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在山神廟扎營之時,為了保證明天通過密林中的官道時不會受到影響,董鏢頭讓手底下的趟子手將眾人騎乘的馬匹與拉拽馬車的駑馬全都趕到了山神廟的另一邊。
雖然馬匹安置在山神廟中會讓環(huán)境變得很糟糕,但出門在外沒有幾個人會在乎這個。
除此之外,董鏢頭還命人收集了足夠多的柴火。
所以,那怕山神廟外面呼嘯的山風(fēng)時不時從早就沒了半邊門扉的大門鉆進(jìn)廟里,也未能讓山神廟里四仰八叉躺著的眾人受到一點寒。
夜深人靜,整個山神廟除了篝火燃燒時發(fā)出的噼里啪啦聲,再無一點動靜響起。
可惜,平靜寧和的夜晚總是不可多得!
半夜三更時,在山神廟另一側(cè)圍成圈休憩的馬匹突然焦躁不安起來,馬兒的嗅覺或許不算突出,但亦嗅到了隨著山風(fēng)飄進(jìn)山神廟里腥臊味。
源自于血脈深處的記憶告訴它們獵手來了!
躺在棺材蓋上小憩的王禹睡的并不深,在北山上養(yǎng)成的警惕性讓他能夠隨時隨地醒過來,在馬匹開始躁動之時他立馬從睡夢中驚醒。
握緊手中的百煉鋼刀,他第一時間看向身下的棺材,潛意識里他還以為是棺材里躺著的卓老夫人開始作妖了呢。
可仔細(xì)打量了身下的棺材后,王禹發(fā)現(xiàn),棺材沒有問題啊?
不僅棺材表面沒有問題,就連棺材內(nèi)部也沒有任何動靜?
不是卓老夫人的尸體在作妖?
那馬兒為什么會焦躁不安?
就在這時,一股蘊藏著腥臊味的山風(fēng)被王禹吸進(jìn)體內(nèi)。
腦子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的王禹一下就辨認(rèn)出,那股腥臊味來源于那種生物。
狼。
山神廟外面有成群結(jié)隊的狼。
這些狼能悄無聲息摸到山神廟外面卻不發(fā)出一丁點動靜,狼群里面肯定有狼王!
憑借在北山打滾小半年積攢下來的經(jīng)驗,王禹的腦海中一瞬間便想通透很多問題。
“全員戒備,廟外面來了一群餓極了的狼,不想今晚被狼拖走當(dāng)食物吃掉的趕緊給老子醒過來?!币宦暠┖人查g響徹整個山神廟,驚的廟中所有人都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剛從夢里醒過來的眾人都有些懵懂昏沉,除了同樣未曾熟睡的董鏢頭聽清了王禹的話,知曉自己等人差點大禍臨頭以外,其他人尚處在懵逼之中。
翻身而起,王禹一躍來到山神廟大門處掃視起四周,三十來個大小不一的身形瞬間印入他的視線。
‘三十三頭狼,有些棘手??!’看著幾乎將山神廟包圍了的狼群,王禹皺起了眉頭。
以他現(xiàn)如今的實力與防御力再搭配手中的百煉鋼刀,區(qū)區(qū)三十三頭狼而已,只要這些狼不掉頭就跑他基本能做到一刀一個小狼友。
讓他感到棘手的是,他能做到一刀一個小狼友不假,但卻沒法保證山神廟中這些人的安全。
王禹捫心自問,他雖然不想與廟中這些人深交,但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也不至于冷血到坐看他們?nèi)ニ馈?p> 當(dāng)然了,也別指望王禹會像保姆一樣時時刻刻保護(hù)這些人。
大家又不是太熟,提醒一下已經(jīng)是極限:“董鏢頭,帶人把守好山神廟的大門。
廟外的狼群我來處理,要是有狼竄進(jìn)來,你們就自求多福吧?!?p> 提醒一下廟里唯一回過神來的董鏢頭接下來該怎樣應(yīng)對以后,王禹便一個閃身沖出了山神廟。
山神廟外,聽到廟中動靜的狼群本想派出一兩只狼快速沖進(jìn)廟中試探一下情況的。
可還不等頭狼發(fā)號施令,一道高大的身形便從廟里沖了出來,一頭扎進(jìn)了狼群中。
甫一照面,便有兩頭牛犢子大的灰狼被斬斷了頭顱。
猩紅的鮮血嘩啦啦的流淌,本就餓著肚子的狼群在同伴鮮血的刺激下瞬間發(fā)狂。
八條健壯兇惡的灰狼同時躍起沖向王禹,尖牙與利爪在昏暗的夜色中組成了一張血腥畫作。
就是山中的猛虎在這張血腥畫作的籠罩下也得飲恨當(dāng)場。
可惜,此時的王禹比猛虎還要猛上三分!
腳步挪轉(zhuǎn),王禹似陀螺一樣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被他持在手上的百煉鋼刀同樣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亮銀色刀光。
噗噗噗……噗噗,八道重物落地聲接連響起,王禹周身多了八具無頭的狼尸。
已經(jīng)弄醒麾下趟子手,帶領(lǐng)眾人在山神廟門口布下防線的董鏢頭看到這一幕后,上下門牙一個磕碰直接驚的咬到了舌頭!
‘不是說王十三才練武一年嗎?’
那怕現(xiàn)在情況十分危急,但看的懂王禹剛才那一刀有多驚艷的董鏢頭依舊止不住心中的驚嘆,大聲的叫了一聲:“好刀法!”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不僅將剛剛進(jìn)入狀態(tài)的王禹嚇了一跳,同時也讓藏匿在狼群中的頭狼注意到了躲藏在山神廟中的眾人。
一聲沙啞低沉的狼嚎后,本來正在向著王禹身旁緩緩逼近的群狼立馬分出了數(shù)頭壯碩的灰狼,向山神廟逼近。
對此,正對著一頭獨眼狼揮刀斬?fù)舻耐跤頉]有過問。
董鏢頭這些鏢師總體實力很一般不假,但對上三五頭普通的灰狼應(yīng)該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畢竟,董鏢頭單論武道境界可不差他什么的。
先前,他路上一直與自己保持著若即若離的姿態(tài),依仗著的正是一身二次換血境的武力。
通過剛才的低聲嚎叫,耳目聰敏的王禹迅速鎖定了頭狼的大概位置,放眼望去,五六只體格明顯比周邊灰狼要大上一圈的黑狼印入王禹的眼瞼。
看著連頭帶尾快要有普通老虎大小的黑狼,蔑視的情緒從王禹眼底消失,絲絲慎重開始自王禹眼中浮現(xiàn)。
先前圍攻他的普通灰狼雖然在體格上有些突出,堪比小牛犢子。
但王禹還真沒放在眼里。
他在北山上獵殺的野狼基本都是這個體型的。
王禹試過,這種體型的狼在他身上連道白印都留不下。
相比那些灰狼,眼前這些黑狼給王禹帶來了一定的壓力,它們中體重最輕的恐怕都有三百來斤,肩高普遍在一米五六上下。
那瘦長的狼嘴只怕一個開合就能咬斷一個人的脖子!
掂量一下手中的百煉鋼刀,王禹義無反顧的朝著六頭黑狼撲了上去。
這六頭黑狼確實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初入棉鎧境的鐵布衫要是死挺著不動任由這些黑狼撕咬,一時三刻內(nèi)或許沒問題。
但時間一長,王禹初入棉鎧境的鐵布衫肯定會出現(xiàn)防御漏洞,進(jìn)而被這些黑狼從身上撕扯下血肉。
但王禹又不是沒有長腿,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二傻子。
裹挾著山風(fēng),王禹頃刻之間便和六頭黑狼交起手來。
這次交鋒很迅猛很凌厲,以王禹而今的身手,他都沒能和剛才一樣毫發(fā)無損。
身形交錯之間,時不時有利爪從王禹身上劃過。
可是,有一點不同之處出乎了眾多黑狼的預(yù)料,能從常人身上帶走大塊血肉的利爪傾盡全力后,也不過給王禹身上的皮肉新添了一些白痕。
雖然大腦容量很一般,但黑狼們還是本能的愣了一下。
對于善于抓住機會的王禹而言有這么一瞬間已經(jīng)足夠了。
手腕一抖,六朵寒梅紛飛,自六頭黑狼的腹腔下方飄散而過。
錯身之后,四肢落地的六頭黑狼還沒來得轉(zhuǎn)身繼續(xù)拼殺,它們的肚皮就嘩啦一下從中分開。
一瞬間,六坨五顏六色的內(nèi)臟自六頭黑狼的肚皮處涌出,鋪滿了山神廟前方的地面。
搭配著黑狼腹腔位置狂涌而出的殷紅鮮血,本來尚算干凈的山神廟前方空地,已然血流成河!
習(xí)慣了群體作戰(zhàn)的狼群察覺到陡然死掉一大半同伴后,立馬全都慌了神。
要不是狼群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紀(jì)律束縛著這些狼,只怕它們早就已經(jīng)四散奔逃。
干掉六頭黑狼后,王禹并沒有立馬放松下來。
剛才那幾頭黑狼中最強那頭狼確實比其他黑狼強上一小截,但親自稱量過它們實力的王禹卻判定,頭狼很有可能不在那六頭黑狼中。
他剛才被那頭頭狼給耍了!
這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直覺告訴王禹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將目光看向場中還活著的十六只灰狼身上,王禹一邊暗自猜測那只是頭狼,一邊毫不留情的揮動了手中的百煉鋼刀。
數(shù)個呼吸之后,除了尚在強闖山神廟的五只灰狼以外,今晚來犯的群狼全都命喪于王禹刀下。
“大家加把勁,王小爺已經(jīng)把來犯的狼群殺了個七七八八了,咱們可不能一點動靜都折騰不起來。
我數(shù)一二三,大家一起揮舞起手中的兵刃,整齊劃一的動作下,這幾頭野狼就算能依靠本能躲閃掉絕大部分攻擊,也絕對會挨上幾刀。”
作為一名鏢師,那怕自身實力很一般,但董鏢頭的業(yè)務(wù)能力可不差,度過了一開始的手忙腳亂以后,他立馬組織起了反擊。
在王禹轉(zhuǎn)過身形向著廟門位置沖去時,他與一眾趟子已經(jīng)用手中的腰刀砍翻了兩頭小牛犢子大小的灰狼了。
眼瞅著再來一輪就能砍翻剩下的三頭灰狼之時,王禹的刀光已經(jīng)籠罩住剩下三頭灰狼。
剎那之間,亮銀色的刀光斬落了一顆血肉模糊的猙獰狼頭!
“斬!”一聲低喝,剛剛才斬落狼頭的刀光忽的一轉(zhuǎn),砍向了僅存的兩只灰狼頸脖位置。
就在這時,亮銀色的刀光下突然沖出一只血色狼影惡狠狠的向著王禹撲來。
是一直藏匿在狼群中的頭狼。
原來這頭頭狼沒有藏在那六頭黑狼中,而是藏在了普通灰狼里。
不對?。?p> 按照狼群的規(guī)則,唯有實力最強的狼才能被尊為頭狼,體型和普通灰狼差不多的頭狼怎么可能打得過那六頭黑狼?
難不成?頭狼是異獸!
事發(fā)突然,當(dāng)視網(wǎng)膜將這一情況傳遞回大腦之時,一張看起來不怎么大,卻能輕易嚼碎牛骨、咬斷柴刀的狼嘴已經(jīng)狠狠的咬中了王禹的脖子。
要是赤紅著眼睛的頭狼能說話的話此時肯定會說:“兩腳羊,一報還一報,讓你刀刀不離我部下的頸脖,現(xiàn)在該輪到你親身體驗一下脖子被咬斷的滋味了。”
可惜,以上僅僅只是個假設(shè)。
頭狼可沒本事開口說話。
‘咯嘣’。頭狼的牙齒撞擊上了王禹的脖子部位!
沉悶的聲音似乎預(yù)示了頭狼這致命一咬的不順。
當(dāng)王禹反應(yīng)過來棄刀一把掐住頭狼身體時,牙齒巨痛的頭狼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看著頸脖位置僅有一些牙狀白痕的王禹,頭狼眼中閃過了人性化的迷茫神色。
可還不等它想明白,王禹箍住它頸脖的雙臂便悍然發(fā)力,將頭狼的狼頭扭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頸脖位置脊椎骨被扭斷后,那怕頭狼是異獸生命力強大異常,也不由得走到了生命的終點站。
確認(rèn)頭狼沒本事翻盤以后,王禹將臨死前不斷抽搐的頭狼扔到了一旁,任由它在抽搐中迎來自己生命的完結(jié)。
撕下身上被狼爪撕扯的不成樣子的上衣,王禹隨意的踹死地面上尚能喘氣的灰狼:“董鏢頭,今晚看樣子是沒辦法休息了,帶人摸黑處理一下廟外的狼尸吧。”
一番劇烈的戰(zhàn)斗后即使以王禹的體能也不由得感到一絲疲憊。
將洗地的事全權(quán)交給董鏢頭處理以后,他便徑直走到裝有卓老夫人的棺材旁一躍而起,直挺挺的躺在了棺材蓋上閉目休憩起來。
先前,他躺到棺材蓋上還要顧忌一二,盡量避免被卓家的家丁仆役發(fā)現(xiàn)這一無禮之舉,以免引來口舌矛盾。
現(xiàn)在嗎?
看著這大不敬的一幕,以卓遠(yuǎn)為首的卓家家丁、仆役全當(dāng)自己眼睛瞎了看不到棺材那邊任何情況。
選擇性失明這門手藝,他們這些大家族里的家生子最拿手不過。
低下頭,認(rèn)清了事實的卓家家丁乖乖的聽從了董鏢頭的話,搭著那些趟子手,處理起山神廟前面那一地的狼尸。
閉目養(yǎng)神的王禹還沒來得及真的睡著,他的意識便咻的一下來到了識海中央。
看著識海中央的玄龜甲上方那熟悉的小人,王禹愣了愣?
什么情況?
自己好像還沒來得及動手砍死卓老夫人吧?
哪來的妖魔之力?
不知是湊巧還是天意,就在王禹在識海中念叨卓老夫人之時,他身下的棺材里,一直緊閉著雙目的枯瘦老婦人突然睜開了全是眼白的雙眼。
當(dāng)卓老夫人睜眼以后,絲絲縷縷的血色氣息,開始從棺材縫隙處滲進(jìn)棺材,緩緩地流進(jìn)卓老夫人的鼻腔。
今夜,死在王禹刀下的狼實在是太多了,撒在山神廟門口的狼血少說也有一千斤。
山風(fēng)一卷,絲絲縷縷的血氣便將山神廟大殿包裹,勾動了棺材里不知被何種手段鎮(zhèn)壓的卓老夫人。
壹拾話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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