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這樣的哈,就是社會的渣滓!最下三濫!最惡心!最惡臭!”精靈鬼瞇著眼睛掐個腰在那,咬牙切齒地說,“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玩意兒,生你我都后悔啊!”看我在屋里床上那坐著,上來給我個嘴巴子,掄完這一下,他得逞了,高興了,先下手為強(qiáng)嘛,找老太太的事他覺得瞞不住了,就先咬我一口,“還怎么的?”我瞅瞅精靈鬼,“打完了,你還要怎么的?嗯?”“你瞅你瘦那個幣樣,瘦得像個季吧狗似的?!薄澳銢]瞅瞅你自己呢?”精靈鬼看我還嘴又掄我一下子,打也打完了,罵也罵完了,這回精靈鬼舒服了,這回爽了,一直背著的包袱放下了,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我精靈鬼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也不是,反正我說完了,我不光說完了,我還打完了,哎,我,治你。
??????????我不能再在這廠子里干活,干活不說,圖意什么呢?之前工作攢點錢,沒必要這么累,而且在經(jīng)濟(jì)方面,也不受精靈鬼管,在這個城市,我能活得可好了,好一輩子的那種,我準(zhǔn)備離開廠子,又因為受限于精靈鬼,不能直接離開,得找個好的理由,沒有任何漏洞的理由。
??????????二姨和師太,不對付,總是互相掐,有時候快下班的時候,師太讓我去倉庫那邊,找二姨,我到那之后,二姨說了句“可真是的,早上要的人,晚上才給送來。”在二姨旁邊干活干時間長了,二姨覺得我是個干活勤快的人,然而,并不是,二姨她們那活太輕松,所以看起來我好像是很勤快,和往常一樣,二姨找我,“你去找金童去,他在那邊等你呢?!蔽业降胤搅?,跟金童一起干活,不一會兒,二姨過來把金童叫走了,我自己一個人干,收拾那么大一攤子貨,說白了二姨就是讓我替金童干活,大夏天在太陽底下曬著,她能舍得金童嘛,那都是親戚,又過不一會,二姨又過來,看我干得快不快,有沒有偷懶什么的,有一回我跟賽克誰在一起坐那干活,看著二姨了,我沖她打招呼,二姨瞅我一眼,眼睛楞楞著,那意思我手不能騰出來,應(yīng)該繼續(xù)干活。在二姨手底下干活,是絕不可能把我送回車間的——師太手底下的人不用白不用,師太你派人手給我我都笑你沙幣。自己收拾貨,第一天干完,第二天下班之前,我跟賽克誰說,“這兩天給我曬得都中暑了,明天我不準(zhǔn)備干了,歇兩天。”賽克誰一聽,立馬就跟餅哥說,“他是不嫌累啊,翹班不干,等活輕松的時候才干?”餅哥直點頭,賽克誰終于能壞著我了,終于了,恨得牙癢癢,餅哥也是覺得因為我,沒跟我小姨進(jìn)一步發(fā)展成,往我身上賴,這回得以報仇。第三天,我沒去,跟師太說,自己大夏天在太陽光底下曬得中暑了,歇兩天。
?????????第四天,我坐上班的通勤車,車上可平靜了,我問賽克誰怎么了,賽克誰沒說什么,到了車間,師太跟我說,說我翹班,“如果你一定要這么說的話,那我錯了?!睅熖赃呎局惪苏l,賽克誰在那搬貨呢,抽空回個頭,“你注點意吧?!辟惪苏l說這話的時候可是渾身酥爽的那種,“哎,是,賽哥?!薄澳愎膺@件事做錯了嗎?啊?你周六周日不來上班,咱廠子需要人手,怎么的?你怎么不來呢?”師太那意思讓我以后周六周日要來,我瞅了一眼師太,扭頭走了,上人事部辭職去,人事部的小丫頭,水蜜桃見我之前可能是接到過師太的電話,再三挽留,跟水蜜桃說話的過程中,我得知全廠都知道我翹班,嫌累,師太很生氣,我一聽,這可太好了,賽克誰和餅哥這兩個人,事辦得不錯,特別令我滿意,我高興得有閑心去仔細(xì)瞧了一眼水蜜桃的眼珠,行,水蜜桃的眼珠還挺漂亮的呢,這回我知道廠子里的反應(yīng),辭職更徹底了,在辭職書上寫——因不符合領(lǐng)導(dǎo)期望,懇請辭職。
????????去師太辦公室,在走廊里,遇到二姨了,二姨這小老太太和往常一樣沒說話,師太跟我說,說我別辭職了,“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不辭職又能怎么整?”多虧了水蜜桃,要不然我怎么能知道廠子里的工人都是怎么想的呢。走之前,我路過我小姨疊盒子坐著的那窗戶,在外面看了一眼我小姨。
????????過了三天,我才去人事部辦理辭職相關(guān)事宜,沒有坐通勤車,坐的公交車,在人事部看到水蜜桃了,水蜜桃穿著藍(lán)底粉花的裙子,可漂亮了,往右一抬頭,看到師太了,師太在人事部二樓帶著工人搬東西呢,師太看著我了,我沖師太揮手,“哎,師太。”
????????“老弟啊,過來喝酒來???”“餅哥,你在哪呢?”“我和你賽哥在小天使家了,你跟你賽哥聊兩句啊?”“行?!薄鞍?,怎么樣?回來???回廠子里來???你走了之后我一天天可沒意思了,再一個師太也讓我找你,跟你說說,勸勸你,她想讓你回去?!薄鞍?,不了,賽哥?!?p> ??????????“這么巧,賽哥?!薄澳苡幸荒甓嗔斯?”“嗯,能有一年多了,這是干什么去了?”“我上了趟青島,在那邊找點活干,沒干長,才回來,你這是干什么去?”“我去趟親戚家,賽哥,我走了之后,廠子里那些人還剩誰了?”“你走了之后就沒剩誰了,我就又干了三個月,就走了?!薄拔倚∫棠??”“你小姨去別的廠子了,就我們廠旁邊的那個?!薄八厶夷?”“水蜜桃不到一個月就走了,沒干長?!薄拔绎灨缒?”“你餅哥還在那干呢。”“狂傲的大機(jī)子唄?”“嗯,狂傲?!薄百惛?,你說,我餅哥能不能是在那憋著當(dāng)生產(chǎn)部的部長呢?到時候,就像你說的似的,車間里的那幫女工人全都得讓我餅哥威逼利誘地給睡一遍?”“你餅哥要是當(dāng)上,那肯定的啊!公交車來了,我走了啊?!薄鞍莅葙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