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羿山令邑府。
丹朱居然認識雷神,立刻上前拱手做禮,“見過張?zhí)炀?!?p> 牛青山心中不樂意了。
這兔崽子,見了雷神,比見老子還熱情。
雷神也不敢托大,立刻伸手一托,笑道,“丹朱公子,風(fēng)采依舊??!”
牛青山站了起來,笑瞇瞇地拍了拍雷神肩膀,“我那長庚賢弟,沒跟你們一起過來?”
丹朱聽到長庚兩個字,只覺得很熟悉,卻想不起是哪號神仙。
哮天犬翻了翻白眼,都是畜生,真尼瑪能裝!
雷神趕緊彎腰,畢恭畢敬地給牛青山施了一禮!
丹朱有點傻眼了。
哮天犬心里罵娘,裝作看不見。
難道讓我這看門大將軍,去跟一頭臥槽牛施禮?老子可是知道的,你牛青山還沒列仙班!
雷神一邊施禮,一邊惶恐作答,“金星上人日理萬機,不能前來。他對我有囑咐,羿山除妖一事,我與蕭十郎都聽牛大仙的?!?p> 丹朱心中震撼:想起來了,李長庚是太白金星的本名。因為凡人都要避諱,不能提他的真名,所以說起太白金星或者金星上人,那是人人皆知,說起李長庚,卻沒幾個人知道。
看到丹朱震撼的樣子,牛青山十分得意。
精衛(wèi),牛青山?jīng)]敢去看她。
自從知道精衛(wèi)是個女的后,牛青山就把精衛(wèi)當(dāng)作空氣,不看,也看不見。
他又看向跟著雷神前來的哮天犬。
看著哮天犬鼻孔朝天的傲慢姿態(tài),牛青山又不爽了。
拉過雷神,牛青山悄聲問道,“這家伙后臺比我硬?”
哮天犬的聽覺和嗅覺,都十分靈敏,牛青山壓得很低聲音的這句話,還是被他聽到了耳中。
他突然有了危機感。
牛青山很粗暴,很直接,不問你是誰,只問你后臺是不是比他硬!
都說狗仗人勢,會被人嘲笑,會被人瞧不起,但牛這種畜生仗起人勢來,明目張膽,理直氣壯!
要不,主動上前,低頭示好?
雷神明知道哮天犬能聽到,卻也只能當(dāng)他聽不到,低聲答道,“他是二郎神君的愛將,蕭十郎?!?p> 與此同時,雷神用心聲說道,“牛大仙,他就是那個吠日咬月的哮天犬。咱們說說悄悄話,他都能聽到。”
牛青山詫異地看了哮天犬一眼,也用心聲問道,“二郎神君大,還是太上老君大?”
“按照輩分,二郎神是老君的徒孫。論官職,太上老君沒有官銜,不好比。論本領(lǐng),肯定是太上老君更厲害?!崩咨裼眯穆暣鸬?。
“二郎神的官職,跟我那賢弟李長庚比,誰大?”牛青山聽說對方是那條吠日咬月的瘋狗,膽子小了許多。
“自然是金星上人的官大!”雷神答道。
“知道了!”牛青山吐了一口氣。
吠日咬月,聽說是哮天犬的酒后亂性。
“這兩日,哮天犬可曾飲酒?”牛青山又問。
“沒有,二郎神罰他三年不得喝酒。天上三年,人間三百六十五年,他哪敢喝?”雷神答道。
牛青山徹底放心了!!
哮天犬心神不寧起來,他后悔了,不該跟一頭牛端架子的。
最喜歡吹牛逼的,不還是牛嗎?
最喜歡裝牛逼的,不也是牛嗎?
牛青山微笑著,沖哮天犬點了點頭,朗聲笑道,“蕭十郎,久仰久仰!”
看到牛青山笑了,哮天犬暗自松了口氣,趕緊彎腰,點頭,變得諂媚起來,“牛大哥,慚愧,慚愧!剛才我家真君給我傳音,我忙著回復(fù),沒及時給你行禮,恕罪,恕罪!”
哮天犬這一低頭,讓牛青山心情略好,但也更加底氣十足——果然,后臺沒我硬!
“咱們這趟差事,你與雷神老弟,都聽我的?”牛青山提高嗓門。
“但憑牛大哥吩咐!”哮天犬說道。
“但憑牛大仙吩咐!”雷神答道。
牛青山眉毛一挑,怎么聽起來,還是牛大仙更舒服?
哮天犬,老子跟你很熟嗎?
“這么多人,都站在院子里不合適,我們屋里說話!”牛青山很快有了主意,“蕭賢弟,我感覺有股煞氣,自東北而來。你擅長看門,幫我們守在南門,以防那妖狗或者它的同黨來犯!”
哮天犬臉上表情一滯,老子不再看門幾百年了,好不好?
牛青山也不管他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摟著雷神的肩膀,就帶頭向屋內(nèi)走去,“小默,來,認識一下你張叔,雷神!”
小默唉了一聲,趕緊跑到雷神跟前,“張叔好!”
靈犀表情復(fù)雜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滿是震撼與不解。
牛青山真是天神,好像還是地位很高的天神。
那么,他為何要闖入自己的生活?
一幕幕畫面在腦海閃現(xiàn)。
送丹藥,被牛大力追打。
莫名其妙就要送主人銀兩和寶珠。
陪著自己和小默到公堂受審,惹怒令邑大人,挨了幾十大板。
幾番考驗,收下小默為徒。
“靈犀,我是你的有緣牛!”這句話突然就重現(xiàn)在靈犀的腦?!?p> 牛青山,他想干嘛?
2,
牛青山、雷神、丹朱、精衛(wèi)、牛小默走向屋內(nèi),梁順義與靈犀,都被留在了院子里。
雷神沖著牛青山眨了眨眼,“你兒子?”
“我剛收的徒弟,牛小默!”牛青山擔(dān)心靈犀發(fā)火,趕緊解釋。
“牛大哥好眼光,這小子肉身中靈氣充盈,還能說人話,吃過你的仙丹了?”雷神眼光毒辣,隨口說道。
“長生不老丹!”牛青山得意地說道。
“牛大哥大氣!這丹藥,別說人間,就是天上,也是千金難求!”雷神嘆道。
丹朱與精衛(wèi),都是心神巨震。
長生不老丹,這牛青山居然能弄到?
居然給了一頭牛吃?
“你這個做叔叔的,準(zhǔn)備給他什么見面禮?”牛青山大大咧咧地問道。
雷神愣了愣,還能這樣?
我沒準(zhǔn)備的,好不好!
牛小默快跑一步,搶在雷神面前,雙膝著地,腦袋在地上點個不停,“張叔叔,我最怕打雷。你有沒有避雷的符紙或者術(shù)法,侄兒想學(xué)!”
“哈哈!”雷神大笑起來,“你師父送你個價值連城的長生不老丹,嚇著我了。跟這不老丹一樣貴重的禮物,叔叔送不起,但是這跟雷電有關(guān)的符紙和法咒,叔叔是應(yīng)有盡有!”
牛小默大喜!
他是殺過人,吃過人肉的。按照太陽神定下的人牛契約,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就會有五雷轟頂之劫!
雷神的這些符咒,對小默來說,正是瞌睡遇枕頭。
丹朱也摘下腰間佩玉,笑道,“牛天使收徒,理當(dāng)同慶!我出行匆忙,身無他物。這個玉佩,乃宛玉材質(zhì),出自雕玉國手,冬暖夏涼,又由國師大人施驅(qū)蟲咒,兼具驅(qū)除蚊蠅、蛇蟻之功效,就送與小默了。”
牛青山也不客氣,接過玉佩,掛在了小默的牛角上,“修煉之人,要多吃苦!這玉佩你先拿著,回頭送給你母親,做牛要孝順!”
雷神暗笑。
果然有一腿!
私生子,啥時候的事?
丹朱訕訕地看著牛青山,心存僥幸——牛天使如此大氣,會不會看在自己這么懂事的份上,一時高興,回贈一顆丹藥?
還是那個長生不老藥?
牛青山察覺到丹朱在盯著自己看,牛眼一瞪,“這玉佩,小默送他媽了!你還有什么寶貝,能給小默做見面禮的?”
3,
精衛(wèi)的傳音符亮了亮,提取里面的信息后,精衛(wèi)面色微變:許大人獨自出府了。
她也顧不得牛青山和雷神在場,走到丹朱身邊問道,“公子,能否將那四名轎夫召回?”
丹朱微微皺眉,“妹妹找他們有事?”
“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們商議捉妖的大事,可以讓他們參與?!本l(wèi)答話時候,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丹朱的神情。
“這妖犬不僅法力高強,還狡猾多端,善于隱藏。他們能夠?qū)Ⅳ嗌剿械牟匮攸c找到,也很重要。至于運籌帷幄,這是諸位天使和妹妹你的強項?!钡ぶ斓幕卦捄蜕袂?,都沒什么可疑之處。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精衛(wèi)暗忖。
牛青山哪有什么捉妖計劃?
拉眾人進屋,不過是一頓東拉西扯,享受享受眾星捧月的待遇,滿足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順便踩踩那個沒有一開始就把自己當(dāng)回事的家伙。
時間一點點過去。
院門外,習(xí)慣了狗仗人勢、欺負弱小的哮天犬,這會被一頭牛仗著人勢,給欺負了。
“連仙籍都沒入的蠢貨,居然讓老子給你看門?”
“扯什么東北方有煞氣襲來?老子是狗,鼻子這么靈,我都沒感應(yīng)到!你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狗屁不懂,心胸狹隘的玩意,想玩老子難看罷了!”
“楊二爺啊,都怪你不爭氣,官不夠大,本領(lǐng)不夠大!害得我這狗奴才,被這頭蠢牛欺負!”
……
哮天犬在院門外站了兩個時辰,也在內(nèi)心憤憤不平地罵了兩個時辰。
突然,他驚訝地抬起頭,望向東南方,使勁抽了抽鼻子。
一團殺氣,夾雜著血腥味,被微風(fēng)送來。
從氣味上分析,來者是四個人。
四個人速度很快,應(yīng)該在兩百里外。
哮天犬震驚地慢慢扭頭,看向屋內(nèi),“牛青山,居然這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