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
敲門聲響起,陸行暫停思緒,合上書本。
“請進!”
一個十歲模樣,身著淡藍裙裝的女童推門而入,雙手捧著托盤,擺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女童端著飯菜走開,盯著桌面,眼神閃躲地看向陸行。
“哦!”
陸行尷尬一笑,在女童驚異的眼神中,將《魂符》書冊拿起,收入儲物袋中,騰出桌面。
“公子,請用餐!”
一碗米飯,葷素齊全的兩碟菜,再加上一壺花茶,完美搭配,頗為豐盛。
飯菜在桌面擺放整齊后,女童怯生生的退在一旁。
香味撲鼻而來,陸行食指大動,拿起筷子品嘗。
那素菜,像是豆芽,根根翠綠如玉,清脆爽口。
對他而言,尋常飯菜中蘊含的營養(yǎng)物質(zhì),已經(jīng)不足以達到填腹充饑的目的,僅僅是品嘗味道罷了。
一口菜吞入腹中,陸行神情一變,看著那女童,皺起眉頭。
“這道菜,竟然能緩解我的空腹感,莫非是用了走肉藤汁液?”
他看著女童,詢問道。
正常的飯菜,不足以產(chǎn)生這樣的作用,沒有蘊含靈氣的東西,據(jù)他所知,只有走肉藤汁液有這功效。
細看這道菜,那悅目翠綠的顏色,的確與走肉藤汁液十分相似。
“回……回公子,這道菜,的確加了走肉藤汁液作為調(diào)料……”
女童怯聲道。
這孩子,似乎有些怕他。
陸行見此,暫時放下筷子,露出溫和笑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風(fēng)……風(fēng)鈴!”
小女孩捏著衣角,輕聲道。
“風(fēng),你也姓風(fēng)?”陸行來了興致,繼續(xù)道:“你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大姐姐,她叫風(fēng)璇!”
“我只有名字,爹爹不讓我隨他姓……”
風(fēng)鈴搖頭,解釋道,眼眶逐漸泛紅,幾滴淚珠悄然滑落臉龐。
“……”
奇怪的天星寨,風(fēng)璇和云寒似乎也是類似情況。
陸行沒有細究,重新拿起筷子,指著那盤素菜,拉開話題。
“走肉藤汁液在常溫下,是玉石般的固體,你們是怎么做成調(diào)料的?”
風(fēng)鈴喘息幾聲,擦干臉上淚痕。
“這是寨主的秘方,能將走肉藤汁液做成醬料,不會凝固,隨意添加?!?p> 陸行點點頭,顯得頗為驚異。
所謂配方暫且不提,能有多余的走肉藤汁液做菜,天星寨還真是底蘊十足。
“行了,你先退下?!?p> 陸行對著風(fēng)鈴擺手示意,不習(xí)慣有人盯著他吃飯。
“可是……”風(fēng)鈴欲言又止。
“稍后我自己將碗筷送還,剛才你過來時,我在窗口注意到了,西邊那個門口掛有風(fēng)鈴的,就是你家吧?”
陸行指著窗外,解釋道,目送風(fēng)鈴遲疑的離開。
……
天色黯淡,圓月高懸,皎潔明亮的光輝灑下地面。
陸行邊吃菜,邊注意著窗外的萬家燈火。
有孩童嬉戲打鬧,一人哭,家長至,給予訓(xùn)斥、警告。
“小星,等等我!”
孩童的仇怨轉(zhuǎn)眼拋之腦后,共同嬉笑著,在街上追逐飛舞的螢蟲。
“聽說了嗎,老墨家遺棄的女兒,巡守看中的那個,好像要送去山脈深處……”
“下一批服用煉體秘方的人,肯定有我兒子!”
一群中年婦女坐在大樹下,嘮著寨中八卦。
“吾乃南佑峰之主,妻妾成群,長生不死,撒豆成兵……什么喝多了,莫礙老子!”
酒鬼相互攙扶,扶著某處墻面,口吐穢物。
“唉,下月十五,四方市開市,老子定然賺他個盆滿缽滿!”
“……”
陸行下樓,送回碗筷后返回,看見某處熱氣升騰。
“溫泉!”
他走過去,并未有人阻攔,順暢的進入其中。
木欄阻擋,隔開單間,掩好輕薄的木門,雖保有私人空間,但卻毫不隔音。
“明天,對付玄寒獸那畜生,諸位可有把握?”
“把握個屁,籬村個窮鄉(xiāng)僻壤,什么人敢讓咱們多等兩天,干脆咱些個旁觀,讓那人獨自上陣得了!”
陸行搖搖頭,并未回應(yīng)那些人。
憑借這些人,對付玄寒獸肯定會有不少折損,如今他一人足矣,懶得在意這些人。
他褪去衣物,進入溫?zé)岬某厮校硎苤讖堥_,肌肉松弛帶來的放松、舒適感,陷入到沉思之中。
《魂符:孟婆原篇》,有些年頭,內(nèi)容不可盡信,等我降神術(shù)的后遺癥消失,魂力恢復(fù)后嘗試一番。
天星寨,這小日子過得還挺不錯,籬村要多多改善、學(xué)習(xí)。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自進入天星寨起,一幕幕場景自腦?;胤牛傆X得有股異常之感縈繞心頭……
陸行倏然睜眼,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村里的老人,都去哪了?”
沒錯,這就是異常所在,他從未在天星寨見過任何一位老人!
……
“陸兄,醒了嗎?”
云寒站在門外,聽到屋內(nèi)腳步,扣響門板,出聲詢問。
陸行面對等身鏡,打量著自身玄色勁裝,莫名聯(lián)想到楊紫清。
“太單調(diào),若是加上些紅色紋路裝飾,與紫清姐時常穿的衣物,就是情侶裝了……”
望著桌子青、白兩件長袍加內(nèi)襯,陸行微微一笑,對賣衣服的趙茹心聲好感。
“來了!”
聽到門外動靜,陸行整理一番,回應(yīng)一聲,打開房門,看到等候的云寒。
“陸兄跟我來,我們沐巡守要見你?!?p> 云寒立即轉(zhuǎn)身,在前帶路。
二人走下階梯,走向寨子中央。
天星寨的空氣有些潮濕,清晨向遠處張望,朦朧一片,總是有層霧氣遮擋視線。
“云,你們寨子,老人都住在哪里?”
陸行跟在云寒身后,試探詢問,不知道這是否是天星寨的禁忌。
云寒聞言,身體一顫,嘆了口氣。
他猶豫片刻,才說出答案。
“寨子里上了年齡的,在三年前,與老村長共同跳崖自殺,無人生還!”
陸行汗毛倒豎,直感后背發(fā)涼。
“原因呢?”他詢問道。
這么多人共同自殺,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知!”云寒回答道,知道原因的,恐怕只有那些一同跳崖的老人了。
二人并肩前行。
陸行沉思,心中仍有疑問,是關(guān)于玄寒獸的。
“云,你們確定要殺玄寒獸?除掉它,沒有妖族氣息庇護,恐怕什么奇詭妖魔都會進犯!”
他忍不住詢問。
因為鼠妖強迫獻祭,籬村的人口一減再減,所謂的庇護,是用親人的性命換來的,擺脫威脅無可厚非。
然而,天星寨卻相對自由,看上去,在玄寒獸的領(lǐng)地獲得了安穩(wěn)發(fā)展。
如此情況,還要將其擊殺,實在有些恩將仇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