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小魚倌兒

第二十九章 月亮灣的賭局

小魚倌兒 清風(fēng)不過海 3492 2021-03-09 21:13:51

  郭尋吞了一個包子壓壓驚,又問起了王八錘子的敗家史。

  王八錘子又道:“當(dāng)年威風(fēng)的時候老子也呼朋喚友吆五喝六的,以前閉著眼睛都能賺錢,后來時代變了,都開始玩資本玩股權(quán)了,結(jié)果我們這種傳統(tǒng)生意不好做了,行業(yè)壟斷,西北的生意幾乎都被大鏢局搶了,搞得咱連房租都付不起了,沒辦法只好搬到那里辦公了,簡陋是簡陋了點但是我北辰的老字號招牌還在”。

  郭尋道:“厲害厲害,那我要是找你保鏢你還得親自出馬咯”?

  王八錘子道:“這年頭招人不好招啊,當(dāng)初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還被大鏢局挖墻角挖走了。不過倒還不至于讓我親自出馬”。

  郭尋道:“我聽說之前你門鏢局有個叫陰牛筋的蠻厲害的,如果是他保鏢的話我就做你生意”。

  王八錘子哈哈大笑道:“那二愣子估計連牛筋和牛鞭都分不清楚,也就我當(dāng)時包裝的好,吹成什么牛筋大俠塞外飛龍啥的,大鏢局挖墻角時我小賺了一筆,其實就是個傻子”。

  郭尋道:“傻子”?

  王八錘子道:“不值一提,是我在那大山腳下揀來的,當(dāng)時他還穿一身軍裝趴在路邊上裝死,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是個傻子,那軍裝估計也是從哪個戰(zhàn)場上撿來的,山那邊經(jīng)常打仗”。

  郭尋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個傻子”?

  王八錘子道:“老海,你來跟他說說那傻子的光輝事跡”。

  牛大海道:“他在我這里吃面,一碗素面五十文錢,一個煎蛋二十文錢,加起來怎么算他都算成是三十八文錢,你說他傻不傻?平時沒事時他老在我這攤子邊玩,能看著一根牛筋呵呵傻笑一天,所以我才叫他牛筋”。

  郭尋道:“好像還真是個傻子”。

  王八錘子道:“大鏢局的人更傻,就那傻子還值十兩銀子的,所以我現(xiàn)在還兼職做經(jīng)紀(jì)人”。

  郭尋道:“那其他鏢局的高手估計都是傻子呆子咯”。

  王八錘子道:“你聽聽這些名字夠不夠理解,李二狗子,劉三愣子,徐少根筋,陳傻不楞噸,你覺得哪個像是厲害的角色”?

  郭尋道:“那這些人呢”?

  王八錘子道:“經(jīng)我一包裝全都介紹給大鏢局了。什么天外飛仙李二俠,天山神腿劉三爺,北海雙雄徐大少陳小少厲害不,都是我在山那邊撿來的。我這些年最得意的就是推出了迎風(fēng)一刀斬王家狗肉湯牛皮俠,現(xiàn)在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牛大海忽然笑岔氣了道:“尼瑪,要說就服你,以前那孩子跟我的賣牛肉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就是個傻子呢,長的又丑,歪脖子豁嘴還駝背,結(jié)結(jié)巴巴地,還娘里娘氣的,結(jié)果天天給你送外賣我發(fā)現(xiàn)他的話越講越利索了,后來沒想到還成才了”。

  王八錘子道:“那也要看是誰教出來的哇,不跟你吹,西北保鏢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半都是從我這里走出去的,當(dāng)年我北辰鏢局可是號稱保鏢界的黃埔軍校呢”。

  郭尋道:“那你這些年也賺了不少哇”?

  王八錘子道:“起初是賺了點,但這年頭傻子呆子越來越少了,再加上打麻將手氣也不好,日子一天比一天難混啊”。

  郭尋道:“喲,同道中人啊,我也正好喜歡搓兩把,你都跟誰打麻將啊”?

  王八錘子道:“那不跟你吹,當(dāng)年威風(fēng)的時候就連賭神公孫別自摸都是手下敗將。尤其是當(dāng)年跟歐陽老放沖賭的那一局,一波三折,驚心動魄,最后大浪淘沙,海闊天空,那時我那鏢局還在那的時候,剛準(zhǔn)備開張,一開始辦營業(yè)執(zhí)照時那些公務(wù)員老是拖,拖了好久都沒辦下來,后來歐陽老放沖巡查西北時我一把麻將就搞定了,第二天營業(yè)執(zhí)照就送到家里了,要說那把牌真是刺激,那真是我這輩子摸得最屌炸天的一把牌,三家糊一張八萬,結(jié)果頭家打一張東風(fēng),第三家作死對掉了,正好輪到我摸牌,正好就摸到八萬,地胡,歐陽老放沖作為第二家當(dāng)時眼淚水都下來了,他也糊八萬,哈哈哈”。

  郭尋道:“你跟歐陽老放沖交情很深嗎”。

  王八錘子道:“哎,攀不上攀不上,人家當(dāng)官的我哪攀的上,來西北晃一圈,小巡按就升大尚書了,我哪敢攀。牌搭子而已”。

  郭尋道:“他那么大的官來西北干嘛啊,專門來陪你打麻將啊”?

  王八錘子道:“那是,想當(dāng)年我什么身份。不過人家也順道查查那反王的事,搜集搜集證據(jù)”。

  郭尋道:“哪個反王”?

  王八錘子道:“還有哪個,就是山那邊掃北城的那個北王信啊。查完回去就升官,你說說看咱跟人家怎么比”。

  郭尋點點頭道:“你打麻將贏的多還是輸?shù)枚喟 保?p>  王八錘子道:“別提了,半年前我的鏢局還開在老海隔壁呢,你看看現(xiàn)在變成了賣包子的了,還有一個月前月亮灣賭局,那把牌賠的褲子都沒了,光著腚跑回來的,媽的現(xiàn)在穿的這身還是借老海的”。

  牛大海道:“借你不等于送你了么,我還能要的回來啊”。

  王八錘子道:“別瞧不起人,將來我要富貴了一定忘不了你老海借褲子之恩,還有借煎蛋之恩”。他伸手就抄起一個煎蛋塞進(jìn)嘴里,速度快的讓牛大海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只能無奈地罵一句潑皮。

  郭尋裝作很好奇的樣子道:“月亮灣賭局,光聽聽都刺激,都有誰啊,快講講”?

  王八錘子得意道:“那是相當(dāng)刺激,一個玩蛇的,黑不拉幾的丑逼,帶了個傻子打麻將都能打出三帶一四帶二五六七八九順子來,還有大鏢局的炸鬼和我”。

  郭尋道:“大鏢局哪個鬼”?

  王八錘子道:“王炸啊。特么的說來就來氣,打了這么多年牌還是一點不長進(jìn)。也怪那傻子動不動打出個順子來,打亂了老子的布局”。

  郭尋道:“你們幾個怎么會湊到一起,賭什么”?

  王八錘子道:“那玩蛇的外國人跟那傻子好想想托保什么東西,司馬震天雷又去發(fā)展新業(yè)務(wù)去了不想管,只好私底下找王炸,王炸沒有人手,所以就找我,畢竟是老子也是西北保鏢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么,所以就約在月亮灣見面,結(jié)果見了面才知道大家都喜歡打麻將,一時手癢忍不住搓了幾把,當(dāng)時那氣氛真是極其緊張極其詭異,天上白云呼嘯,山里狂風(fēng)亂掃,真是飛沙走石落雁沉魚,那真叫狹路相逢,我都聽到那玩蛇人的心跳聲了”。

  郭尋道:“接著吹”。

  王八錘子道:“那真不跟你吹,那真叫刺激。那天氣一會兒風(fēng)一會兒雨的,忽然一個炸雷劈下那傻子忽然抽出刀來大喝一聲開打,那聲音大的差點把我跟土炮子嚇炸毛了,土炮子也大喝一聲:打什么?那玩蛇人道:麻將,我們天竺人只會打麻將。說著他吹了一陣笛子,從身上的背囊里拿出一副麻將來。土炮子還問:什么規(guī)矩?廣東牌臺灣牌還是稀里糊涂牌。那傻子道:隨便,不要走,決戰(zhàn)到天亮。所以就打起來了。

  郭尋道:“結(jié)果呢”?

  王八錘子道:“結(jié)果那傻子把把相公三帶一四帶二的,輸?shù)睦蠎K了”。

  郭尋道:“賭注多大”?

  王八錘子忽然罵道:“不提還好,提了老子就來氣,打了半天老子才知道他們沒錢,就一張破羊皮,連做個褲衩都不夠”。

  郭尋道:“最后誰贏了”?

  王八錘子道:“王炸贏了,贏一張破羊皮。我們輸?shù)难濕枚紱]得穿,最后沒辦法我只能答應(yīng)把牛筋大俠租借給龍鱗鏢局去走一單鏢才換回衣服。媽的可憐我那紫金羅袍的褲子被風(fēng)吹走了,要不然會穿這破布”。

  郭尋道:“什么寶貝還要驚動牛筋大俠”?

  王八錘子道:“我們五大鏢局都出人了呢。那外國人說是叫什么黃雁的,起初我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呢,后來知道是只鴨子,媽的一只黃毛鴨子寶貝死了,要說你們南方人就是矯情,人家保鴨子你保牛鞭,誰會閑得沒事?lián)屇峭嬉?,難道江湖上人都腎虛啊”?

  郭尋道:“你確定是只鴨子”?

  王八錘子道:“會嘎嘎叫呢,你說是不是只鴨子”?

  郭尋道:“你親眼看見的啊”?

  王八錘子道:“那還有假?我都把他們送出好幾里地才收到錢呢”。

  郭尋道:“收了多少錢啊”?

  王八錘子道:“不說了么,牛筋大俠的出場費十兩銀子再加上我的辛苦費總共二十兩”。

  郭尋道:“保一只鴨子都要二十兩,那我這幾斤牛鞭得要多少錢啊”。

  王八錘子道:“好說好說,有得談有得談,來咱們?nèi)ョS局談”。

  牛肉面老板道:“在你那破攤子談跟在這談不一樣么,反正你那放個屁這都能聽得見”。

  王八錘子道:“那樣有儀式感”。

  郭尋道:“算了,我還是先把牛鞭買回來再跟你談”。

  王八錘子忽然怒道:“你他媽消遣老子?上次這么消遣老子的那個矬子手上還紋了個傻鳥的想嚇老子,現(xiàn)在躺那邊要飯呢,你他媽敢消遣老子”。

  郭尋挑了挑眉毛壞壞滴笑道:“哪里哪里,大哥真會開玩笑,我現(xiàn)在就去訂貨”。

  王八錘子道:“那不行,先交定金,要不然你跑了咋辦,老子不是白費這么多口水”。

  郭尋道:“大家都是大老爺們,這還騙你啊”。

  王八錘子道:“別扯大老爺們,從一開始你的眉毛就跳個不停,看得出你一直想勾搭老子”。

  郭尋真是欲哭無淚,狐貍暗暗偷笑,郭尋道:“那你究竟想咋樣啊”?

  王八錘子道:“一碗牛肉面加兩個煎蛋了事,要不然也給那要飯的開個分公司讓你去當(dāng)總經(jīng)理”。

  郭尋半邊眉毛一挑,苦笑了一下,又給他要了一份牛肉面加煎蛋。

  王八錘子這才滿意地坐下呼呼大吃起來。

  郭尋起身欲走,牛大海道:“還沒結(jié)賬呢”?

  郭尋咧著半邊嘴角壞壞地笑著看了看一直沒說話的狐貍,狐貍道:“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吃的,自己付自己的”。

  郭尋嘆了一口氣道:“本來還想幫你付的,既然不領(lǐng)情就算了吧”。他從懷里摸出一個銀坨子,正是當(dāng)初在司馬震天雷家里喝酒的那個酒壺。

  老板顛了顛分量還找給他幾百文錢。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