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棄子
暗龍族，驚鴻殿。
“李承乾，你辦事不利，教本尊如何委以重任！”
“……我的能量補給站被毀，現已無法收集碎片，還請尊主寬限幾日！”
“李承乾，開辟第七扇門之事，本尊可以另派他人！只是你暗中孕育后人，嚴重違反族規(guī)，該當何罪！”
“尊主，這百余年來，我為暗龍族鞠躬盡瘁，不辭辛勞……”
李承乾話音未落，只見一波暗能量襲卷而來。他迅速啟動應急防御，終究無力抵擋對方的攻擊。
自加入暗龍族那一刻起，他便料到了自己有此劫數。正如那棋子的命運，成為棄子是必然的結局。
關于孕育后人一事，尊主又是如何而得知？他已做了萬全的準備，只要那塊血玉完好無缺，便無人能察覺到異能的新生。
然而這邊，沈妤如遇雷擊般抽搐不止，頃刻之間便沒了知覺。她原本還想伏案疾書，怎料地上悄然旋起一個黑洞。
她都來不及與李俶說再見，便連同那個漩渦消失在原地。也許沒有告別，就是最好的告別罷。
只當黑暗紛至沓來，猶如巨浪般侵涌著，吞噬著，包圍著這里的一切。
沈妤四下環(huán)顧，現處于一個封閉的環(huán)境。她只感體內有股寒霜，在逐漸地蠶食著熾熱的靈魂。
在這至陰至寒之境，常常是邪氣騰騰，魅影玄玄，猙笑頻頻，怪聲連連，何以畏懼陰森與恐怖耳。
“沈妤，你終于醒了！”
“這是什么地方？”
“伏龍閣！”
也就在此時，有一團魅影倏然閃現，它浮掠著銅綠色的微光，緩緩降落于二人面前。
“你是何人？”
見那邪物探頭探腦，兩個眼珠轉動不停，渾身具是疙瘩，驚得沈妤背脊處寒氣騰騰。
“我是李承乾……本欲啟動隱藏能量，不想卻將你召喚而來……”
“廢話！我又沒問你！”
“不過是兩個廢物，無須知曉本使的名號！”那邪物說著現出獠牙，朝向沈妤直撲而來。
李承乾見狀忙沖擋在前，道一聲：“兄弟，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是說人的，與物質無關！”
那邪物張著血盆大口，貪婪地撕咬著李承乾的臂膀，只在一瞬之間，幾顆尖牙便已經染得徹紅。
“李承乾，你沒事吧？”
“沒事，不用管我！”
“怎么樣？要不要考慮跪下來求我？”
瞧著李承乾血肉模糊的手臂，那邪物笑得愈是詭異至極。在說話之余，它的目光更是投向了沈妤。
“求你……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沈妤匆忙抓起一把凝土，說話間沖那邪物砸了過去。當年便是她破壞了七殺陣，才使李承乾得以逃脫。
“確切地說，沒有！”
那邪物當即旋身一錯，徑直從李承乾胸膛穿越而過。它伸舌舔動嘴角殘留的血漬，看得沈妤泛起一陣惡心。
“既然如此，那我為何要求你！”
沈妤只是提袖一掃，那邪物便已被擊倒在地。它瑟縮于一角，有所慌亂地轉動著眼珠。
這邪物也好，人類自身也罷，兩者總有相似之處，同樣要患得患失，也同樣會妄念永生。
若是心無定向，便一切皆是失落。作為時空檔案管理員，她明白自身所肩負的使命。
她從未想過背叛袁大人，更不敢忘記其之囑托。想當初李淳風以身殉職，便是為了掩護自己撤離。
他們對自己恩同再造，沈妤更是銘記于心。只要能將李承乾抓捕歸案，她不惜背負叛徒之名。
“沈妤，你若信得過我，我們便合體……”
李承乾不停地咳嗽，那殘缺的形體再也無法支撐。他寧可萬劫不復，都不愿選擇再度輪回。
所謂的命中注定，也只不過是自己設下的局。他明知道沈妤不是蘇氏，卻還要將所有記憶強加給她。
原來有些遇見，并不會真正地留下痕跡。他不過是一個失敗者，縱然穿越鴻蒙，擁有三千化身，依舊是徒勞無功。
“好！”
望著那縷紅煙徐徐升起，沈妤一陣心緒不寧。她曾經攜帶案卷出逃，便只為引得李承乾上鉤。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師父李淳風的隕滅，成了沈妤心中永遠的痛。在那之后，她便越發(fā)得孤獨與偏執(zhí)。
盡管袁大人一再提醒于她，李淳風已經灰飛煙滅。但沈妤還在拼命地尋找著，尋找有關他的線索。
經過無數次時空穿梭，她很快陷入了一場沉淪。那雙溫柔的眼眸像極了師父，一時間令人深信不疑。
那些似曾相識的記憶片段，源自于一位篡改歷史之人——暗黑使君李承乾是也。
得見沈妤應允后，那煙霧便越發(fā)地明朗起來，逐漸生成一道耀眼的橘紅，繼而融入她的意識之中。
這便是傳說中的彼此遇見，合作共生。共生是一柄雙刃劍，既蘊含著生機，還充滿了劫數。
所謂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凡事都要有度，過猶不及便只會適得其反。
而暗龍族偏偏是一個例外。其不信因果輪回，更不行中庸之道。他們隱匿于時空之間，隱遁于世俗之外，存活于歷史的夾縫中。
其生來便被視為邪道，為流光歲月所不容，為空間物質所欺凌。那么，戰(zhàn)斗便是唯一的出路。
由于儒家自詡為龍的傳人，暗龍族亦是如此認為。故而在極漫長的時間里，有人將其當作鬼神來崇拜。
事實上，暗龍族也只善于煉丹、算卦而已。這有了儒家作為替罪羊，他們便開始肆無忌憚地征伐，到底是惹得天怒人怨。
儒家為洗刷罪名，還世人一個公道，遂向秦始皇尋求庇護。這便是傳聞中的“焚書坑儒”。
那些侵擾邊境，殘害百姓，妖言惑眾之徒，終會面臨一種下場——那便是就地活埋。
經此一事，暗龍族便愈為明目張膽，其野心更是昭然若揭，甚至還想將儒家取而代之。
有道是欲使其滅亡，必先尊其于高位之上。這君君臣臣一旦深入人心，儒家思想便再難退出神壇。
這一步，暗龍族無疑是走錯了。一個文明的覺醒，它要經歷上千年的發(fā)展，乃至于更久遠的積淀。
自此，他們公然聯(lián)合暗黑物質，在時空裂縫中游蕩，在磁場薄弱處設伏，妄圖操縱和篡改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