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后,太乙山下多了兩匹飛馳而來的駿馬。
太乙教規(guī),弟子進山不得乘騎車馬。
兩人十分守規(guī)矩的將馬交給了王富貴的家仆們?nèi)ゴ蚶?,自己等人則結(jié)伴朝山門走去。
時間過得很快啊,轉(zhuǎn)眼間距離他們下山已經(jīng)過了五天。
走的時候兩人一盒兩劍,來的時候兩人兩盒三劍。
其中謝云流一人身上就放了兩盒兩劍。
嗯……還懷揣著一萬兩銀票,從造型上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去送禮,倒像是去消滅大戶一樣。
雖然身上東西多,但他不覺得累,因為除了太乙云紋劍之外,其他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東西。
昀霜劍自不必說,藍色品質(zhì)的裝備,可遇而不可求。
外加兩枚關(guān)鍵時候能吊著一口氣的天香丹,這東西只有大內(nèi)皇宮才有,放到外面絕壁是萬金難求,結(jié)果師兄王富貴把他的那份也給謝云流了。
按照師兄的話來說就是:
“這次我也沒幫上啥忙,都是師弟你忙前忙后、以身試險。這玩意兒我拿著有些燙手,還是給你吧?!?p> “師兄,你知道這玩意兒的價值嗎?送出去我怕你會后悔的……”
“天香丹嘛!這玩意兒我熟,說起來好像是皇宮里的東西。但以我們家的關(guān)系整個幾十顆也不在話下,師弟你想要我以后送你一瓶?!?p> “一瓶有多少顆?”某位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一臉期盼的問道。
像極了兒時某個有錢人家的小伙伴說要把玩膩了的玩具送給你,而你視若珍寶的樣子。
師兄絞盡腦汁,隨后輕描淡寫的說道:
“記不太清了……貌似是……十八顆的樣子。我們家平時也用不上那玩意兒,真要遇到危險干啥都不如自報家門好使!”
可以,這很王家,作為大名鼎鼎“王建國”的兒子,他說出這種話來竟讓人覺得十分有道理。
我家?guī)熜峙c人交朋友從來不看對方有沒有錢,反正都沒他有錢!
師兄,你們家還缺兒子嗎?
我有個朋友他很想了解一下……
回想起與其相識的經(jīng)歷,謝云流發(fā)現(xiàn)越是與師兄深入交流,就越是會從心底產(chǎn)生一種自卑感。
你以為他的一切全部浮現(xiàn)于表面,可實際上是你自身的長度不夠,無法對他進行更加深入的探索……
但有一點他還是能從師兄身上找回自信的。
他喜歡泡妞,但在自身條件如此強大的情況下,依然對女性沒有任何辦法。
簡單的說就是又菜又愛玩,這一點在謝云流與他一起出去聽曲子的時候前者深有體會。
每次去鈴音閣,姑娘們除了在他拿出銀票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對他愛答不理的。
而謝云流就不一樣了,快劍小郎君的名號那些姑娘們可是如雷貫耳……
…………
走路上山的過程注定是枯燥的,即使是有人為伴也顯得過于單調(diào),除非人多起來。
當他們用輕功趕路上山時,正好撞見了一伙人也要上山。
一行三人,慢慢悠悠的,邊走還邊四處看,像是在逛街一樣。
當他們靠近著一行人時,方才看清對方的具體情況。
他們兩男一女走在一起,身著淡藍色道袍,其中一男一女看上去都很年輕,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他們兩人并排走在后面,跟著的是前面的中年道士,看著倒像是師父帶著兩個徒弟前來拜山。
嗯,那兩個年輕人一看就是第一次來。
謝云流與師兄眼神交流了一下,都沒把這放在心上。
太乙山作為太乙教的所在地,每年都有很多人來此?;蚴浅荩蚴莵泶诵蕾p風景。想他們這樣子的并不少見。
不過看他們身穿道袍,也許是朝拜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師父,這就是太乙山嗎?以前只是聽說,今天還是第一次來呢!”
山路上,年輕的小道士邊走邊看,嘴里還不時冒出一些問題,像是對一切充滿了好奇。
而走在他們前面的中年道士則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反而嘴里不停的念叨:
“記住,我們站著的地方是太乙山,不是咱自己的蒼海觀。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有所收斂,莫丟了師門顏面?!?p> 中年道士的話配合他那副謹慎而又嚴峻的模樣,像極了窮人家去富親戚家中做客時的樣子。
生怕自家小孩子不懂規(guī)矩,令別人心生厭惡。
反觀其教育的對象,卻并未將他的叮囑放在心上。
那個男道士依舊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仿佛這里不是天下聞名的太乙山,而是一處風景秀麗的普通山林。
至于他旁邊的女道士,則對此沒有感覺。
她面色平靜,一路上都極少說話,只是木然的跟在中年道士后面,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對方在說什么。
中年道士似乎也是知道后面兩位徒兒的性子,只是嘆了口氣后便很少說話,帶著他們往山上走去。
突然,兩股莫名的風聲傳來。
走在前面的兩個男道士循聲回頭望去,卻見一白一青兩道身影正急速往他們的方向趕來。
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已經(jīng)與他們擦肩而過……
“二位請留步!”
王、謝二人剛超過他們,便聽見后面?zhèn)鱽淼暮敖猩怼?p> 他們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只見剛才與他們打過照面的三人也正迅速的朝著他們走來。
為首的是一個滿臉和藹之色的中年道士,方才的呼喊聲就是從他身上發(fā)出的。
面對二人疑惑的眼神,中年道士先是作了一個他們道士之間才流行的手勢。隨后和顏悅色的說道:
“貧道九江郡滄海觀洪波,見過二位?!?p> 謝云流與王富貴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對方這是什么意思,但還是十分有禮貌的回了個禮:
“太乙教外門,謝云流?!?p> “內(nèi)門,王富貴!”
“見過道長!”
他們雖為太乙弟子,卻并未入道籍,因此按理說來并不用和對方一樣如此拘謹。
可是一看到對方那張人畜無害,同時又和藹的笑臉時,他們還是鬼使神差的做了與對方一樣的動作。
中年道士在聽聞他們報上的名號后,態(tài)度則更加熱情了:
“原來二位是太乙的高徒,那如此說來我們還是自己人了,你們二人還不快見過二位師兄!”
說著,中年道士轉(zhuǎn)頭,用十分嚴肅的語氣提醒后面兩個“不爭氣”的徒弟。
那二人走上前,也學(xué)著自家?guī)煾傅膭幼髯晕医榻B起來:
“滄海觀蕭瑟(梁秋水),見過二位師兄!”
隨后師兄弟倆人又回了一禮。
再然后,中年道士又十分熟絡(luò)的提議道要與他們一同上山。
王富貴見對方隊伍里有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弟子,十分情愿的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人菜癮還大說的就是這種人了,沒看見人家一路上都沒怎么搭理你嗎?
還在用“今年多大了”“吃了沒有”“家中幾口人”這樣的老套路。
師兄,趁早洗洗睡吧!
走著走著,謝云流漸漸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剛才對方好像在說自己人的樣子。
懷著這種疑問,某人很直接的就詢問了對方,在得到對方的答復(fù)后,他才總算明白自己等人與對方的淵源了。
嚴格來說,對方所在的滄海觀,正是太乙教在九江郡的分教。
他知道,太乙教并不限制門內(nèi)弟子或者長老出去自立門戶,甚至有時候還十分鼓勵這種行為。
因此在太乙教成立初的漫長歲月以來,有不少人都因各種緣由選擇出去,在其他地方扎根立派,自己創(chuàng)業(yè)。
對此總部太乙樂見其成,不僅時常會給予他們創(chuàng)業(yè)的啟動資金,還愿意承認他們的合法地位。
只要查后屬實并且不作惡,他們行走江湖依然可以打著太乙教某某分教的名號,若是在危難之時,太乙山還會派人去幫忙,可謂是極其照顧了。
當然,這種情況僅限于對方承認太乙山的領(lǐng)導(dǎo)地位。當自己的下屬分公司有難時,總公司才有義務(wù)出手。
畢竟一個時代總有那么一兩個白眼狼。從太乙?guī)グ嗟?,做大之后反咬太乙一口的大有人在…?p> 而這九江郡的滄海觀,便是數(shù)百年前從太乙分出去某位長老滄海真人所創(chuàng)立,他們從創(chuàng)立之初就堅決擁護太乙教老大哥的地位,自家弟子也經(jīng)常以太乙分教弟子自居。
因此對于他們?nèi)艘宰约喝讼喾Q這件事,謝云流兩人是沒有意見的。
有這份淵源在,誰敢說他們不算是太乙教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對于像滄海觀這樣的忠實小迷弟,總公司這邊每次搞慶典都會發(fā)一張請?zhí)^去請他們來觀禮,如今即將開始的問劍大典也不例外。
而他們?nèi)司褪菍Ψ脚沙龅拇恚匾鈦磉@里交流學(xué)習的。
在聽說這件事后,王師兄便顯得更加親熱了。
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的妞還得自家人來泡??!
謝某人聽后直呼內(nèi)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