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幫的分舵坐落在孤俠鎮(zhèn)最大的碼頭邊上,離蒼鷹武館是有一段距離的。
謝云流喬裝成一名武館的普通弟子跟在祁進與祁瑛的身后進了大門。
天下第一幫說著多少有些夸大的成分。
放眼武林,哪怕是諸如少林或是太乙這種經(jīng)年鼎盛的大門派也不敢自稱天下第一。
但你要說五湖幫是第一大幫,估計天底下沒人能反駁你,畢竟號稱十萬弟子,可謂聲勢滔天了。
這不區(qū)區(qū)一個分舵上就能見到上百個身著五湖幫服飾的弟子嘛……
這還只是固定駐守此地的人數(shù),若是加上附近水域跑業(yè)務(wù)的弟子,估計能湊個兩三百人出來。
數(shù)量上就差不多抵得上半個太乙教了。
別的不說,單是如此之多的弟子在,五湖幫的這個“小分舵”絕對就是方圓百里內(nèi)最強的門派。
謝云流一路走進來粗略的估算過,駐守在碼頭上的便有近半數(shù)都是內(nèi)息渾厚的入品高手,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來絕對不容易。
誒?
我為什么會下意識的想到“混進來”這種事情?
……
由于提前約定好,這里的扛把子舵主并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而謝云流也是如愿以償?shù)囊姷搅诉@位號稱孤俠鎮(zhèn)第一高手的五湖幫舵主朱鯤。
朱舵主大步流星的從門外走進來,正巧與站在祁進后面的某人對了個正著。
“唔,有點眼熟,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
不知為何,明明是初次見面,但對方舉手投足間卻總是給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祁兄!”
“朱兄!”
兩人見面先是進行了友好的問候,而后就是免不了的寒暄幾句。
尤其是當(dāng)朱舵主看到祁進后面站的兩個年輕人后,臉上的羨慕之情更是掩飾不?。?p> “許久不見,賢侄女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日后必定不可限量!”
“見過朱伯伯!”祁瑛恭謹(jǐn)?shù)穆允┮欢Y道。
“誒!不用這么拘束,以后有空常來找我家丫頭,最近總是念叨著你呢!”
朱鯤樂呵呵的擺了擺手,示意祁瑛兩家交好多年,不必拘禮。
隨后他的目光從祁瑛身上轉(zhuǎn)向謝云流,看到他身著武館的衣物后略感意外道:
“這位少年我看著眼生,可是祁兄新收的徒弟?”
“在下謝……七,見過朱堂主!”謝云流雙手抱拳道。
“祁兄好福氣啊!又收了一個如此天賦異稟的弟子……”
以他的眼光,如何能感受不到謝云流身上渾厚的內(nèi)息,修為比起旁邊的祁瑛都要高出不少。關(guān)鍵是其人看上去還如此年輕,這份天賦比之少林太乙這類絕頂門派的弟子也絲毫不差。
若是調(diào)教得當(dāng),日后他們蒼鷹武館只怕會出一位了不得的人物,那可真是鷹擊長空、一飛沖天了!
坐在前面的祁進撫須搖了搖頭道:
“故友之子,特地托我?guī)兔φ{(diào)教一番……哪里算得上是我的福氣?”
后面那句是他的心里話,要真能收個謝云流這樣的弟子,他做夢都能笑醒來。
只可惜人家來頭不小,是太乙教的高徒……
隨便說了一通家常話,祁進這才開始邁入正題。
當(dāng)一壇裝著十來斤好酒的壇子擺在朱鯤面前時,后者明顯錯愕了一下。
“祁兄,你這是……”
“知道朱兄你是蜀中人,特地托人弄到了這壇七十年的劍南燒春!”
祁進與朱鯤相交多年,對他頗為知根知底。兩人都是好酒之人,時常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雖然交情擺在那里,但此番他有事相求,總不能空著手上門吧?
這壇產(chǎn)劍南燒春年份十足,同時又產(chǎn)自朱鯤的家鄉(xiāng)——蜀中劍南道,送給他當(dāng)做禮物再合適不過了。
朱鯤能執(zhí)掌五湖幫分舵這么多年,以他的眼力見當(dāng)然能看出來祁進的目的。
“這壇酒雖好,只怕喝到嘴中燒喉嚨……”
“祁兄,以我倆的交情,你實在用不著繞那么多腸子。若是有我朱某人幫得到的地方祁兄盡管開口,送酒不酒見外了嗎?”
說著,他拍了拍手讓人將酒抬了下去。
七十年的劍南春,就是要燒喉嚨才對味兒……
當(dāng)然,酒不是白拿的,接下了這份禮就表示會幫祁進這個忙,要知道他連人家求的是什么可都還沒問呢!
朱大舵主表示:
“問什么?現(xiàn)在孤俠鎮(zhèn)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他祁進來找我還能是為了什么?要連他兒子失蹤多日這種事兒都不知道,我五湖幫在鎮(zhèn)子那么多人是吃干飯的?”
朱鯤敢收東西,自然是有把握才會這么干的。
明著跟你說吧,派人幫祁進找兒子這種事兒他不可能干。
這里人手雖然多,可都是五湖幫的,又不是他朱鵬的私人家丁,以權(quán)謀私這種事兒在五湖幫乃是大忌!
雖然這種事兒他以前也沒少干,但那都是暗地里做的,與這種擺在明面上的活兒不一樣!
再者說了,求他幫忙找人,怎么也不能一壇酒打發(fā)吧?
加錢是最起碼的規(guī)矩??!
“我們五湖幫除了運貨,找人和打探消息這方面也是一絕的,有興趣的老鐵可以了解一下,價錢絕對好商量……”
做生意講究一分錢一分貨,祁進既然只帶了一壇酒,那么所求之事對他來說想必也付出不了什么代價,只值這么一壇酒!
當(dāng)下祁進也不磨嘰,看他收了酒之后便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包括他們此行的目的。
朱鯤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只是想了解是否有與人販子類似的團伙經(jīng)水路出去……這事兒好辦,回頭我讓手下幫你查看一番,孤俠鎮(zhèn)的水路要道都?xì)w咱管,出入船只都是有記錄的?!?p> 祁進一聽十分感動,當(dāng)即便大施一禮:
“如此便麻煩朱兄了!”
“不麻煩不麻煩,不過是看看賬本后知會一聲,不是觸犯幫規(guī)的事兒都好說!”
朱鯤很隨意的甩了甩手,這種小忙換一壇好酒簡直血賺。
“不過最近幾天風(fēng)聲有些不對勁,往來的船只十分頻繁,咱要一個個查過去最少也需要三個時辰?!?p> “無妨,我可以先回去等候消息!”祁進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調(diào)查需要時間,祁兄好不容易來一趟,怎能如此匆匆離去呢,如今天色還早,你不妨便在我這里等候,等出了結(jié)果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正好你帶了一壇好酒過來,咱哥倆可有段日子沒聚聚了……”
說著,朱鯤一把拉住轉(zhuǎn)身欲走的祁進,然后將他帶進了后廳,并吩咐下去準(zhǔn)備好酒菜。
隨后,謝云流也十分無奈的跟在祁瑛后面進了后廳……
好家伙,這哥倆就這么喝上了……
“祁館主,你兒子還在人販子手上呢,還有心思喝酒?”
幾道金色的霞光透過窗戶射在他臉上,他心想這天色還真夠早的,如果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