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現(xiàn)在擔心有什么用,還能去找人綁著他的手腳,給他的嘴貼上封條?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還能怎么辦?
阮佩佩一邊想著,一邊程序化地檢查了全部的水電開關。
一切準備就緒,阮佩佩點開打車軟件,顯示預定的順風車已取消。
什么情況?
阮佩佩正納悶著,門開了。
是蘇廷生。
“我車鑰匙不見了?!?p> “哦,那我給你找找?!?p> 剛收拾衛(wèi)生的時候也沒看到什么車鑰匙???那么大,應該一打眼就發(fā)現(xiàn)了啊。
阮佩佩走到之前他們坐下的那一桌,看了眼桌上和底下,沒有,挨個椅子瞅了一眼,也沒有,把坐墊和靠墊都拿下來,這才在一個椅背的角落里翻找出來。
“找到了,給你。”
阮佩佩拿著鑰匙走到蘇廷生面前,遞了過去。
“謝謝?!?p> 蘇廷生接過去,剛準備說話,阮佩佩的手機響了。
“你好!”
“您好,順風車,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出了點急事,得立馬趕回去,實在抱歉,訂單我只能取消了……”
“啊?那我……”
“實在對不起,家里事太急了,要不我給您賠償……”
“不用了,算了,我再另外找車吧?!?p> “實在太感謝了?!?p> “不用謝?!?p> 阮佩佩掛上了電話。
“怎么?沒車接你?”
“嗯,順風車臨時有些急事,不來了?!?p> “你家住哪塊?要不我捎你一程。”
“不用了,我打個快車,挺快的?!?p> “這么晚,車難等。走吧,我捎你?!?p> 阮佩佩有些猶豫,但看著蘇廷生真誠的臉,實在不好拒絕。
反正坐誰的車都是便車,如果不要錢的話,大不了等哪次他付款的時候給他少算點,剩下的自己墊了當車費了。
“那好吧?!?p> 阮佩佩披上大衣,拿上手包,關燈鎖門,跟著蘇廷生往對面走去。
因為嫌掉頭停車麻煩,所以大家的車都停在了球場的那一面,踢完球放好裝備披上外套走幾步過個馬路,權(quán)當散步了。
蘇廷生走到車旁邊,把后門打開,阮佩佩后排入座。
呼……
阮佩佩暗舒一口氣。
還好沒讓我坐副駕駛,不然多少有點尷尬呢。
車身寬敞,旁邊放著安全座椅。
“住哪?”
“嘉皇花園。”
“哦,挺順路的。”
“謝謝你了?!?p> “不客氣?!?p> 蘇廷生點火,發(fā)車,音響流淌出極具節(jié)奏感的曲子。
車開得很穩(wěn),連SUV都察覺不出明顯的顛簸,看來是經(jīng)常拉小孩練就出來的謹慎。
好男人?
大概吧,不過跟我也沒啥關系。
“跟你說個事?!?p> “什么?”
“你是不是挺煩老單的?”
“呵呵?!?p> “你不用不好意思說,我不會傳閑話?!?p> “我不是擔心你說給他聽,連你都看出來了,這問題我還用回答嗎?”
“哈哈,對,我是比較遲鈍。”
“不,是我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
“嗯,老單吧,其實人不壞,就是老愛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不是特意為他說好話,我和他共處三年,沒見他談過一個女朋友?!?p> “那你怎么確定不是他藏得比較好呢?”
“他那樣子,像藏事的人嗎?更何況還藏個大活人?”
縱然阮佩佩內(nèi)心萬般不愿意承認,但蘇廷生說的這一點確實沒錯,像單翔嘴那么敞的人,有了女票不得鬧得人盡皆知?
阮佩佩沉默不語。
蘇廷生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阮佩佩。
“不相信?”
“我相不相信有什么關系呢?”
“也對,不過他吧,嘴是油滑了一點,但那是跟你鬧著玩呢,別往心里去,他人不壞的?!?p> “鬧著玩?我可玩不起,他想玩,趁早找別人去?!?p> “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他找人談戀愛是玩,我的意思是他說話,就喜歡和別人鬧著玩,你也不是沒聽見,他和我們聊天也沒個正形。他就是那么個別扭性格,越是在意的人吧,嘴上反而越不講究?!?p> “我有個疑問?!?p> “你問?!?p> “他究竟哪里好了,用得著你這么幫著他說話?”
“要說好吧,還真說不上來哪里好了?!?p> “那不就得了?!?p> “不過吧,如果我家出什么急事了,我第一個能想到的,就是他了?!?p> 這不就是兩肋插刀的兄弟嗎?
同事而已,評價這么高?
難道我被單翔呈現(xiàn)出來的表現(xiàn)所迷惑了嗎?
不能夠啊,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準啊。
贊揚的話都說上天了,那我還是不要太強硬地否決吧。
“無所謂吧,反正我現(xiàn)在不想談戀愛。”
“為什么?”
阮佩佩低頭不語。
蘇廷生暗啐了自己一口。
人小姑娘跟你熟嗎,你就問這么隱私的問題?要敏感一點的人還以為是你居心不良呢。哎,幫老單的忙就算了,用不著把自己也給搭進去啊。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我不是要探究你的隱私,你別誤會?!?p> “沒什么,就是沒有談戀愛的心情?!?p> “哦,也對,人嘛,不是只有愛情?!?p> “你也這么覺得?”
“是啊。雖然小說詩歌里吹得神乎其神,但也就那么回事。如果人這一輩子只追求愛情,豈不是因小失大?”
“那應該追求什么?”
“意義?!?p> “什么意義?!?p> “人生的意義?!?p> “有什么意義?金錢?權(quán)力?地位?還是青史留名?”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追求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同?!?p>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痕跡。”
“什么意思?”
“我存在過的痕跡?!?p> “那你應該去當個大作家或者大領導?!?p> “不一定。我設計的方案就是我的痕跡。”
“照你這么說,那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在某些地方留下痕跡咯?!?p> “是的,只是他們沒察覺而已。”
“要這樣的話,愛情可以將自己的形象留存在對方的記憶力,這難道不算是一種痕跡?”
“我沒說這不算,只是這樣的痕跡格局太小。”
哼,說別人的格局小,那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阮佩佩嗤之以鼻。
“不怕你笑話,我真的覺得人活著就應該造福社會,不管大小,而不應該只局限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p> 阮佩佩側(cè)頭看向蘇廷生的后腦勺,不用看臉都能感覺出他的真誠。
什么時候付出變成偽善,高尚反而成了笑柄呢?
看來是我誤會他了,他不是自大,而是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