陳安嘴唇顫抖,搖了搖頭。
“永在,不是我……”
陳留松了口氣,眉頭舒展,拍著陳平肩頭,說:“我就知道不是你!”
肖男:……
他有點(diǎn)看不懂這兩位好大哥之間的友誼。
陳安神色落寞,陳留還以為他在責(zé)怪他的不信任,抱歉道:“平心,對不起,我不該……”
陳安抿著嘴唇,搖搖頭,開口道:“我了解你,所以不會怪你,我現(xiàn)在懷疑是我父親想殺你!”
此話一出,把肖男嚇了一跳,拉著陳留的手臂,說:“那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快跑吧大哥!”
“不用怕,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畢竟是宇王義孫,沒人敢在光天化日狙殺我?!标惲舫谅暤馈?p> “可他們?yōu)槭裁炊枷霘⒛恪?p> 不用陳留回答,肖男的心中忽然有了答案。
因?yàn)樗怯钔鯇O子,不僅僅是義孫,他被宇王視作親孫子,并且當(dāng)做繼承人竭力培養(yǎng)。
陳留就是未來的三州之主,他一死,宇王無后,誰是既得利益者?誰就有可能是兇手。
再者,宇王與朝廷關(guān)系十分微妙,明面上和氣,暗中你爭我斗,風(fēng)起云涌。想到這些肖男就一陣頭大,他已經(jīng)趟進(jìn)一汪無法自拔的渾水里。
實(shí)際的情勢一定比他想的還要更復(fù)雜,更糟糕,說不定哪天宇王就跟朝廷開仗。
“肖男啊肖男,你終于學(xué)會動腦子了!”肖男在心中自嘲,明明是活過一世的人,前世吃了那么多虧卻還不長記性。
這些年在劍宗過得太安逸,整個人變得怠惰懶散,他必須警醒,京城之行危機(jī)四伏,一個不留神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
陳平叫來術(shù)士為肖男治傷,肖男原以為會是個古怪的老家伙。
他從來沒見過術(shù)士。
穿越后一直待在劍宗,沒機(jī)會見到其他道門的修士,只是聽凌不孤說過,修仙之途還分器、體、法、術(shù)四條。
劍歸為器,以器成道是這個世界的主流,這條路本就是最好走的一條,再者,誰還沒個仗劍走天涯的夢想。
法,沒有明確的概念,以法成道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法,點(diǎn)石成金、言出法隨、法相天地……都是法道。
不過,法道最為艱難,成道前又弱的像條狗。一個未成道的器修,能打一百個未成道的法修,還富余。
古往今來,多少天才信心滿滿選擇了這條路,卻最終淪為一條咸魚,要么中途變道,要么失意一生。
成法道者,萬里無一。
體,嚴(yán)格意義上不算一條路。
成道前,器、法、術(shù)三家在體修眼里都是弟弟。體修們?nèi)諒?fù)一日磨練的體魄可不是鬧著玩的,個個大肌霸,肌肉強(qiáng)度堪比鋼鐵,隨便給他一把兵器,就是人形絞肉機(jī)。
問題是,體修不能成道。
舉個例子,小學(xué)時,你一米七,同學(xué)一米五。高中了,同學(xué)一米八,你一米七。
不過這不代表體修不受歡迎,相反,體修的數(shù)量與器修差不了多少,尤其在軍隊(duì)兵營,九成的士兵都是體修。
……
肖男沒想到給他療傷的術(shù)士會是個美人,年紀(jì)約莫十八九歲,一襲黑衣,也許是性格內(nèi)向,一言不發(fā)連表情都沒有。
肖男光著上身,躺在床上被她擺弄,有種逛會所的感覺,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嬉皮笑臉說了句:“姐姐,你可真漂亮!”
要是在前世,他會接著問‘你們這讓不讓出去?’。
沒想到這女人竟露出了狐媚的微笑,紅唇貼在肖男耳邊,用魅惑的聲音說:“喜歡姐姐嗎?想跟姐姐走嗎,一輩子聽姐姐的話。”
陳平看到直接呵斥了一聲:“魅嫦,不許胡鬧,別打他的主意!”
肖男失望至極,怎么就不能打他的主意,說的好像他會吃虧一樣。
陳平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直冒冷汗。
“她繼承了她爺爺?shù)目苄g(shù),能把死人煉成傀儡,活人煉成奴隸,這幾天一直讓我給她找?guī)讉€死囚……”
……
……
五日后,京城。
陳留進(jìn)宮面圣,肖男待在客棧里,百無聊賴。好在這是家專門接待貴族富商的客棧,裝修他雖看不上眼,服務(wù)他蠻喜歡。
立秋將至,天氣還有幾分炎熱,穿著薄紗的侍女小姐姐隨叫隨到。捶背按摩,扇風(fēng)倒茶,只要不逾矩,隨便支使。
透過窗戶能看到兩條街外的景象,古色古香,美不勝收,讓他情不自禁想作詩一首。
話說,自從穿越后,他一直沒機(jī)會展示自己的詩才,之前在月下給凌夢讀了首蘇軾的‘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凌夢傻笑著說了句:不錯。
她聽不懂。
這么可愛的一個師姐竟然是個文盲。
肖男在路上就想,那些皇子皇女肯定附庸風(fēng)雅,喜歡讀詩作詩,要是他們舉辦個什么詩會,他豈不稱霸全場,一夜爆紅……
十四歲的神童,范閑都比不上。
傍晚,陳留從宮中回來,臉色難堪。
“君也,收拾一下,隨我參加宴會?!?p> 肖男當(dāng)即換了身體面衣服,揣上匕首,拿上那把秀麗的寶劍。
陳留道:“宴會上若有人挖苦你,你就罵回去,你伶牙俐齒,應(yīng)該不會吃虧?!?p> “當(dāng)然!”
肖男心道,他堂堂嘴強(qiáng)王者,以鍵盤成道的當(dāng)世大能,杠上開花之終極杠精,還能吃了嘴皮子上的虧?!
陳留略有著苦澀的笑了笑,勾著他的肩頭,說:“好兄弟?!?p> 宴會在‘一品閣’舉行,京城最好的酒樓,來光顧的都是王公貴族,據(jù)說官銜五品以下都沒資格進(jìn)去。
當(dāng)然,酒樓的背景也不一般,據(jù)說是某位成道大能。
陳留在路上說,這次宴會出席的有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大公主二公主,還有勤王世孫陳安,以及那個被他們痛揍一頓的化王世孫陳韜。
除了陳安,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肯定會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能懟就懟,懟不過就當(dāng)沒聽見,就一個原則,不論他們說了什么都不能發(fā)火。
一旦發(fā)火就落下把柄,他們肯定會大做文章。
一番話說得肖男也感到幾分棘手。
……
陳安已經(jīng)在門口等他們,有些急躁道:“他們說好的酉時三刻,你們怎么遲了半刻鐘?”
陳留暗自罵了一聲,說:“三皇子跟我說是戌時整?!?p> “快進(jìn)去吧!”
三人一起進(jìn)了酒樓,仆從引他們到了廂房門口,陳留先進(jìn)去,三人向圍坐在圓桌旁的皇裔們一一打招呼。
陳韜一臉不耐煩,拎著酒壺從座位上站起來,說:“說好酉時三刻,你們竟遲了一刻,來,每人自罰三杯!”
“我們……”陳留剛要說出實(shí)情,肖男輕拽了下他衣角,面帶微笑,不卑不亢,道:“兵衣兄有所不知,我們在路上扶了仨老太太過馬路,京城街道車轔轔馬蕭蕭,宴會雖重要,可那是三條性命,總不能置之不理!”
撒起慌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情感充沛,令人信服。
二公主雙眸流光,點(diǎn)頭稱贊道:“你們可真做了件大好事!”
話說完大公主就在桌底踢了她一腳,用眼剜她,那意思你怎么幫外人說話。
又露出假笑,問道:“這位是?”
“陳留義弟。”陳韜灌酒未遂,一臉不悅。
同輩直呼姓名,又不是關(guān)系好到穿一條褲子,那就代表看不起你。
陳留冷冷回了一句:“陳韜說的對?!?p> 肖男看這二公主約莫十四五歲,心思單純,可惜要被兄長姐姐給帶壞了。
三人落座,肖男與陳留坐在一起,小二開始上菜,太子拿起筷子,微笑道:“餓了吧都,快吃吧!”
這時候陳韜又開始搞事,舉起手說:“太子,我們皇族子弟難得一聚,吃個飯當(dāng)然要開開心心,熱熱鬧鬧,不如做個游戲?!?p> 說著把隨身玉佩拿了出來,瞥了陳留一眼。
“就拿這塊圣上賜我的玉佩做彩頭,我出上聯(lián),誰的下聯(lián)接的好,讓大伙都心服,這玉佩就送他!”
太子露出規(guī)范的微笑,頷首道:“好主意,依你!”
陳留肖男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兩人心中有數(shù),陳韜就是浪蹄子憋尿,一肚子壞水不知往哪撒呢!
那陳韜用玉佩輕敲了下桌面,學(xué)書生晃著腦袋,說:“上聯(lián):義弟坐在義孫旁,義海恩山。”
“好,好上聯(lián),義海恩山,兵衣好文采!”太子率先鼓掌稱贊,皇子皇女跟著附和。
陳安一臉尷尬的看向陳留,陳留臉色鐵青,幾乎要爆粗口。
什么義海恩山,這分明是在強(qiáng)調(diào)這個‘義’字,在針對他,諷他無皇族血脈。
皇子皇女更是可恨,揣著明白裝糊涂。
“有沒有人接這個聯(lián)?永在,你接一個?”陳韜又在拱火。
“我接一個吧?!毙つ姓玖似饋恚鎺⑿?,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陳韜,沉吟道:
“笨豬搶了母豬窩,豬屎糊臉!”
下聯(lián)是他胡亂對的,沒關(guān)系,反正陳韜聽得懂……
長毛柚子
票……(無力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