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
直到腳底落地的那一刻,兩人的心才漸漸平穩(wěn)下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以至于兩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黑暗吞噬了。
而整個下落的過程,都因為黑暗而變得不那么迅速。而是一種在無盡星空漂浮的感覺。
一抹帶著綠色的光照亮周圍。兩人才看清現(xiàn)在的處境。
這是一處地下巖洞,周圍的巖壁干干凈凈,沒有一點潮氣。
抬頭望去,綠色光亮延伸了一段距離,隨即又隱入完全不知深淺的黑暗中。
朱鼎漂浮在馬良身前,充當(dāng)著電燈泡的角色。
“什么鬼?”
他忍不住吐槽道。
說著兩人小心的靠在一起,又仔細的觀察起周圍來。
從上方掉落下來,此時再往上看去,根本看不到終點,只有無盡的黑暗。估計裂縫也已經(jīng)完全閉合了。
身周是光滑的石壁,一直往上延伸進入黑暗里。石壁呈黑色,與黑色的環(huán)境渾然一體。
環(huán)顧一周,除了一條黝黑的甬道不知延伸到哪里,其他沒有任何東西。
兩人嘗試著往上飛去,但奈何飛不過一定距離,就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兩人阻攔,使其根本飛不上去。
無奈之下,只能又落回地面,朝那漆黑的甬道看去。
“走吧!”
沒有辦法,只能往甬道里走去。
朱鼎在前,把黑暗一點點驅(qū)散,馬良緊跟在后面,警惕地注視著前方。
黑色匕首漂浮在他的身前。以防突然出現(xiàn)的危機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安靜,整個甬道里,除了馬良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兩人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大的動靜,也不敢加快速度。生怕無盡黑暗中蹦出什么奇怪的東西,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想想就可怕。
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哪怕最終都安然無恙。
終于,在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一個巨大的洞穴出現(xiàn)在兩人的眼前。
順著洞口往里看去,仍然是看不到邊的黑暗,再加上沒有一點聲響,單是往里看一眼就是深深的恐懼。
沒辦法,為了出去,即使再恐懼的未知都不能阻擋前進的腳步。
小心的走進洞穴,眼前的一幕讓兩人更加的恐懼了。
原本可以照亮十米的距離,此刻,在洞穴內(nèi),竟然只能照亮兩米。而兩米之外,就是完全的黑暗,沒有一點過度,就那么突然的黑了下來。
伴著這一點光亮,兩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
周圍仍然安靜的可怕,不過好在沒有發(fā)生任何問題。
突然,一陣微風(fēng)吹過,原本還能照亮周邊的綠色火焰突然熄滅,任朱鼎怎么控制都不能再發(fā)出哪怕一點光亮。
世界一下陷入漆黑,朱鼎與馬良緊緊地靠在一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小心!”
朱鼎小聲叮囑道。
咚!
背后突然襲來一陣撞擊,只把馬良撞的踉蹌走出去三五步。
馬良趕緊轉(zhuǎn)身,控制著黑色匕首在身邊來回穿梭,企圖制造一層防護。
撞擊過后,周圍又恢復(fù)了安靜,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你沒事吧?”
朱鼎關(guān)心地問道。
“哥,我沒事!”
其實撞擊力度并不大,只是因為太過突然的緣故,撞了馬良一個措手不及。
循著朱鼎的聲音,馬良小心的往那靠近。
咚!
“哎吆!”
隨著一聲撞擊,一道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
朱鼎略微晃了晃,隨即穩(wěn)住身形。
“誰?”
馬良開口問道。
然而等待他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出來啊!”
“你有本事撞我們,你有本事出來?。俊?p> “別裝神弄鬼的,有本事你露個臉,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鬼?”
一連串的質(zhì)問,然而等待他的仍然是寂靜無聲。
說話間,朱鼎與馬良又靠在了一起。
害怕再次撞到自己,朱鼎變大直接把馬良扣在了下面。
有本事再來撞?。?p> 看看是你的頭硬,還是我硬!
就在他們小心防備著的同時,一道身影悄悄靠近,悄無聲息。
一腳踢出,朱鼎只覺得自己翻了幾個跟頭,飛出去不知道多遠。
“哎吆!”
而馬良,沒了朱鼎的保護,再一次被撞了個趔趄。連一直保護著自己的匕首都沒什么作用。
“你出來?。俊?p> 接連被撞,馬良的心態(tài)都有些崩了。
這是什么鬼,要來就來痛快的,這么撞腰算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馬良不太懂,這要換成朱鼎,被人連著撞了兩次腰,早就破口大罵了。
這么重要的部位,怎么能這么對待呢?
然而朱鼎還沒落地,又是一腳飛來,將他又高高的踢起。
仿佛皮球一般,朱鼎在空中來回跳躍,旋轉(zhuǎn),閉著眼。
不是不想反抗,此時好像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完全束縛住了他,使他不能發(fā)揮出一點點力量。
沒法反抗,心里卻在不停的罵罵咧咧。
身體被蹂躪,那就在精神上找回來。
嘻嘻!
稚嫩的童聲再次響起,看來這次玩的很高興。
“你是誰?”
聽到這聲音,馬良再次詢問道。
然而,依舊無人回答。
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馬良手指掐訣,一記超級火球術(shù)瞬間發(fā)出。
只見一個巨大的火球突然出現(xiàn),朝著遠處急速奔去。
迎著火球的光亮,他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朝自己沖來,還來不及躲開,一記頭槌又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在他的腰上,只把他撞的人仰馬翻,倒在了地上。
眼見沒了辦法,他索性躺在地上不再起來。
幾次撞擊,他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殺氣。仿佛只是為了玩耍。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躺下不再起來,看你還能怎么玩。
突然,馬良只感覺自己的褲腳被什么東西咬住了,還不等伸手去摸,他整個人猶如旋轉(zhuǎn)木馬一般在空中轉(zhuǎn)了起來。
不知轉(zhuǎn)了多少圈,他只感覺兩眼冒金星,隨即,仿佛斷線的風(fēng)箏,整個人輕飄飄的飛了出去。
有心控制自己不要摔在地上,但奈何此時靈力竟然不能運轉(zhuǎn),只能眼看著自己直挺挺的摔在了冰涼的地上。
雖然不疼,但這結(jié)結(jié)實實的狗啃屎,讓馬良火冒三丈。
可惜,即使氣的不行。那又能怎么辦?
“對不起,你摔疼了嗎?”
一道聲音在馬良耳邊響起,只把他嚇得趕緊坐了起來。
“你是誰?”
既然對方說話了,那得趕緊趁機摸清對方是誰。
“我也不知道呢!”
帶著疑惑的聲音回答道。
隨即,聲音變得歡快,問道:“你可以繼續(xù)陪我玩嗎?好久沒人陪我玩了!”
從聲音里,馬良聽出了一些期待。
“可是,我完全看不見,怎么陪你玩?。俊?p> “我們玩捉迷藏?。俊?p> 藏你妹?。∥覀冇挚床灰?,怎么找?藏哪?藏你眼皮底下嗎?
遠處聽到這話的朱鼎不僅開始吐槽。
被人當(dāng)成了皮球,本來就一肚子氣,此刻有個槽點那還不得趕緊卡上。
隨即跟馬良傳音起來。
“那邊的大罐子。你直接說話就好了,怎么還說悄悄話呢?”
聲音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我們都在這,你怎么還說悄悄話呢?
不想讓我聽見嗎?
可是我已經(jīng)聽見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黑影腦袋里一籮筐疑問。
這話聽在朱鼎和馬良的耳朵里,那是直接震驚的不要不要的。
這是第一次,兩人之間的傳音被第三者聽了去,也是第一次,朱鼎完全暴露在第三者面前。
不過,雖然自己完全暴露了,但是從對方的話語里,好像也感覺不出任何敵意。
“你能讓山洞里不這么黑嗎?這樣我們都沒辦法陪你玩了?!?p>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朱鼎也不再隱藏,干脆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如果你有敵意的話,就現(xiàn)在這實力對比,完全沒得玩。
“可是我覺得不黑???”
黑影疑惑地回道。
我去,是我眼瞎嗎?眼前的黑不是黑?那你說的白是什么白?
呸..怎么還唱上了!
朱鼎趕緊把這念頭打消掉。
這么危險的境地,竟然還能想到那里去。
“可能對你來說是不黑的,但是對我們來說,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見,根本沒有辦法陪你一起玩?!?p> 想了想對方可能的身份,朱鼎說話都變了方式,開始慢速,耐心的和黑影交流起來。
“不如這樣,你把洞里變得亮一些,這樣我們就能看到你了??吹侥悴拍芎湍阋黄鹜姘?!”
琢磨了一會,又繼續(xù)說道:“我知道很多好玩的游戲,保證都是你沒玩過的!”
“真的嗎?”
聲音里滿滿的期待,隨即又有些失落。
“可是我好久沒有和別人一起玩游戲了,萬一我不會玩怎么辦?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很笨?會不會不愿意和我玩了?”
說著,聲音開始變的悲傷起來,朱鼎和馬良循著聲音一點點靠近,趁著交流的時間又靠在了一起。
“你們要是不愿意和我玩,那我豈不是又要自己呆很久?那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說著,聲音漸漸變得兇狠起來,不再像之前那么稚氣未退。此刻仿佛兇猛的野獸,發(fā)出了來自心底的咆哮聲。
吼!
一聲咆哮,兩人只感覺一陣風(fēng)吹了過來。
感覺到一絲絲殺氣,不敢耽擱,馬良趕緊掏出白心給的符篆,不管三七二十一扔在了身前。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一道撞擊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嚇得馬良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你怎么樣?”
問的有些假惺惺,但朱鼎還是問了出來。
“哎吆,好疼!”
聲音又恢復(fù)了稚嫩,好像剛才的兇戾氣息不曾出現(xiàn)過。
“你沒事吧?“
確定了對方已經(jīng)恢復(fù)了友好狀態(tài),朱鼎再次小心詢問起來。
“我沒事,不過這是什么罩子?怎么這么堅硬???把我的腦袋都撞了一個大包?!?p> 聽到這。馬良開始默默地感謝起白心來,要不是這張符篆,自己的腰就保不住了。
下次見面,一定要控制自己,不能再有不友好的反應(yīng)了。
兩人暗暗下了決定。
“如果我把這里變得亮一點,你們還會和我玩嗎?”
黑影沉默了一會,又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兩人抑制住內(nèi)心的喜悅,淡定的回道:“當(dāng)然,如果能看見,我們愿意陪你玩很久?!?p> “多久?一千年可以嗎?”
黑影的聲音充滿童趣,一點都不覺得一千年有什么違和感。
兩人聽到差點一口痰噎死,久久不敢回話。
這誰敢答應(yīng),哪怕說著玩也不能這么說啊。
正想著,眼前突然亮了起來,整個山洞完完整整的呈現(xiàn)在兩人的眼前。
來不及看看周圍,眼前的黑影直接讓兩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