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lǐng)向賓特喊話了,這是直接的挑戰(zhàn)。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沒法躲避,沒法當做聽不見。
按照魁星樓的規(guī)矩,賓特不得不應(yīng)戰(zhàn)了,只要他還在魁星樓中,就必須應(yīng)戰(zhàn)。
當然如果他本人不在這里,也必須得趕回來。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直接挑戰(zhàn)樓主,必須先得經(jīng)住血絲兵團的圍攻。在幾近團滅的基礎(chǔ)上,還能活下來,就有資格。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周圍攻擊的血絲兵團停下了,又恢復(fù)了一副懶洋洋看戲的樣子。
他們只忠于魁星樓的主人,并不是賓特本人。現(xiàn)在有人要挑戰(zhàn),他們當然不能攔著。
“等會,我和賓特一動手,你們就突圍,他們不會攔你們的?!?p> 秦獸和瘋猴聽了,恍若未聞,只有另外兩名屬下點了點頭。
伍斗也在盤算,待會要從哪逃。想到這,他的目光就在周圍的人群中找縫隙,看哪里能夠突破出去。
剛剛還是廝殺的場面,現(xiàn)在所有人都安靜了,靜得似乎能聽得見每個人的心跳。
“啪嗒,啪嗒?!?p> 很輕的腳步聲從魁星樓的方向傳來,像是故意的。
可伍斗仰頭去看那高達兩層樓的門卻是關(guān)著的。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個人影在逆光中往這里而來。臺下的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這人經(jīng)過白羽和龍婆身邊的時候,兩人微微躬身,以表達敬意。嘴里也不知道說了句什么。
那人來到臺口前的時候,周圍的人見了同聲呼喝,“參見樓主?!?p> 每人的聲音都不大,但從這些剛剛殺戮了一番的鐵血之士的口中說出,有種特別的肅殺意味。
這就是魁星樓的樓主——賓特?伍斗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所有人都盯著他。
他一舉一動,都顯示出強大的自信。剛剛魁星樓被圍攻的時候,他一點要出面的意思都沒有,毫不擔心。
快全殲敵人的時候,他也不出來炫耀?,F(xiàn)在有人向他挑戰(zhàn)。他才不得不出來。
血絲兵團的人已經(jīng)跪倒了一片,動作很謙恭,看來每個人的心里都對他身份有認同。
這人一步步地從臺階上下來,每一步似乎都踏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他來到女頭領(lǐng)的面前,一臉平靜地看著,“是你要挑戰(zhàn)我嗎?我可很久沒動手了,要謝謝你?!?p> “你就是賓特?”女頭領(lǐng)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
伍斗也看了看這位叫做賓特的人,出乎他的預(yù)料,竟然是個很年輕的小伙子!
可他頭發(fā)銀白,身子瘦長,體型并是很健碩,但他看你的時候,你總覺得矮上許多,被他俯視著。
“怎么這么年輕?”伍斗嘀咕。
“年輕?你小子難道不知道,在我們這里,臉上的皺紋越多是年輕的表現(xiàn),臉上皺紋越少就是越老的表現(xiàn)?!?p> 說話的是秦獸,他拍了下伍斗的肩膀,以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
“看著越老,實際上越年輕?看著年輕,實際上越老?”伍斗糊涂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那么未子本來已經(jīng)是個老人了嗎?眼前的這個年輕的賓特難道相當于五六十歲的人嗎?
如果這么看,就能解釋為什么控制派的領(lǐng)袖樓主,會是這么年輕模樣的小子了吧。
“哈哈——不認識我還來挑戰(zhàn),你也夠獨特的。”賓特大聲笑了笑。周圍的血絲兵團的人,也跟著狂笑,好像聽到了很滑稽的玩笑話。
“也沒規(guī)定,不認識你就不能來了?!迸^領(lǐng),斜眼看了看瘋猴和秦獸,“我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就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我們開始吧?!?p> “你不是我的對手,死了怪可惜的,只要你跪下來接受我的靈魂纏繞,我可以饒你不死?!辟e特戲謔的口吻。
這是允許的,只要挑戰(zhàn)者服軟,就可以認為獲勝,沒必要你死我活的。當然,沒有人認為賓特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啰嗦!”女頭領(lǐng)不待賓特再說什么,身子已經(jīng)動了。這一動之下,動若脫兔,完全不像她的身體能夠做出來的。
賓特看了一眼,就明白二人的差距了,動作不急不緩,就在女頭領(lǐng)的手快觸碰到他的時候,身子橫著一挪,就過去了。
其他人以為這就完了,心里都在感嘆,這女頭領(lǐng)果然不行,實力差距太大了,她全力一擊,賓特很輕易就躲過了。
他們卻沒料到,下一刻,賓特的身形就定住了,好像有人把他從背后抱住,賓特的臉色都變了。
這時,女頭領(lǐng)嘴角一笑,“穿刺!”
話音一落,賓特的身體手腳各處就被細如毛發(fā)的絲線穿過。遠處的人看不見,只有賓特自己知道。
女頭領(lǐng)見賓特臉上有痛苦之色,臉上也有些得意,心想,大名鼎鼎的賓特也不過如此。
不過,她還是個謹慎的人,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她并沒有大意,手里出現(xiàn)一把黑色的粉灰,拋撒到了賓特的身體周圍。
“大膽女賊,竟敢用卑鄙的手段。”白羽見賓特身形被困住,就知道不好了。
急沖沖地趕到,想要上前幫助賓特,卻被周圍血絲兵團的人攔住。
“你們給我讓開,再不讓開,我就動手了?!卑子鸷浅?。
“抱歉,這是規(guī)矩,處在樓主挑戰(zhàn)中的二人,都有可能成為樓主,我不能讓你過去傷害其中任何一人?!币幻鴪F士兵說。
相臨近的士兵也都看了過來,各自手里的絲線都已經(jīng)散開,包裹住了白羽。
縱使白羽是五大控制師之一,這么近的距離,要從血絲兵團的包圍中脫逃應(yīng)該沒有問題,但要硬闖過去,還是有些難的。
畢竟,這些兵團的人也不是善茬。
這邊還在爭辯,賓特那邊已經(jīng)起了變化。原來那堆拋撒出來的黑色粉末,瞬間就爆發(fā)出層層火苗把賓特包圍住。
“被黑磷粉包裹住,即使你是賓特,也難逃一死。”秦獸在一旁興奮地看著。
其實他覺得賓特有些浪得虛名了,就這么一下被女頭領(lǐng)收拾了。
但相反又加深了對自己首領(lǐng)的佩服。
不止是他,連女頭領(lǐng)也覺得自己夠厲害,賓特能有這個地位,完全是因為因緣際會,當年沒有多少人與他競爭罷了。
在他二人盲目樂觀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懂得利用空間節(jié)點,預(yù)先埋伏絲線來偷襲。再用火燒之計,的確是好伎倆。在其他人面前或許還有可能會贏,但很可惜你碰到的是我。”
那聲音咳嗽了一聲,顯然是賓特,他也受到了一定的傷,卻沒到致命的程度。
“怎么可能!”女頭領(lǐng)只剩下驚詫的表情。這是她來之前,預(yù)想好的面對賓特的計策。本以為是天衣無縫,沒想到,這樣的情況下賓特還能不死?
秦獸、瘋猴和伍斗,哪怕是周圍的血絲兵團的人,也是驚詫莫名。
他們也驚訝于這個聲音的主人——賓特好像沒事人一般。
因為這些人也很少看見賓特動手,上一次動手,他們依稀記得是在幾十年前了。
賓特周圍的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小,最小逆著拋撒的軌跡,變成一團黑灰。而女頭領(lǐng)也再次回到了她最開始站的位置。仿佛時間倒流,事情沒有發(fā)生過。
“怎么會,怎么會!你難道?”秦獸咆哮。
女頭領(lǐng)就是震驚了那么幾秒鐘的時間,好像瞬間明白了什么,“難怪,難怪你做了這么久的樓主?!?p> 她又看了一眼秦獸和瘋猴,“趁現(xiàn)在,快走!”
的確,現(xiàn)在是他們逃走的最后機會,連賓特都沒有看瘋猴和秦獸一眼。
“不,我不會丟下你的,伊莎·貝拉!”秦獸叫了聲,他終于喊出了女頭領(lǐng)的名字。他曾經(jīng)也這樣叫過,不過隨著她地位的提高,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秦獸也掩藏起了自己的情感。
他只想在身邊守護她,哪怕不能與她更親近。
可下一秒,來不及哼一聲,秦獸就被瘋猴從背后敲暈。
“你還是個癡情種!”
瘋猴扛著秦獸就走,人群中自然就讓出一條路來。
伍斗看傻了眼,人家都走了,他還留在這干什么。他想到此處,馬上就想走??蓜傄惶_,又看向了賓特。
“小鬼,看什么看,再待一會,你可就走不了了?!辟e特并沒有看著伍斗,卻看似看見了他的注視。這讓伍斗嚇了一跳,懷疑他是不是腦后長了另一雙眼睛。
“我就是來找你的?!蔽槎坊卮?。周圍的人聽到不免覺得好笑,難道這小子也要來挑戰(zhàn)樓主——賓特?
“一會再來收拾你?!?p> 賓特看向了伊莎·貝拉。
現(xiàn)在的伊莎·貝拉臉色慘白,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其實,剛剛她一直強撐著,等到瘋猴和秦獸走了,她才捂住了肚子。
因為那里有幾縷絲線透體而過,線的另一頭正是賓特的方向。
原來伊莎·貝拉自從被賓特以不明的手段化解之后,自己的位置也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等她一回到這個位置,那些絲線早就在那里等著了,她一出現(xiàn),就透體而入?,F(xiàn)在她的身體已經(jīng)麻木,她能感受到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
“身為一個女人,我很佩服你,你讓我看到了很多以前沒看到的東西?!闭f著話,賓特看了眼周圍的血絲兵團。
這些兵團的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但他們也沒辦法,規(guī)矩就是這樣定的。
這時有個男中音出來圓場,“樓主,你不要介意,我們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請您還是不要為難我們兄弟?!?p> 伍斗一看,說話的是個穿著兵團統(tǒng)一服飾的人,不過胸前和衣袖間的花紋裝飾不一樣。
普通的兵團服飾,只是簡單的灰色士兵搭配,而這位的衣服,整體質(zhì)感就更好。胸前是一個魁星樓的剪影徽章,袖子和領(lǐng)口都有三角形的印記。
“我知道,你納爾遜·腓特烈很好,血絲兵團的人也很好!”賓特的話,讓人覺得一陣冰冷。
納爾遜·腓特烈,就是這些血絲兵團的首領(lǐng),也就是兵團長。
他自然聽得出,賓特更增幾分對他們的不滿??杉{爾遜·腓特烈也表示無可奈何,即使他極力緩和樓主與他們兵團的矛盾,二者之間關(guān)于忠誠度的認知也是無法達成一致的。
“她就交給你們了,我不希望看到她死?!辟e特淡淡地說。
接下來,賓特看向了伍斗,“小子,你也要向我挑戰(zhà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