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酒裝作沒看到安如意青黑的臉色,越過她徑直走向了餐廳。
餐廳里,秦政山穿著黑色的居家服坐在首座,秦酒還沒有走到餐廳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早早地抬起了頭。
上次見這個女兒,還是一年前的事情。
公司倒閉后,他出國避風(fēng)頭。
在國外的一年里,安如意母女經(jīng)常會打視頻電話給他,互通近況。
而他這個女兒卻是一次都沒有和他聯(lián)系過。
他還是從安如意的口中,知道了她現(xiàn)在的情況,金陵一中倒數(shù)第一,全校出了名的交際花!
想到這里,胸口的郁氣頓地升了上來。
他和安隱月的女兒,應(yīng)當(dāng)是人中龍鳳,天之嬌女,怎么會自甘墮落這種地步!
秦酒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恰是對上了秦政山飽含怒氣的目光。
她暗自拽緊了拳頭,她討厭安如意,也討厭秦政山。
但當(dāng)看到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看到他眼角的皺紋,以及那副怒她不爭的模樣時。
秦酒有些動容了。
猶記得前世她死后,他一個月要來她的墓碑前兩三次。
帶著酒,一個人坐在她碑前,撫著她的照片偷偷落淚。
秦酒不得不承認(rèn),秦政山雖然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一個愛她的父親。
只要他在家里,安如意就不敢對她做什么,甚至還一直苦心經(jīng)營出一副良母的模樣。
而上一世的自己,只知道是因為他的錯誤,逼走了自己的母親。
只知道聽信安如意的讒言,不斷地糟踐自己,讓他可以足夠厭棄她,然后趕她去外祖父母那里。
想到這里,秦酒眸色微閃,音色清亮道。
“爸……念念,圣誕節(jié)快樂?!?p> 秦酒就仿佛感知不到這不正常的氣氛一般,甜甜地一笑,破天荒地朝兩人打了個招呼。
秦政山和坐在一旁的秦念紛紛一愣。
秦政山是被秦酒的這一聲爸給叫懵的,記憶中,自從安隱月離家后,秦酒就再沒有這么稱呼過他。
秦念則是被秦酒這膩歪的稱呼弄得有些不自在,她什么時候和她這么熟了,被她這么叫著,她感覺怪惡心的。
正當(dāng)兩人還在愣神的時候,秦酒已經(jīng)走到了桌前,并自然而然地在秦念身邊落座。
果然,桌上只有三副碗筷,沒有她的份……
秦酒剛坐下,秦念就身形微動,先是與她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后偷偷睨了她一眼。
暗道秦酒可真是個沒有眼力勁的,這餐桌上哪有她的位置,居然還這么厚臉皮地往上湊。
秦酒何其敏銳,在感受到了秦念不善的目光后,心中嗤笑了一聲。
隨后,她先是期待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然后自然地將目光環(huán)顧了一周,仿佛是在尋找什么。
在沒有找到之后,她杏眸中的光亮瞬間暗淡了下去,頹喪地就好像是個被拋棄了的布偶。
她輕輕低下了頭,仿佛在掩飾自己的什么情緒。
“爸,念念,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作業(yè)要做,你們吃吧,我不餓?!?p> 她語氣還是如剛才那樣,只是這黯然的神色卻是不容在場任何一個人忽視。
而此時,安如意也已經(jīng)收拾好情緒走到了餐廳的門口,她暗道不妙!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只見秦政山略顯不悅地看向她,“給小酒備份碗筷,這家里是四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