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yè)第十天。
我特意早點起床,然后洗頭造了個型。
照著鏡子看了看自己,一股辛酸的味道涌上心頭。
心情激動的起床,興致勃勃的打扮,無非就是因為菲兒那個拋棄我的女人要來。一個被淘汰掉的人為什么還會那么在乎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或許是因為自己對他付出了真感情,但是殘酷的現實面前你那點真情一文不值。歸根結底,手里的票子和社會上的實力才能決定所謂的真情是否有價值。
菲兒的到來并不能意味什么,只不過是過來挖苦一下我,拿我的小店和羅梓忠的大店做個比較,再趁機對我來一波無情的打擊。
并不是我小人,而是因為菲兒的離開顯得那么的絕情,只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的存有幻想罷了。
唉!
我嘆了口氣呆呆的坐在了那里,一大早起來時的興致蕩然無存。
該怎么辦呢?我可真不想在菲兒面前跌份兒,更不想讓她小看我。
所謂急中生智,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我拿起手機翻了翻微信,最近聯系的是顏佩佩。
因為擔心菲兒很快就會來,我不假思索的給顏佩佩發(fā)出了消息。
:在嗎?幫個忙!
過了五分鐘都沒有她的回信。
我這才想起來上次我好像惹她生氣了,她是哭了一鼻子走的。
算了,我再找別人吧。
往下翻微信最近聯系人時顏佩佩回信了。
回復的是幾個問號。
既然都說了就不能半途而廢,我便把自己的處境想法告訴了她。
:我以前的女朋友要來,我不想讓她看到我店生意慘淡,想請你幫個忙,領幾個朋友過來給我撐撐場面。
:哦,需要多少人?
:最好多點,場面越火爆越好。
:你那小屋也著不下多少人啊,有個十個八個就行吧?
:嗯嗯,最好多點,擠點才好。
:那你不如往屋里放兩筐雞蛋免費送,保準你招來一群老太太。
:大姐,不趕趟了。
:好吧,看在你救過我一場的份上我就幫你了,等著。
同樣是女人,留在心里的印象會截然不同。想到菲兒會是一種觸動心房的痛,而對于顏佩佩居然有一種兄弟般的無所顧忌。
我剛放下手機,住院的那對母女又來了。
母親一臉的憤怒,喘氣都是起伏的。而女兒是一臉的無奈,情緒低落的不看我一眼。
“怎么又來了大娘?”
我一邊把老太太推到鏡臺前,一邊觀察著她的頭發(fā)。老太太是披頭散發(fā)進來的。
“給我剪了,剪的越短越好,都這把年紀了還在乎什么好不好看?省的天天讓人說著?!?p> 性格暴躁的老太太自己說的來氣,居然伸手要拿我的剪刀自己動手。
“別別別,大娘我給你剪!”
我匆忙的搶先一步拿到了剪刀,我身邊最值錢的東西莫過于我的這對剪刀了。
坐在沙發(fā)上的大姐說到:
“媽,人家理發(fā)師的剪刀是不能亂碰的?!?p> 沒想到這大姐懂得還挺多。
老太太卻并不領情,她翻著白眼說到:
“咋滴?我還能把它吃了是怎么的?金子做的,銀子做的?就你事多!”
大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無奈的低下頭。
無需多問,這娘倆又是因為梳頭起了爭執(zhí)了,本來我還是站在老太太一邊的,自從上次看了她對自己兒孫和對女兒的態(tài)度之后我對他們的立場也發(fā)生了變化。
我認真的和老太太交流了一番,然后動手給她剪了個露耳朵的短發(fā)。說實在的,看起來干凈利索。
可能是看到剪了短發(fā)后的效果比自己預想的要好的多,進來時一臉怒氣的老太太,看著鏡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多精神啊大娘!”我還順嘴夸了一下。
老太太左瞧瞧右看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挺利索的,我給我兒子看看?!?p> 她一臉喜悅的拿起手機給她的兒子發(fā)去了微信視頻。
有可能對方正在忙,響了半天無人接。老太太笑盈盈的對著鏡子給自己拍了個照,然后給她兒子發(fā)過去。
“兒子,你看看媽又剪頭發(fā)了,給剪短了。你看好看不?呵呵呵!”
發(fā)完了語音后,臉色又大變,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位大姐之后自顧自的推著輪椅往外走。
“媽你慢點!”
大姐匆忙的站起來抓住了輪椅,然后推著老太太往醫(yī)院走。
看著他們離去,我內心五味雜陳。底是什么原因讓這個老太太對自己兒女的態(tài)度有著這么大的區(qū)別?四處旅游的兒子讓她滿臉笑容,整天陪著她伺候她的女兒反倒成了眼中釘。
就在這時,門外接連的停下了三輛車。看頭車我就知道是顏佩佩來了??茨羌軇菸艺嬗X得這瘋丫頭小題大做了,三輛車共下來男男女女的十來個人。
“怎么樣?我夠意思吧?”顏佩佩仰著頭挑著眉說到。
“這……”
我頓時語塞不知說什么好。
“不用這么感動,你就挨個給我們做就是了?!?p> 我低聲地對顏佩佩說:
“我就是用他們演戲,做做樣子就行的。”
“可是他們有的真想做頭發(fā)。”
顏佩佩從人群里找出一個染發(fā)的,我一邊給她染發(fā)一邊等著菲兒。
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菲兒是幾點過來的??傊谖颐踹@些人的時候,突然的發(fā)現菲兒站在門口。
她抱著膀子,輕咬著嘴唇,臉上是說不出的表情。
她依舊那么漂亮,依舊那么白皙,看到她的時候,我總是不經意的心跳加速。
我本來以為菲兒會因為我忙而高興,甚至幻想過她會幫我忙乎??墒俏蚁攵嗔恕7苾涸陂T口站了好久,然后一言不發(fā)的轉身就走了。
我忍不住的想要說話,但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張開的嘴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她是開著羅梓忠的車來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她離開后我站在門口盯著那輛車排出的尾氣,心里莫名的傷感。從那一刻起我暗暗的發(fā)誓,今生今世,再不會對菲兒抱有任何希望,如果再有我就不叫柳子莫。
顏佩佩走到我身后輕聲嘟囔道:
“看來你對她還是沒死心啊,說著最狠的話,辦著最慫的事,說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