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之后,陳廷婷停下來看杜揚嵐:“楊公子……今天發(fā)生的事,你不會亂說吧?”
杜揚嵐雙手環(huán)胸,說:“這個……我可不敢跟你保證。”
“你!”陳廷婷臉色拉下來,壓著聲音,冷冷質(zhì)問,“你有什么條件?”
杜揚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暫時沒有?!?p> “你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的意思?!倍艙P嵐道。
陳廷婷明顯是不相信的,一種古怪地表情看著杜揚嵐。
“陳小姐,與其擔心我說什么,不如以后老老實實的,你覺得呢?”杜揚嵐聳了聳肩。
“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又沒有錯!”陳廷婷理直氣壯,喊口號似得,“現(xiàn)在的姑娘可不是以前的姑娘了!我們可以自由追求愛人,而不是等著上門被提親!”
“我非常同意你的話?!倍艙P嵐點著頭。
陳廷婷一怔。
“但是……”杜揚嵐陡然一轉(zhuǎn)折,說道,“你的追求要是給人造成困擾,是不是要稍微收斂一下?”
陳廷婷被噎住。
杜揚嵐攤開手,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家府邸就在前面。”陳廷婷耷拉著臉,“楊公子慢走?!?p> “陳小姐也慢走?!倍艙P嵐樂得輕松,擺擺手,走了。
離開之后的杜揚嵐,朝著相府的方向走。
剛走過轉(zhuǎn)彎,一輛馬車停在面前,馬車的人伸著一根手指頂了頂頭上的帷帽,露出一張白凈機靈的臉。
“小姐,晚上好呀?!?p> “轍轍,拉我一把?!倍艙P嵐伸手。
南轍伸手,將杜揚嵐一把拉上馬車。
“累死了?!倍艙P嵐揉了揉腿。
“那你還要走著送這個陳小姐回家?!蹦限H說著,架起馬車。
“也幸好今天走著送陳小姐了,不然哪里看那么精彩的戲去?”杜揚嵐揉腿揉到舒服的處,滿意享受地舒了口氣。
“可不是嘛,我也看見了?!蹦限H道,“事情很清楚了,就是陳小姐故人在小顧將軍面前演戲呢,好讓小顧喜歡她。小姐,你明天就把這件事告訴小顧將軍吧!”
杜揚嵐搖了搖頭。
南轍轉(zhuǎn)頭:“你不說的話,當心小顧將軍被陳小姐搶走哦?!?p> 杜揚嵐哭笑不得戳著南轍腦袋:“你前幾天,不還說我跟季公子嗎?”
“季公子那邊我是不抱希望了。”南轍道,“他是挺好的,可惜啊,就是對二小姐死心塌地?!?p> “哦?”杜揚嵐問,“府里有發(fā)生了什么事?”
“季公子今天一大早就去看二小姐了,一直纏著二小姐呢,結(jié)果,被二小姐趕了出來……”
“為什么趕出來?”杜揚嵐問,“季公子去做什么了?”
“好像是說要給二小姐介紹大夫,說擅長治療蛇毒?!蹦限H回道。
“這樣啊……”杜揚嵐靠著馬車,雙手枕在腦后,若有所思道,“那不是挺好嗎?”
“好?”南轍說,“我都覺得季公子有些卑微了,就算喜歡一個人也不能這么卑微吧?而且,季公子看起來也不像是這么上趕著的人……”
“誰知道呢?”杜揚嵐聳聳肩,“說不準,他是愛慘了杜幽嵐吧?!?p> “唉……”南轍長長嘆氣,語重心長又老氣橫秋,“果然啊,愛情使人盲目?!?p> 杜揚嵐哭笑不得:“嬤嬤沒收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小說?”
“收了。”南轍道,“不過,我還藏著好幾壓箱底呢,沒被發(fā)現(xiàn)?!?p> “哦?”杜揚嵐挑挑眉。
“小姐,你可不能背叛我,咱們是一伙兒的!”
“誰跟你一伙兒?”三小姐逗小轍轍。
“你偷偷喝酒的事情,我可沒跟嬤嬤說。”南轍道,“還有你逃課去看花魁比賽,我?guī)湍銉蛇叴蜓谧o,我也誰沒說哦,還有……”
“打住!打住!”杜揚嵐拍了拍南轍的肩膀,咬著牙笑,“你真是我的好轍轍啊!我一定幫你保密!”
“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南轍也笑,“我也會幫小姐保密的。”
要不說,她倆是一伙兒的,
顏嬤嬤看著晚歸的杜揚嵐跟南轍:“今天怎么這么晚?”
杜揚嵐把今天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哎……”顏嬤嬤嘆氣,把碗筷遞給杜揚嵐,“現(xiàn)在的姑娘啊……”
杜揚嵐接過碗筷:“我覺得陳廷婷那句話說得挺對,我們現(xiàn)在不能在家等著被娶,我們可以追求自己喜歡的人?!?p> “說起來……”南轍也加入兩人的討論中,小家伙吃東西挺快但是不影響提問題,“我看書上說,一百年以前女子是不允許出門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不能讀書……是嗎?”
顏嬤嬤頷首:“是的,那時候,女子無才便是德?!?p> “那照這么說,真的是仁莊太后改變了女子的命運?”
顏嬤嬤聞言,輕輕頓了頓,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夾菜的動作頓住,神情顯得有些溫柔也有些失落。
“嬤嬤?”
顏嬤嬤回了神:“可以這么說,仁莊太后是會永垂青史的人?!?p> 如今的女子們相對一百年前自由多了,男子讀的書,她們一本不落,除了不能參加科舉,其他都沒有那么限制,“女子無才便是德”或許在一百年前或許被奉為圭臬,但是,一百年前大齊王朝出了一個仁莊太后。
這位傳奇一般的太后,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大齊女人的地位,她建立了女書堂,甚至在其垂簾聽政期間任用了不少女官,她告訴天下女子,她們不是丈夫的附屬品,男女是平等的,她們要做自己。
“我不求成為她那樣的奇女子,我只求能像她一樣,做自己……”杜揚嵐雙手托腮,目光向往。
“會的?!鳖亱邒邘投艙P嵐夾菜,“趕緊吃飯。”
“小姐,嬤嬤,仁莊太后叫什么啊?”南轍隨口一問,“書上都沒寫她的姓名?!?p> 杜揚嵐看向南轍:“她姓梅單名昭,字遠倩……”
“吧嗒!”顏嬤嬤的筷子忽然掉了。
杜揚嵐跟轍轍看過去。
“嬤嬤?”南轍道,“你沒事吧?”
今天的顏嬤嬤有些古怪,以往,她可不不會這么頻頻走神。
“沒事?!鳖亱邒咭呀?jīng)收拾了自己的情緒,“趕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