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緋色酒屋,是帝都有名的一家酒吧,來這里玩兒的大多是上流社會的小姐公子,還有一些在生意場上有合作的老板們。
一進(jìn)門,便是深色奢華的裝潢,燈光肆意地與杯盞相撞,舞池中音樂繚繞,伴著男女們的身姿極盡搖曳,無節(jié)制地盡情享樂。
夏稔不太喜歡一樓的環(huán)境,壓了壓頭上的帽子,四下掃了一眼,快速走向電梯。
剛摁下往上的鍵,門上便落下來一道陰影,伴隨著一道油膩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美女,怎么還帶著口罩???”
夏稔沒說話,安靜地等電梯降下來,但身后那人卻不依不饒,繼續(xù)開口。
“美女,穿這么多不熱嗎?要不要哥哥幫你脫下來,哥哥脫衣服的技術(shù)很好的?!?p> 夏稔還是沒說話,但眉眼都挺冷的,比進(jìn)酒吧之前冷了幾個度,連著身上的氣壓都在下降。
男人卻渾然不覺,還以為她是害羞,正想去摟她的肩膀,電梯門卻開了。
夏稔邁著步子進(jìn)去,男人摸了個空,又笑瞇瞇地跟了上去,剛摁下關(guān)門鍵,后背突然一緊,整個人直接飛出了電梯,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一聲響,周圍的人全圍了過來,或攙或扶,都想去拉地上的男人。
“楊總,怎么樣?沒事吧?”
楊復(fù)年揮開伸過來的手,自己爬了起來,嘴里吐出一顆金牙,“媽的臭婊子,敢踹老子?!?p> “你們幾個,趕緊去把電梯里戴口罩的女人給老子揪過來,老子今天非弄死她不可?!?p>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他們就剛才站在離楊復(fù)年不遠(yuǎn)的地方,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女人,穿著黑色的衛(wèi)衣和藍(lán)色牛仔褲,像個學(xué)生,但那雙眼睛卻是沉靜清冷,他們根本就沒看到那女人怎么動作,楊復(fù)年就自己飛了出來。
“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么,不想干了嗎?”
保鏢們當(dāng)即沖上樓去,楊復(fù)年呸了一聲,突然也跟了上去,罵罵咧咧。
“一幫蠢貨,問都不問一下,那女人去了三樓,手里拿著306的卡,別特么走錯地方。”
三樓,309包廂。
偌大的房間,只坐了三個人,酒瓶堆滿了桌子,地上還稀稀拉拉掉了幾個。
中間的男人斂著眉眼,一張俊美異常的臉上神情冷淡,似乎只要抬一下眼皮,戾氣便會從眸中漫出來。
“顧大總裁,你真的不打算見安謹(jǐn)姐?”
蘇惟猶猶豫豫,終于還是彎了腰將頭伸過去,試探著問了一句。
高暫白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什么安謹(jǐn)姐,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有什么好見的?!?p> 蘇惟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安謹(jǐn)姐哪里貪慕虛榮了,當(dāng)初要不是陸言禮挑撥離間,安謹(jǐn)姐怎么會離開時爺?”
高暫徹底無語了,他真的不明白以蘇惟的智商到底怎么在顧南時身邊活這么久的,“說你蠢你還真蠢,那女人說什么你都信?!?p> 蘇惟掄起空酒瓶子,“你特么才蠢呢,時爺現(xiàn)在娶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貪慕虛榮,端著個架子,連我們這些時爺?shù)男值芏疾淮?,不像安?jǐn)姐那樣熱情隨性,可甜...”
顧南時終于抬了眸子,冷聲道:“閉嘴,再說話就滾出去?!?p> 蘇惟打了個冷顫,手上的瓶子都有些拿不穩(wěn)了,顧南時這些年的溫和斯文,都快讓蘇惟忘記以前的他骨子里究竟有多冷漠了。
“我...我現(xiàn)在就出去,我去上廁所?!?p> 高暫看著蘇惟逃一般地滾了,又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忍不住罵道:“這個蠢貨,卡都忘了拿。”
——
夏稔一下電梯,就直接去了包廂,剛一打開門,一陣淡淡的煙味迎面飄來。
沙發(fā)中央坐著一個男人,幽藍(lán)的燈光照在身上,顯得膚色異常冷白,偏長的劉海挑染了些藍(lán)色,遮住了半只眼睛,露出來的眉間,透著一股子匪氣。
邢傾嘴里還咬著半根煙,看見夏稔進(jìn)來,挺痞氣地開口,“稔姐,怎么才來?”
“現(xiàn)在九點半?!?p> 夏稔眉間還有些冷色,摘了口罩,將電腦包扔在沙發(fā)上,有些煩躁地開口。
“還有煙嗎?”
邢傾靠著沙發(fā)笑了,“稔姐,你可別忘了,你是好學(xué)生。”
夏稔突然想起了什么,眸色深了深,忍著躁意吸了一口氣,將電腦包里的電腦拿出來。
“什么單子?”
邢傾總算坐了起來,隨手將煙摁滅在煙灰缸里,“有個客戶要刪監(jiān)控視頻,這家酒吧的,昨天下午兩點到三點?!?p> “全部?”
等了幾秒電腦開機(jī),夏稔打開了命令行,開始輸入代碼,大約十分鐘后,摁下enter鍵,屏幕上跳出一個白框。
夏稔掃了一眼,點開一個文件夾,所有的監(jiān)控視頻都在里面。
“哪些要刪?”
邢傾指了幾段視頻,夏稔移著鼠標(biāo)勾選,按下永久刪除后,又在命令行里敲了幾行代碼。
一邊敲一邊淡道:“除非頂級黑客出馬,不然不可能再修復(fù)?!?p> 邢傾抱著手臂失笑,“稔姐牛逼?!?p> 夏稔瞥了他一眼,將電腦合上,“福利院最近怎么樣?”
邢傾輕嗤一聲,身子往沙發(fā)上靠,左腿隨意地交在右腿上,“還能怎么樣?你捐了那么多錢,還不是大家吃好喝好,琴棋書畫樣樣學(xué)。”
夏稔低了低眸子,沒說話,兀自將電腦收進(jìn)包里。恰時,門口傳來一陣緊促的敲門聲。
邢傾起了身,右手插在口袋,準(zhǔn)備去開門,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夏稔,“稔姐,你不會又惹了什么人吧?!?p> 夏稔挺平靜地回答,“沒有。”
邢傾“哦”了一聲,轉(zhuǎn)頭去開門,一群保鏢即刻涌了進(jìn)來,直接將邢傾擠到了門上。
邢傾:“......”
楊復(fù)年站在最前面,叉著腰看了看沙發(fā)的夏稔,忽然就忘了之前摔在地上的疼痛。
沙發(fā)上的女孩長著一張極其漂亮的臉蛋兒,唇角平展卻不減媚意,膚色極白又不顯病態(tài),最絕的還是那雙清冷幽暗的眸子,極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清艷絕絕的小美人兒?。?p> 楊復(fù)年吞了一唾沫,叉著腰的手趕緊交在身前,滿臉笑意地開口:“美女,你叫什么名字???誒,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楊復(fù)年,是楊氏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那個楊氏集團(tuán)你知道吧,就是之前...”
話還沒說完,身后“砰砰砰”幾聲,緊接著一句怒罵,“楊你媽滾,哪個犄角旮旯里的玩意兒?帝都前一百都排不上,在這里裝什么逼?!?p> 邢傾解決了擋在門口的幾個雜碎,一腳踹開楊復(fù)年,站在了夏稔的前面。
“夏稔,你怎么回事?招惹上什么玩意兒,顧南時沒給你正名兒?這些人見到你還敢這么說話?”
楊復(fù)年被踹到墻邊,眼昏耳鳴,隱約間聽到了幾個字眼,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底兒氣。
“顧南時?嘿嘿,我認(rèn)識顧南時。小妞兒,偷偷告訴你,顧南時是我老大,你跟著我保準(zhǔn)不吃虧,連顧南時都會罩著你?!?p> “哦?是嗎?你是那個分部的?”
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一身寶藍(lán)色高級定制西裝極其吸睛,帥氣風(fēng)流的臉上嘲意肆虐,正有些好笑地看著地上的人。
楊復(fù)年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蘇...蘇少,我...我...你...”
邢傾看了他一眼,“你什么你,傻逼吧,還不趕緊滾,等著你口中的蘇少把你抽筋扒皮?”
蘇惟摸了摸下巴,“這位朋友,我可沒那么殘暴,頂多就是請喝杯茶而已啦?!?p> 楊復(fù)年抖得更厲害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重重地磕了幾下頭,“蘇...蘇少,我剛剛是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時爺怎么可能認(rèn)識我這種小蝦米?!?p> 蘇惟笑了,轉(zhuǎn)頭看向沙發(fā)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戴上口罩的夏稔,挺有禮貌地開口:“這位夏小姐,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直接向經(jīng)理投訴就好,緋色酒屋也不太歡迎這種人?!?p> 夏稔點了一下頭,隨即低下眸子。邢傾卻不爽了,痞里痞氣地往前走了幾步,擋住了蘇惟的視線。蘇惟也不在意,笑了一下,邁著步子離開。
聽見腳步聲,楊復(fù)年才探頭探腦地爬起來,確定人走遠(yuǎn)了,立即啐了一口,轉(zhuǎn)頭又見邢傾目光瞥了過來,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口中罵了幾句,灰溜溜地跑了,身后還追著一眾保鏢。
邢傾嗤了一聲,關(guān)上門,“你這顧夫人當(dāng)?shù)每烧嫘?,連蘇惟都不認(rèn)識你,早點離了算了,你現(xiàn)在也不缺錢吧,還是說你還有什么事情沒做?”
“沒有?!?p> 夏稔拿起電腦包,戴上帽子,眼睛藏在陰影中,聲音沒什么情緒,“走,顧南時在這里。”
——
蘇惟總算走對了包廂,高暫一給他開門,他就一連“臥槽”了好幾句,“高暫,我跟你講,我剛剛在306看到長得好絕一女的,比安謹(jǐn)姐還好看,我差點兒就英雄救美了,可惜被她男朋友搶先了一步,話說那男朋友還挺痞的?!?p> 高暫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和傻逼說話,蘇惟“誒”了一聲,拽著他繼續(xù)喋喋不休。
“不過那女生氣質(zhì)有些冷,名字也挺奇怪的,好像叫夏忍,怎么會有女生叫這種名字,忍?忍什么?忍者神龜嗎?”
顧南時終于抬起了腦袋,突然笑了,眼神里的光更是奇異無比,“你再說一遍,她叫什么?”
蘇惟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怵,摸了摸手臂,完全不敢說話,求助般地看向高暫,高暫猶豫了一會兒,道:“應(yīng)該是稔年的稔吧,夏稔,時爺?shù)姆蛉?。?
喜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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