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覺得既然是來當助理的,就要好好工作。
沖好咖啡,她安靜地站在旁邊當人形立牌。
剛剛去催化妝師的小助理回來了,一臉忐忑。
“白姐…”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
小助理捂著通紅的臉頰,眼里噙滿了淚水。
姜凝:???
“你怎么無緣無故的就打人!”她皺著眉質問道。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個助理還配叫我姐?”白若若翻了個白眼,不屑道。
姜凝:她記得,剛剛小助理好像叫的是…白姐?
“你是白若若?!”
她心里默默祈禱:拜托千萬別是。
原女主怎么可能會是這副盛氣凌人的鬼樣子!
白若若眼神不善地看了眼姜凝,“廢話,你是我的助理還不認識我么?”
姜凝:哈?這人真是白若若?
996:哈?這貨真是原小說女主,那個美貌與智慧并重的白若若?!
兩人此刻都覺得有些迷茫,這是怎么一回事?
小助理忍著眼淚,說道:“化妝師正在給其他女主演化妝,要過一會兒才能來?!?p> 白若若臉色沉下來了。
她哪里等過別人。
前世她是影后的時候,化妝師都是爭著搶著要給她化妝,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要用別人剩下的。
兩世落差越來越大,白若若看著這個哭哭啼啼的助理就來氣。
拿起滾燙的咖啡就朝小助理臉上潑了過去。
姜凝眼尖,一把推開了小助理,“小心!”
她推得及時,小助理倒沒什么事,只是她自己的衣服臟了,手也被滾燙的咖啡燙紅了一大片,現(xiàn)在正火辣辣地疼。
姜凝抿著嘴,少有的帶著怒氣盯著白若若。
小助理原本還以為自己要毀容了,沒想到會被姜凝推開,感激地不得了。
“呀,你手紅了一大片!”她驚慌道:“不及時處理會留疤的!我?guī)闳フ覜鏊疀_沖!”
她拉著姜凝跑去洗手間了。
白若若冷哼一聲。一個助理而已,不就被燙了一下,這么矯情。
洗手間里。
姜凝無奈地看著一旁啪嗒啪嗒掉眼淚的小助理。
“你別哭了,這有什么好哭的啊?!?p> “嗚嗚嗚,謝謝你。要不是你,今天被燙傷的就是我的臉了?!?p> “沒關系,隨手而已?!?p> “白若若一直都這樣嗎?”
小助理抽泣道:“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雖然沒有名氣,但是對助理還是不錯的?!?p> “但是自從她被初源娛樂簽了之后,就變成這樣了??傆X得自己很大牌,對別人頤指氣使的。但是以她現(xiàn)在的咖位,根本沒人看的上她?!?p> “她一生氣,就拿我出氣?!?p> 原來是這樣。
姜凝在心里問道:“996,女主人設怎么崩成這個樣子了?”
996比姜凝還不可思議,“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簡單處理過后,她們又回到了片場。
白若若已經(jīng)去換服裝準備試戲了,小助理雖然不想繼續(xù)跟著她,但為了生活,也沒辦法,最后還是去試衣間找白若若了。
姜凝才不想去觸那個霉頭,留在這里不打算過去。
“卡!”
一聲怒吼傳來,她循聲看去,一個白蒼蒼導演模樣的人指著女演員痛罵。
“提前三個月就和你說練琴練琴,到現(xiàn)在了還不會彈!但凡練一練也不會這樣,這就是態(tài)度問題!”
“不能彈就給我滾!”
一旁的人大氣都不敢喘,連圍觀的人都沒有幾個,能溜走的都溜走了。
那個女演員可是初源娛樂正在力捧的新秀,張希。
脾氣爆的很,為人小氣特別記仇。
現(xiàn)在她在被導演訓斥,他們要是敢看張希的笑話,張希就能讓他們變成笑話。
只有臨時工姜凝不明所以,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出大戲。
張希不忿道:“明明找個手替就能解決,非要我自己練。我平時忙的趕各種通告,哪里有空練鋼琴啊。”
趙龍飛導演是出了名的毒舌,指著她痛罵,“你以為我不知道找手替?”
“你看看你自己,渾身從臉到氣質哪里像出生富貴尊貴優(yōu)雅的方晴了!”
“只有這場彈鋼琴的長鏡頭最容易體現(xiàn)方晴的氣質,你還要找手替,那要你有什么用!
“你以為你長得很美么?恩?美則美矣,毫無靈魂。讓你演牡丹我都嫌你風塵!”
“就知道替身替身,你怎么不干脆讓替身來演呢!”
趙導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絲毫不給她面子。
張希臉繃不住了,她好歹也是個二線演員,背后可有初源娛樂力捧,這個導演憑什么這么吼她!
一個破導演,再牛有什么用,沒有初源娛樂投資,他什么都不是!
“不演了,你不是說替身都演得比我好嗎,那你就找替身去演??!姑奶奶不伺候了!”
張希摔下手中的劇本,四處環(huán)顧,看到了姜凝。
伸出手指,“來,就你。戴墨鏡的,你來演?!?p> 她狠狠瞪了眼趙導,“你不是名導嗎,光罵人算什么本事,把不會演戲的人調教的會演戲才是你的本事!”
趙導被她氣的夠嗆,她自己是塊朽木,怪起他不雕了?!
“你!過來,試戲!”
姜凝:???
被扯到鋼琴前的時候姜凝還是處于懵比狀態(tài)的。
我就是看個熱鬧,怎么突然就要試戲了呢?
“把墨鏡摘了,方晴戴個墨鏡算怎么回事兒。”趙導一把扯下姜凝的墨鏡。
“嘶——”在場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冷氣。
好美!
趙導愣了一會兒。
然后他的大臉湊到姜凝面前,滿臉褶子,笑的像朵菊花似的,激動道:“有了,這就是我心中的方晴!”
姜凝:啥?
996:……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場戲是方晴剛回國,在母校的鋼琴前情不自禁的彈奏起來。你就手在上面比劃比劃就行了!”
趙導飛快地跑回攝像機前,調整角度。
張希不爽了,看清姜凝的樣子后她本來就自慚形穢,后悔把她叫上去。
現(xiàn)在聽到趙導明晃晃的偏心后抗議道:“憑什么她就能隨便比劃,我就不能!”
“人家往那里一坐,什么都不用干那份氣質就出來了。哪還用的著彈鋼琴體現(xiàn)氣質!”
“你呢!”
“還好意思說!”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豬的差距還大好么!”
張希:氣死我了!他怎么能這么說!
“Action!”
趙導看著姜凝手上的一片紅印,皺了下眉,想著反正是視鏡,后期也要用手替,就沒喊卡,繼續(xù)錄著。
姜凝坐的筆直,手輕輕在鋼琴上撫過。
鋼琴,她七年沒碰過了。
如今再次摸著鋼琴,就像與久別重逢的老友見面。
她閉著眼,手指輕抬,指尖飛躍。
悅耳的聲音流淌而出。
身體虛弱后的無助、疼痛、崩潰,不能彈琴的苦悶、煩惱、厭惡,再次摸到琴后的欣喜、激動、暢快…
種種感情,都融在了這一首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