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德把田爾耕押回順天,交給府丞楊所修審理之后,就馬不停蹄地往紫禁城趕。
田爾耕被抓的消息傳到魏忠賢那里的時候,立馬找來顧秉謙等人商量對策。黃立極首先開了口:“刑部逮捕田爾耕的罪名是勾結彌勒教李崇邦,現(xiàn)在能確定刑部定得了罪嗎?”
聽完這話,魏忠賢無奈地閉了一下眼睛。在這之前他真的不知道田爾耕居然背著他跟彌勒教有來往,要不是東窗事發(fā),他至今還蒙在鼓里。
他看了一眼崔呈秀,意思是說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崔呈秀說道:“義父息怒,現(xiàn)在最關鍵的事就是黃大人說的,刑部究竟有沒有證據(jù)坐實田大人的罪名?”。
顧秉謙說道:“據(jù)楊所修所說,刑部已經(jīng)給他下發(fā)了批文,還有被王世德抓獲的李崇邦也承認。就是他答應把蒼龍寶塔送給了田爾耕,換取自己的一次逃生機會”。說完問魏忠賢:“廠公,只要我們找到蒼龍寶塔。田大人自然能全身而退?!?p>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死無對證,即便有李崇邦的認罪筆錄。只要田爾耕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收到什么所謂的蒼龍寶塔。到時候別說刑部,就連皇帝也那他沒辦法。
崔呈秀說道:“田爾耕這個人不僅心狠手辣,而且城府頗深。要不是這次王世德抓到他,那廝還不知道要瞞我們到什么時候?現(xiàn)在他人被關在監(jiān)獄,得想辦法讓他把蒼龍寶塔交出來?!?p> 黃立極說道:“現(xiàn)在來不及了,明天楊所修就要把審訊筆錄送到內(nèi)閣批示。”
魏忠賢說道:“蒼龍寶塔,目前除了李崇邦跟田爾耕,誰也沒見過它,只要他不說,王世德也未必能找到。哼,有意思。我真想看看他們要怎么審”
王世德回到崇禎身邊的時候,恰好張國紀也在。還來不及給崇禎行禮,崇禎就說:“累壞了吧,能找到嗎?”,他說的當然是指“蒼龍寶塔”。王世德拼命往回趕,就是為了找出最關鍵的東西——蒼龍寶塔。
王世德無奈的搖了搖頭,到底他還是低估了田爾耕。他知道,如果沒有那件東西,那么之前做的那些事都白費了。以為李崇邦供出了田爾耕,就能以此除掉他。而且魏忠賢還不會起疑心。
“臣無能,愿接受任何處罰”,說完就跪了下去。“老王……世德,朕沒有怪你,要知道我們面對的可是一群狼”,崇禎將王世德扶了起來。王世德看崇禎的眼睛時候,兩個人都尷尬的笑了笑。當然張國紀不會看到。
以前崇禎還是信王的時候,他就稱呼王世德為“老王”。而王世德則叫他為“小五”,因為崇禎是泰昌帝的第五個兒子。在崇禎當了皇帝之后,兩個人私底下還是這樣稱呼。
張國紀說道:“陛下,既然如此,相信魏閹他們也猜到了,王大人不會找得到圣物。只能那樣做了”。
王世德不明白他說的意思,找不到圣物,還有什么辦法將處死田爾耕與彌勒教余孽聯(lián)系起來。
崇禎說道:“太康伯的意思是,既然找不到圣物,那就給他做一個圣物出來?!蓖跏赖侣犕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身看了一眼張國紀,只見他點了點頭。
“可是我們誰都沒見過什么蒼龍寶塔。怎么能做出來?”王世德問道。崇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說得對,我們誰都沒見過蒼龍寶塔,刑部的人沒見過,魏忠賢他們也沒見過。除了李崇邦跟姓田的”。
王世德越聽越糊涂,崇禎接著說道:“蒼龍寶塔是彌勒教的圣物,是李崇邦說得話可信,還是田爾耕說得話可信?”,王世德還想問下去,還沒等開口,崇禎就說:“你要做的就是,你必須要在田爾耕家里把它搜出來”。
崇禎說的當然是偽造的“蒼龍寶塔”。其實做這種“栽贓”的事,對一個錦衣衛(wèi)指揮來說,簡直是一件簡單德不能再簡單的事。這跟田爾耕、許顯純他們不一樣,最起碼王世德那叫做為民除害。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報應吧,田爾耕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以前就是這樣去禍害別人的。到頭來自己也是這樣被殺的。
王世德心里雖然有無數(shù)的疑問,但是他知道,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完成崇禎交給他的任務。
當天晚上,楊所修就“審了”田爾耕。不出意料,田爾耕對勾結李崇邦一事根本不承認。他當然也不會跟楊所修透露那圣物在什么地方。對于田爾耕那種人,就算魏忠賢親自來問,他也不會把那么貴重的東西交出來。
崇禎的案桌上擺了幾十封奏折,全是今天內(nèi)閣那邊呈上來等待批復的。崇禎找出了順天府丞楊所修的奏折,這里面寫的就是楊所修審理田爾耕的詳細紀錄。
楊所修在奏折里面寫到:“罪犯田爾耕,對勾結李崇邦一事矢口否認。更不承認收到妖徒李崇邦的蒼龍寶塔?!弊嗾圩詈笫谴髮W士黃立極的批復:“查無實據(jù),建議找到其贓物再定罪”。
崇禎看到這里,并沒有在這份奏折上蓋印。而是用紅筆在奏折上寫下:“將犯人田爾耕押回京城,由三法司會審。至于贓物,命錦衣衛(wèi)指揮王世德全城搜查,不得有誤”
崇禎這種就是所謂的“改票”,就是皇帝對內(nèi)閣的批復不滿意。將奏折重新退回內(nèi)閣。而內(nèi)閣大臣只有兩種選擇,第一就是按皇帝的批復執(zhí)行。第二就是堅持自己的意見。第二種的結果就是,皇帝繼續(xù)將奏折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