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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有玉露冬有雪

第十一章 癡情種

秋有玉露冬有雪 霽拾壹 6693 2020-11-25 22:32:12

  紅媽媽帶著嫣姑娘離開,戴長景匆忙追上,紅媽媽將嫣姑娘攔在身后,嬌笑道:“大公子好著急,后日才是奪花魁之日,大公子放心,嫣姑娘早晚都是大公子的人?!?p>  “我想同嫣姑娘說幾句話?!贝鏖L景直截了當(dāng),拿出一錠銀子交給紅媽媽。

  紅媽媽喜滋滋的收下銀子,“當(dāng)然可以,只不過這聞仙樓也有聞仙樓的規(guī)矩。”

  “紅媽媽大可放心,長景知道規(guī)矩,紅媽媽也可在場?!贝鏖L景又取出一錠銀子遞到紅媽媽面前。

  紅媽媽興沖沖的收下銀子,帶著戴長景進(jìn)入另一房間,屋內(nèi)擺放精致,清淡香甜,正中央的桌子上放著一個(gè)青花瓷瓶,里面插著一枝白玉蘭,盈潤潔白。

  紅媽媽使了個(gè)眼色,嫣姑娘上前為戴長景倒了杯茶,嬌聲細(xì)語道:“大公子喝茶。”

  戴長景也不接茶,從上到下打量著眼前的人,嫣姑娘面露羞澀,戴長景挨身靠近,閉眼又深吸了幾口氣,嫣姑娘面紅耳赤,竟不知紅媽媽在此他也敢這般越禮。

  紅媽媽急切道:“大公子,你,你也太……”

  戴長景猛地睜開雙眼,退后了兩步,又向屋內(nèi)四處望去,目光停駐在窗戶前的梳妝臺,梳妝臺上有一薰?fàn)t,窗外微風(fēng)拂過,薰?fàn)t青煙裊裊,戴長景大步走向薰?fàn)t,猛吸一口氣,他心中大喜,指著薰?fàn)t轉(zhuǎn)身問道:“里面的香料你們從何得來?”

  嫣姑娘不解的望向紅媽媽,紅媽媽也是一臉迷茫,戴長景又拿出一錠銀子交給紅媽媽,語氣緩和了些,“里面的香料,你們是從何處買來的?”

  嫣姑娘同紅媽媽對望了一眼,這才開口道:“這不是買來的,是人家送的?!?p>  “那人是誰?可知現(xiàn)今何處?”

  嫣姑娘細(xì)聲軟語,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自打上月我來到這里,他便經(jīng)常來這里聽我彈琴,一日,我見他腰間佩戴香囊,氣味香甜,便說自己很是喜歡,第二日他便送來了許多香料,還說屋中若是放些白玉蘭,能是香味更加持久。我因喜歡這味道,便夜夜在屋內(nèi)燃之?!?p>  戴長景恍然,也正是因?yàn)樗挂谷贾?,身上不自覺染上香味,才能讓他聞出。戴長景又問:“這么說來,那人也是嫣姑娘的入幕之賓?”

  嫣姑娘倉皇失色,一時(shí)不知如何回答,一雙媚眼望著紅媽媽,紅媽媽笑著解釋道:“雖是如此,只不過陪他喝茶下棋罷了,大公子知道我這兒規(guī)矩,奪魁大日之前,只陪客不賣身?!?p>  戴長景又問:“屋內(nèi)可有筆紙?”

  “有。”嫣姑娘行至桌案,將白紙攤開以鎮(zhèn)紙壓住。

  戴長景拿過筆墨,一筆一畫將格殺令的人物圖像畫出,他畫的極快,一盞茶的時(shí)間就已畫了個(gè)大概,他放下筆,問:“可否就是他?”

  紅媽媽和嫣姑娘望著畫像一陣猶豫,紅媽媽歪著頭琢磨不定,“倒是有七分像,眉毛再粗狂些,再多加點(diǎn)胡子,便十分像了?!?p>  戴長景抬眼望向嫣姑娘,見她臉上呈現(xiàn)猶豫糾結(jié)之色,一雙媚眼停留在畫像中恍惚不定,戴長景望向紅媽媽,笑道:“聞仙樓里的無雙釀舉世無雙,不知紅媽媽可否不吝金玉,能讓長景再品佳釀?!?p>  “怪我,明知大公子愛酒,竟請你喝茶,我這就去拿。”紅媽媽歡心的轉(zhuǎn)身離開。

  戴長景望著嫣姑娘,道:“她已走了,說吧?!?p>  “大公子說什么,奴家不明白?!辨坦媚锩难塾虼鏖L景,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戴長景從懷中拿出一錠金子放到桌案上,桌案發(fā)出“咚咚”的聲音,可見金子成分十足。

  嫣姑娘媚眼如絲,“大公子是何意?”

  “他能同你說上話,就說明他不僅僅在外面聽曲那么簡單,定然也曾踏足你的香閨之內(nèi)?!?p>  “的確如此,紅媽媽也說過了,奴家雖是青樓女子,但……”嫣姑娘頓了頓,煙視媚行,“但在奪魁之日前,是萬萬,萬萬不能失身的,奴家不過是陪那公子飲酒喝茶罷了,紅媽媽也在此的,她可以作證的?!?p>  “想讓紅媽媽離開,容易的很?!贝鏖L景雙雙眉一挑,又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案桌上。

  “媽媽怎么還沒拿酒過來,我去看看。”

  戴長景一把抓過嫣姑娘,握上她盈盈細(xì)腰不讓她動彈,淡淡一笑,“若是紅媽媽來了,嫣姑娘該如何向她解釋那狼毫筆的由來?!?p>  “狼、狼毫筆是……是……”嫣姑娘滿臉倉皇,“是紅媽媽命人買來的?!?p>  “看來嫣姑娘對聞仙樓,對紅媽媽還沒戴某來的了解。”戴長景笑道:“紅媽媽及其迷信,她曾說過希望這聞仙樓里的客人不能像豺狼似的得寸進(jìn)尺,倒是希望能像肥羊一般任其宰割。所以,凡是與狼沾邊的都不能出現(xiàn)在聞仙樓里,包括狼毫筆也通通換成了羊毫筆。也難怪嫣姑娘,來聞仙樓也不過一月有余,有很多事情自然是不知道?!?p>  嫣姑娘面色蒼白,紅唇發(fā)抖,“我,我記錯(cuò)了,是,是一位公子送于我的禮物,因,因并不珍貴,我也沒放在心上,忘了同媽媽說起?!?p>  “姑娘不必慌張,我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戴某不想知道也無意去深究?!贝鏖L景放開嫣姑娘的腰,微微搖曳著鐵骨扇,走至梳妝臺前,淡淡道:“但倘若姑娘不肯說實(shí)話,戴某也只好請紅媽媽出來,嫣姑娘是聞仙樓花魁,屋內(nèi)又都是精美之物,為何偏偏窗臺如此不堪,窗臺破損竟也不叫人前來修葺?!?p>  戴長景鐵扇指著窗臺殘破之處,有一地方凹進(jìn)去了半寸,嫣姑娘大驚,戴長景好整以暇的繼續(xù)說道:“女兒家對鏡貼花黃尋常不過,正因?yàn)槭菍こV?,所以這梳妝臺斷然不會擺在窗戶之下,屋內(nèi)時(shí)常需要開窗通風(fēng),所以梳妝臺定然擺在他處,既不會有礙通風(fēng),也能時(shí)刻對鏡打扮。姑娘將梳妝臺放于此處,怕是方便有人從窗臺跳入,既方便了他,也不怕樓下聽到有人跳窗的聲音。窗臺破損之處,想來是那人跳窗跳的多了,積壓而成?!?p>  嫣姑娘渾身無力,跪于戴長景面前,泣聲道:“大公子饒命,奴家不是故意欺騙大公子的。”

  戴長景扶嫣姑娘起身,柔聲勸慰,“姑娘莫慌,我說過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罷了?!?p>  “大公子想知道什么,嫣兒,嫣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戴長景重新走到桌案前,拿起畫像,眼神凌厲,“這畫像中人你是否認(rèn)識?”

  “認(rèn)識,嫣兒認(rèn)識,他便是送我香料的侯公子。他還送我配制香料的配方,方便嫣兒自己配制?!?p>  “可紅媽媽說,這畫像只是七成像。”

  “不是七成,是十成?!辨坦媚锩嫔珴q紅,細(xì)聲道:“其實(shí),其實(shí),我曾同他共度春宵,在外他黏上假胡子假眉毛,可是,在,在屋內(nèi)與嫣兒共處一室時(shí),他便會摘了假胡子假眉毛。因?yàn)?,因?yàn)殒虄赫f他的胡子扎人,所以,每次親熱時(shí)他都會將偽裝拿下。”

  戴長景又急迫問道:“那跳窗與你私會之人是否也是他?”

  “的,的確是他。他自見過我一面后便幾乎天天都來見我,每次見我都是要花大價(jià)錢的,而且紅媽媽在場,他做不了什么。有一日晚上,我本睡下,卻被跳窗的聲音驚醒,披衣起床,發(fā)現(xiàn)他竟膽大到偷偷潛入我屋內(nèi),正欲喊叫,他蒙住我嘴巴,我聞到一股異香,便沒了知覺。再次醒來時(shí),發(fā)現(xiàn),我已被那畜生……”嫣姑娘說到此,兩行清淚流下,哽咽繼續(xù)道:“我悲痛不已,那畜生竟還威脅我,說我若將此事說出去,便,便要?dú)⒘宋遥€說,如果被紅媽媽知道我已非完璧之身,恐怕沒了利用價(jià)值,連個(gè)容身之處也沒有。我害怕他的淫威,不敢將丑事說出,更是聽從他的安排,將梳妝臺擺于窗臺之處,方便他來去?!?p>  嫣姑娘越說越傷心,眼淚簌簌的流下,戴長景不由心軟,取出袖中帕子遞給嫣姑娘,嫣姑娘楚楚可憐的望著戴長景,嬌聲道:“還請大公子莫要將此事告訴紅媽媽,否則,否則嫣兒就真的只能一條繩子懸梁了?!?p>  “姑娘寬心,戴某并非好事之人?!贝鏖L景見嫣姑娘心內(nèi)安心,方才又問:“姑娘可知那人下次會是什么時(shí)候前來?”

  嫣姑娘搖頭,“他來去隨意,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shí)候會來。況且他來的次數(shù)也不過五六次,怕是,怕是對嫣兒失了興趣。對了,上一次他來的時(shí)候說,有筆大買賣要做,給了嫣兒兩錠金子,說他大概之后再也不會來了,讓嫣兒將他忘了,權(quán)當(dāng)沒有他這個(gè)人?!?p>  戴長景思緒不語,踱步到窗前,頂著梳妝臺從窗戶外露出半個(gè)腦袋,窗外是個(gè)四方內(nèi)院。院內(nèi)有口水井,還架著許多晾衣用的竹竿。

  月光明亮,憑著月色,戴長景赫然發(fā)現(xiàn)水井邊似乎散落著什么東西,他縱身一躍,自窗戶中翩然翻下。

  “啊……”

  嫣姑娘驚呼,慌張的跑到窗戶下往下望去,月光下,戴長景一襲華衣臨井而立,眉頭深鎖,目光專注。

  片刻過后,戴長景抬頭環(huán)顧四周,嫣姑娘的房間就在二樓,倒也不高,望向四周,發(fā)現(xiàn)角落中有一梯子,他向角落走去。

  剛走到梯子前,便有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戴長景身形一晃,反手扣住那人的手,那人吃痛大叫,“好漢饒命,饒命?!?p>  戴長景聽出那人聲音,正是前幾日在聞仙樓內(nèi)差點(diǎn)沖撞了自己的小廝,放開了小廝的手,小廝回過身子,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竟然是戴長景,當(dāng)下顫抖著身子,哆嗦道:“小的不知道是大公子,還以為又是那毛賊。都怪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大公子?!碑?dāng)下左右開弓,朝自己臉上打去。

  “罷了,也是我不好,惹你誤會?!贝鏖L景問:“這里經(jīng)常有小毛賊出現(xiàn)?”

  “前幾日不知怎么出現(xiàn)了小賊,說他毛賊也抬舉他了,不過就是……”小廝突然止口,低著頭不再說下去。

  戴長景想起當(dāng)日他與紅媽媽也是這般吞吞吐吐,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遞給他,又道:“你但說無妨,紅媽媽不會知道的?!?p>  小廝滿意的收下銀子,望了望四周確認(rèn)無人,才道:“不算毛賊,就一心理變態(tài)的,什么不好偷,就專偷嫣姑娘的貼身內(nèi)衣,下流的很?!?p>  “專偷嫣姑娘的?”戴長景皺眉深思。

  “想來定是垂涎嫣姑娘美色的,又沒有銀子窺見一面,便做這下流的事。”

  “那毛賊是去嫣姑娘房間偷竊的?”

  “他也沒那膽?!毙P指著院內(nèi)道:“姑娘們換洗下來的衣物都在這里晾曬,可前幾日開始每回嫣姑娘換洗的內(nèi)衣都會平白無故就不見了?!?p>  戴長景奇道:“這毛賊是怎么知道拿走的那些就是嫣姑娘的?莫非上面還有批注不成?”

  小廝撓了撓頭,“我們也不知道,可每回就只有嫣姑娘的丟了,紅媽媽說既然沒丟什么大的東西就不要報(bào)官把事情惹大了,衣服也放到其他地方晾曬去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p>  戴長景急問:“上一回丟東西是什么時(shí)候?”

  小廝想了想,道:“大概是三日前,后來紅媽媽讓人換了個(gè)地方晾曬,也就沒有再丟過了?!?p>  戴長景推門回到嫣姑娘的房間時(shí),紅媽媽已在房內(nèi),她搖著蒲扇笑道:“我當(dāng)大公子走了呢,嫣兒,快給大公子倒酒。”

  “不必了?!贝鏖L景拿出兩錠金子,笑意款款,“還請紅媽媽和嫣姑娘幫在下一個(gè)忙?!?p>  回到鏢局已是半夜,戴長景來到沐峰房門口,敲了敲門后推門而入,沐峰身著青色長衫,看樣子并沒有睡,戴長景發(fā)現(xiàn)房內(nèi)隱約有一股燒紙的味道,桌案上的薰?fàn)t冒著煙,但并沒有任何香味,很快青煙燃盡,味道也消散而盡。

  “你來的正好?!便宸鍖⑥?fàn)t放到一旁,道:“我剛才得到消息,格殺令上的人叫侯仲一,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屬于誰的部下,但他的確同他們鬧翻了,據(jù)說是因?yàn)樗糜勉y兩的事情被揭穿了,而且還是個(gè)不小的數(shù)字。我猜想他們的人讓他探視鏢局為其走鏢,定然是給了他一大筆銀子的,可是他卻將那筆銀子用在其他地方,被他們的人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有了那張格殺令?!?p>  “我知道他把銀子用在了什么地方?!贝鏖L景在圓凳上坐下,“他用在聞仙樓里,不,準(zhǔn)確來說是嫣姑娘的身上?!?p>  “嫣姑娘?”沐峰思量道:“我倒是聽說聞仙樓里來了位清倌人,只是還沒到奪魁之日,就算他想使銀子在她身上也無處可使?!?p>  “沐峰啊沐峰,你可真是個(gè)木頭腦袋?!贝鏖L景嘆氣搖了搖頭,“青樓女子,哪真有什么清倌人,只不過是拿個(gè)噱頭騙那些老實(shí)人罷了?!?p>  沐峰冷眼瞪他,“你倒是挺了解她們的?!?p>  那一瞪,戴長景恍惚中似乎見到了父親,不禁斂容,將剛才在聞仙樓里的事說了一遍。

  沐峰深思,問:“青樓女子的話也能信?”

  “當(dāng)然不能盡信。”戴長景道:“嫣姑娘和紅媽媽根本就是各懷鬼胎,嫣姑娘背著紅媽媽與男子交好,無非就是不想將銀子分給紅媽媽。紅媽媽仗著嫣姑娘清白身子準(zhǔn)備在奪魁之日大撈一筆,前面賺的不過就是陪酒飲茶的小錢,真正賺大錢的地方是在奪魁之日,所以在那之前紅媽媽一定要保護(hù)好嫣姑娘的名聲,也就是為什么聞仙樓里接二連三的丟東西紅媽媽卻堅(jiān)持不報(bào)官。衣服曬洗一般都是白天洗晚上收,尤其是聞仙樓這種做晚上生意的,開門之前一定是將聞仙樓里收拾的干干凈凈,包括后院。所以偷內(nèi)衣的毛賊定然是大白天溜進(jìn)來偷竊的,光天化日之下聞仙樓任他來去,又都是一屋子女人,紅媽媽怎么會不怕,可她還是選擇不報(bào)官,她怕她一旦報(bào)官,嫣姑娘與人私會的事情會被官府的人通過蛛絲馬跡查出來?!?p>  “你的意思是紅媽媽早就知道嫣姑娘與人私會?”

  戴長景笑道:“嫣姑娘不是聞仙樓里第一個(gè)清倌人,紅媽媽自己也是從那個(gè)時(shí)候過來的,她又怎會不知??峙乱粊礞坦媚锉C芄Ψ蜃龅煤?,紅媽媽拿不出實(shí)據(jù),二來,她若將事情鬧大,最吃虧的始終是她自己,再說那嫣姑娘長得的確是美,定能給紅媽媽帶來不少生意,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些花魁和老鴇之間的事情,每個(gè)妓院都心知肚明,至于是不是清白身子,青樓女子多的是花樣,她們根本就不擔(dān)心?!?p>  “行了?!便宸灏櫭紤C道:“說重點(diǎn)吧?!?p>  “嫣姑娘說她是被人迷暈失身的,還說爬窗與她私會的就是我們找的人,根本就是胡言亂語。”戴長景解釋道:“嫣姑娘的房間就在二樓,并不高,而我在他窗戶下面的角落中發(fā)現(xiàn)一把梯子,倘若那個(gè)人真是侯仲一,如你所說那人是個(gè)練家子,跳上嫣姑娘的窗臺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必借助梯子也不必花力氣把梳妝臺搬到窗邊助他跳下?!?p>  沐峰點(diǎn)頭,“不錯(cuò),學(xué)武之人輕功是基本,從窗臺跳下但凡有些武功底子都不會落下聲響。而且我曾見過侯仲一施展輕功,飄逸輕靈,又怎么會五六次就把窗臺踏出凹陷?!?p>  “所以爬窗與嫣姑娘私會的人根本就不是侯仲一?!贝鏖L景搖了搖頭,“其實(shí)青樓女子一個(gè)恩客兩個(gè)恩客并無不同,可不過嫣姑娘想保持她清白無辜的樣子,所以才順著我,說跳窗同她私會的就是侯仲一,希望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能早點(diǎn)放過她?!?p>  沐峰奇道:“可嫣姑娘的確認(rèn)出了畫中人?!?p>  “因?yàn)楹钪僖坏牡拇_確是嫣姑娘的恩客,嫣姑娘說她嫌侯仲一的胡子扎人,所以侯仲一就拿下偽裝,嫣姑娘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p>  “青樓女子不可信,這話該不會也是她胡謅誑你的?!?p>  “沐峰啊沐峰……”戴長景用鐵骨扇指著他,搖頭道:“你可真不了解青樓女子,她們可以將兩個(gè)恩客說成一個(gè)恩客,但絕不會將一個(gè)恩客說成兩個(gè)恩客?!?p>  沐峰揣摩著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們只會撇清關(guān)系,不會刻意捏造關(guān)系?!?p>  “不錯(cuò),如果不是我指出狼毫筆這種實(shí)質(zhì)上的東西,擾亂了嫣姑娘的心緒,就算是窗臺上印記嫣姑娘也未必會說實(shí)話。她既說出她曾和侯仲一曾共度春宵,就一定發(fā)生過?!?p>  沐峰瞪了他一眼,語氣不佳,“連里面的人都不知道狼毫筆、羊毫筆的事情,你倒是清楚?!?p>  “這個(gè)……”戴長景干笑了兩聲,“其實(shí)是我胡謅的?!?p>  “什么?”

  見沐峰瞋目皺眉的樣子,戴長景急忙解釋,“若不拿出實(shí)證嫣姑娘定然不會開口,我見嫣姑娘為我鋪展的紙上有些筆墨斑點(diǎn),想來是在之前襯在上面的紙上寫字留下的,那人寫字力透紙背,嫣姑娘柔膚弱體,不像她寫的,再有我見筆上端口有啃咬的跡象,書寫之人大概有咬毛筆的習(xí)慣,就更加肯定用筆的人是個(gè)男子。能在嫣姑娘房間用她的筆她的紙書寫,看來那個(gè)人同嫣姑娘關(guān)系匪淺,便心想賭一局,碰碰運(yùn)氣。看來,我最近賭運(yùn)不錯(cuò),哪天得空,去賭坊逛一圈,說不定收獲更大?!?p>  沐峰冷哼一聲,“又不知是哪個(gè)豬朋狗友教的,盡學(xué)些胡謅誆人的辦法?!?p>  戴長景心中暗笑,這方法是他同登高樓里陸姑娘處學(xué)來的,又擔(dān)心沐峰深究下去,急急轉(zhuǎn)移話題,“嫣姑娘自打上個(gè)月坐鎮(zhèn)聞仙樓后,以曲聞名,身價(jià)不菲。除了每天彈琴娛賓之外,若想單獨(dú)同她見面,定要經(jīng)過紅媽媽,雖不過是喝酒聊天但所花的銀子不是少數(shù)目。嫣姑娘說他幾乎天天都去見她,通過紅媽媽他定然是花了不少的銀子。再加上與嫣姑娘共度春宵,更是一筆大數(shù)目,侯仲一是癡情種,她對嫣姑娘尊敬的很,絕不會用上迷藥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你怎知他不會用迷藥?”

  戴長景恨鐵不成鋼般搖頭,也難怪沐峰,從未談過情愛,自然不懂情為何物,仔細(xì)向他解釋道:“嫣姑娘說她喜歡他佩戴的香味,第二日他便送來許多香料來,又說他胡子扎人,他就撤了偽裝,以真面目示人,可見他對嫣姑娘著實(shí)看重。他若真想用迷藥這等手段,早就可以用上,又何必等見了嫣姑娘那么多次,花了那么多銀兩再用。我在水井旁邊看見許多白蘭花瓣,又聽聞掛在內(nèi)院的內(nèi)衣多次無辜不見,而且不見的都還是嫣姑娘的。”

  沐峰大概了解他的意思,“你是說嫣姑娘不見的東西是侯仲一竊走的,那些花瓣是他竊取東西時(shí)不小心落下的?”

  “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落下的,他想讓嫣姑娘知道他心里一直都很想念嫣姑娘,雖然銀兩用盡,但仍是對她思念萬分。嫣姑娘那些內(nèi)衣便是他竊走以做思念之用,嫣姑娘夜夜燃著他送的香料,衣料上早就沾上了香料的味道,即使清洗過也留下了幾分,那人對他自己制造的香料尤為熟悉,所以總能找到嫣姑娘的衣服?!?p>  沐峰雙眉深鎖,“眼下我們知道了他的名字,弄清了他叛出的原因,可是該怎么找到他呢?”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gè)辦法?!贝鏖L景問:“你讓姜明收集的那些香料可還在鏢局?”

  “我讓姜明全都放進(jìn)了儲物房?!?p>  “那就好?!?p>  戴長景挨身,在沐峰耳邊說出自己的計(jì)劃,沐峰不斷點(diǎn)頭,雖仍有些疑慮,倒也贊同他的計(jì)劃。離開沐峰房間時(shí),戴長景突然想起祝雙燕的事情,想了想,還是決定隱瞞此事,以免沐峰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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