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神秘人大抵是感覺到楚默他們沒什么威脅,也不再警惕他們了。
緊繃的身體逐漸松懈下來,說話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由于距離太遠,楚默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其中一人還拿出烤雞,取出美酒,開始大塊朵頤起來。
和他們一比,楚默他們吃的就簡直是豬食,很多人聞到酒香和肉香都不禁垂涎欲滴,狠狠吞了幾口口水。
就連楚默也不例外,雖然他和彩戲師都身負武功,可怎么也改變不了窮的事實。
這方世界雖然有武學(xué)這種不合常理的存在,可朝廷的力量還是令人望而生畏。
他們牢牢把控著每一城每一縣,一旦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事發(fā)生,逃脫的機會很是渺茫,這也是轉(zhuǎn)輪王雖然武功不凡,還在宮里當(dāng)太監(jiān)的原因。
楚默倒想賺錢,可他既不會燒玻璃,又不會經(jīng)商,最重要的是沒有本錢,所以一切都是空談而已。
真不知道穿越者前輩是怎么混的風(fēng)生水起。
雖然以他的武功,做一回梁上君子,也能弄一筆銀子。
可捕快的力量同樣不可小覷,據(jù)楚默了解,六扇門總捕頭武功就深不可測。
再加上總是聽到某某又擊斃哪個江洋大盜,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就以彩戲師而言,就是因為忌憚朝廷力量,才一直隱姓埋名,過著和戲子一樣隨波漂流的苦日子。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楚默心中一個激靈,瞧瞧睜開一直眼睛,看到和先前同樣打扮的幾個大漢從門外走進來,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并沒有戴斗笠。
他們警惕的打量了下四周,待看到那群神秘人后,露出一絲冷意。
每個人的目光都冰冷刺骨,似乎想要把幾人千刀萬剮。
幾個斗笠男也不再吃食了,一個個警惕的望向來人,其中一個人更是站起身來,向他們抱拳道:“你們是什么人?也是來此過夜的?”
后來之人,為首的是一個絡(luò)腮胡大漢,黝黑的皮膚裸露在外,頭上連同眉毛都染著白雪。
不過他似乎并不覺得冷,盡管身上只套著薄薄的青衫,全身都被積雪覆蓋,還顯得精神抖擻。
楚默猜測大漢可能修煉的同樣是外功,不同于楚默,顯然這人外功極其精深,不然也不會不覺得冷。
若是他的鐵布衫修煉到小成,也可以做到寒暑不侵。
不過奇怪的是,修煉內(nèi)家功法,無論多么精深都做不到寒暑不侵,彩戲師幾十年的內(nèi)功,同樣不能御寒。
楚默覺得這方世界可能快要處于末法時代,像那種一巴掌打出一條龍,發(fā)出帶有火焰長刀的武學(xué),即使有,恐怕也不可能練成。
大漢并沒有說話,反而取下背上的大環(huán)刀指向他們,身后眾人也如夢初醒,同樣抽出長刀,警惕著幾人。
他回頭望了望眾人,露出滿意之色,這才冷笑道:“我還要問閣下是什么人?你殺害我吳海鏢局三十七人,冒充我等行事,意欲何為?”
聲音宛若驚雷,周圍戲子頓時都被驚醒,有幾人還迷迷糊糊揉揉惺忪的睡眼,似乎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劉同盡管武功不算很高,可多年以來養(yǎng)成的警惕習(xí)慣,在幾人一進廟還是有所察覺。
顯然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此事,臉上并沒有任何驚慌之色,悄悄沖還在迷糊中的幾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說話,靜觀其變。
人群中一個身材壯碩的神秘人站了起來,摘下斗笠,露出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頰,兩鬢已經(jīng)有幾縷銀絲,看起來年紀(jì)不小了。
手持九環(huán)刀的大漢頓時臉色一變,望著男子不確定道:“你是血刀馬君悅?!?p> 楚默倒聽說過馬君悅的名號,據(jù)說此人是野路子出身的武者,只學(xué)過一些粗淺的外功打熬筋骨,甚至連正經(jīng)的刀法都不會。
不過他天生神力,習(xí)慣以力壓人,后來被吸收進連云寨,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武功。
五年前,功夫有成,殺了大當(dāng)家孔連環(huán),理所當(dāng)然成為連云寨新的大當(dāng)家。
從另一方面來講,這也算是這方世界頗為勵志的故事了。
不過自從他當(dāng)上大當(dāng)家以來,手段殘忍,動輒滅人滿門,弄的怨聲四起。
后來朝廷圍剿了幾次,才逐漸沉浸下來,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沒想到居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馬君悅雙眼露出一絲奇異的光芒,嘶啞道:“沒想到還有人能認出老夫?”
那大漢確定了馬君悅的身份后,臉色更顯凝重,緊了緊手中長刀,也不廢話,直接沖向馬君悅。
整個人快若閃電,仿若一道青芒急射而出。
一陣精鐵相交的聲音響起,震人耳膜。
兩柄長刀撞擊到一起,二人都怒視著對方,那大漢還想要說些什么。
馬君悅突然發(fā)力,大漢只覺得一股巨力襲來,顛顛撞撞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臉上凝重之色更甚,不過卻并沒有任何害怕之色,反而對身后幾人道:“大家一起上?!?p> 身后眾人不疑有他,頓時一擁而上,大漢卻并未有任何動作,反而警惕的望著馬君悅,小步小步向后退,趁馬君悅疑惑之際,轉(zhuǎn)身就向廟外跑去。
可還沒等他跑出廟門,整個身形就僵硬下來,低下頭,呆呆的看著從他胸前穿穿插而過的長刀。
馬君悅滿臉殘忍,瞬間抽出長刀,狠狠踹了大漢一腳。
大漢頓時橫飛出去,握著胸前血流不止的傷口,掙扎了幾下,才僵硬不動。
楚默心底滿是陰霾,不斷權(quán)衡該怎么脫身,馬君悅的身份見不得光,很可能會把他們滅口。
他可不認為一個盜匪出身的人會有慈悲之心。
而且他的武功也是他迄今為止見過最高的,彩戲師從不動武,楚默也不知道他的武功是不是和馬君悅相仿。
很快,整個廟宇就剩下楚默他們一波人了,幾個戲子望著滿臉猙獰的盜匪,瑟瑟發(fā)抖。
只有劉同強作鎮(zhèn)定,上前拱拱手道:“閣下,我們無冤無仇,可否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現(xiàn)在就走?!?p> 身后幾個戲子聞聽此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如同小雞啄米般不停點頭。
馬君悅平靜的打量了他們一下,接著又走到劉同面前直視著他。
劉同正要開口再說點什么,馬君悅握著長刀的手突然一揚,劉同的頭顱瞬間橫飛了出去。
在地面上滾動了好幾下才停下,兩只眼睛還死死盯著前面,里面寫滿了迷茫。
馬君悅把長刀放到嘴邊,舔了舔上面的血跡,這才冷冷道:“既然知道老夫的身份就留你們不得?!?p> 幾個戲子臉色更見慌亂,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向廟外跑去。
不過他們都是普通人,哪是這些盜匪的對手,還沒等跨出廟門,一個個就倒在血泊里了。
楚默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倒下,其中還有對他頗為照顧的錢大叔,盡管心中有些不忍,可始終沒有動作。
以馬君悅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他上去無異于以卵擊石,不過是又為他手上添一縷冤魂而已。
彩戲師同樣面露驚慌之色,手忙腳亂,不過動作奇快,幾個閃爍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楚默露出一絲苦笑,以為三年的相處以來,彩戲師好歹念著一絲師徒情,沒想到居然如此鐵石心腸。
不過他的動作也絲毫不慢,趁幾人還沒發(fā)現(xiàn)他,極速沖出廟門,向著彩戲師想反的方向而去,幾個躍落,瞬間消失不見。
馬君悅始終露著自信的笑容,看著楚默和彩戲師漸行漸遠的背影,搖搖頭,重新坐到篝火旁,對身后幾個盜匪道:“殺了他們,我們的身份還不能暴露。”
身后幾個大漢點點頭,像一道離弦的箭一樣急射而出。
楚默一路逃亡,看到只有一個盜匪追著自己,而且并不是馬君悅追來,倒松了一口氣。
盡管他拼命向前跑,可很快就沮喪的發(fā)現(xiàn),大漢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全速奔跑的楚默,突然只覺得汗毛直豎,一陣風(fēng)雷之聲響起,頓時渾身一激靈,急忙轉(zhuǎn)過身,就看到那大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身后。
他急忙揮出一拳,拳頭落在寬大的刀身上,使得那把長刀微微向左一偏,險之又險的從他身旁劃過。
那盜匪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似乎沒想到這廢物戲子能避過自己這一刀。
楚默驚出一身冷汗,若是剛剛他反應(yīng)在慢一點,恐怕會被劈成兩半。
他強自定了定心神,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向前跑去。
看到楚默還在向前逃跑,盜匪露出戲謔之色,幾個跳躍落又追上楚默。
這次他并沒有劈下來,反而化劈為掃,對著楚默攔腰斬來。
楚默順勢一滾,雖然狼狽不堪,卻躲過這致命一擊。
他繼續(xù)向前跑,可盜匪的速度飛快,幾個呼吸又追上了他。
等他再次狼狽的避開兇狠的一刀,才明白自己可能跑不過對方。
轉(zhuǎn)過身,取下背上的長劍,冷冷的望著盜匪。
盜匪滿臉殘忍之色,一臉猙獰道:“跑??!怎么不跑了!”
其實楚默也想跑,他從未與人對敵,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殺得了這大漢,可他知道大漢可能會一點粗淺的輕功,可不是他能跑過的。
大漢也不再廢話,打算早點料理了楚默,回去吃肉喝酒,畢竟這天怪冷的,在這里追楚默也蠻受罪的。
手中長刀狠狠劈下來,這一刀勢大力沉,楚默甚至隱隱能聽到風(fēng)雷之聲。
他定定的望著長刀,緊緊的握住手中長劍,輕輕向前一刺。
這一劍快若閃電,只看到一道白光,接著楚默的劍就插入了大漢的喉嚨。
盜匪滿臉不可置信,捂著鮮血橫流的喉嚨,快要劈到楚默頭頂?shù)拈L刀頓時脫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