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那便是這世間最寵溺的婚禮了。
燕云綺吃的滿臉油,吃飽后滿足的打了個嗝,真是從來都沒覺得吃飽肚子是一件這么開心的事。
“你真的不餓嗎?”看著桌上被扒的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堆骨頭的燒雞,她扭頭問陳錦麟。
陳錦麟見她滿臉油,心想若是她生在尋常人家,應(yīng)該也不至?xí)瘳F(xiàn)在這般工于心計。
“不餓。”他笑了一下,又說:“不早了,睡覺?!?p> 折騰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
燕云綺一聽到睡覺這兩個字,想起伽羅跟她說的話,警惕的看著陳錦麟。
“放心,我睡在榻上?!标愬\麟會意,立即解釋道。
“那就好!算你識相!”燕云綺抬起手用袖子抹了抹嘴,大紅的喜服,袖口上沾了一片油污。
陳錦麟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么。
燕云綺站起來往床邊走去,突然又猛的轉(zhuǎn)身指著陳錦麟說:“你不要靠近床哦!當(dāng)心本公主拳腳無眼,傷到你就不好了!”說完又沖他笑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趴到床上去了。
大婚第二日,照民間慣例新婦是要給公婆敬茶的,這樣的規(guī)矩皇家也不能免俗。
伽羅一大早領(lǐng)著幾個丫鬟,端著熱水來叫二人起床梳洗。門打開后,幾個小丫鬟看見陳錦麟獨(dú)自睡在榻上,都納悶得面面相覷。
伽羅倒是很淡定的走到床邊輕聲喊:“公主...公主起床了?!?p> 陳錦麟被開門的聲音驚醒后一直閉著眼,倒也不是裝睡,只是懶得睜開眼。
燕云綺起身后見他還躺著,走過去往榻腳上踹了一腳,“起來了!”
幾個小丫鬟見了趕緊低下頭不敢吱聲,心想這太子妃脾氣真是不好,居然敢這么對待太子殿下。
陳錦麟悠悠的真開眼坐起來,丫鬟將熱水遞上,他拿起搭在盆邊的帕子浸了熱水擦了把臉。
在屋中用了早膳,二人便出門往宮里去。
今日陳錦麟沒再騎馬,而是跟她坐了同一輛馬車。
二人在馬車中坐著,一路無話。
見過陳思遠(yuǎn)和葉欣兒后,陳錦麟身邊跟著的一個丫鬟,趁著二人不注意時悄悄湊到葉欣兒身邊說了什么,她聽完后一臉擔(dān)憂。
晌午,葉欣兒著人去請了陳鳶素來,說是一家人要一起吃個飯。比起昨夜在太子府,燕云綺的吃相好的像換了個人似的。
陳錦麟感嘆,世間女子皆有兩幅面孔。
燕云綺大婚已過,容卿便準(zhǔn)備帶著昭離回天啟了。昭離一聽又要坐馬車,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不想坐馬車了,容卿…”
“那就坐船吧。”
陳國地界多河流,漕運(yùn)發(fā)達(dá),許多人家出行也是坐船。只是從陳國坐船去天啟要繞上好大一圈,且進(jìn)入天啟后有一段水路是無法過船的。
“坐船?好啊!我還沒坐過船呢!”
確切的說是沒有坐船坐那么遠(yuǎn)過,往日都是在京都城中,了不起就是湖上泛舟罷了。
“嗯?!?p> 容卿打算明日去請辭了就走,至于天啟那群送親的使臣,要怎么回去也與他無關(guān)。
剛說完,燕云綺和陳錦麟便來了,燕云綺在殿外就聽見昭離在說什么船的。
“什么船?要去劃船嗎?”剛進(jìn)殿門她就問。
“不是劃船,我們要坐船回天啟去。”昭離答。
“回天啟?你們這就要走了嗎?”燕云綺有些慌,若是容卿和昭離再走了,那她可就真是孤身一人了。
“容卿說的?!?p> 陳錦麟走到桌邊,坐在容卿身旁:“容兄何必這么著急?”
“是很著急?!彼毕肽玫浇馑帲每煨┤⒘苏央x。
“容兄,可不要被燕云羅騙了?!标愬\麟湊近了低聲說到。
容卿轉(zhuǎn)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頓時又恢復(fù)了表情,燕云羅不會這么傻的把解藥給陳錦麟,有解藥才可以牽制他。
“她自然是不會給我的,不過,也未必會給你。”陳錦麟笑道:“不過容兄可以與在下合作一把,解藥我來替你拿,如何?”
“你們在說什么呢?”昭離見他們二人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什么。
“沒什么。”容卿面無表情的答道。
陳錦麟甩開扇子搖著,笑瞇瞇的看著昭離。如果容卿帶著昭離去天啟了,如何能算是公平競爭呢?
自然是不能讓他們走的。
燕云羅手中又容卿想要的解藥,而堯奕又在容卿的忘川閣。燕云綺一番添油加醋,令堯烈不得不忌憚。
燕云綺這波挑撥離間看似高明,實(shí)則卻是紙包不住火。若堯烈和燕云羅互通信件,立即就可知其中原委。
陳錦麟看了一眼燕云綺,心中默嘆,到底還是年紀(jì)小,雖有謀算,卻不周全。
而如今身在天啟的燕云羅早已派人送密函到越國去了,想必現(xiàn)在堯烈已經(jīng)倒戈了。如此一來,陳國加在二國之間,豈非是腹背受敵?
若他助堯奕奪位,往后越國便會與陳國馬首是瞻,這生意,做得!
燕云綺和昭離在院中不知怎的就開始打起來了,昨日就約好的,二人要過過招。
容卿看著昭離靈活的躲過燕云綺一掌,嘴角揚(yáng)了一下。
“容兄可是要助堯奕奪位?”陳錦麟問道。
“是?!?p> “不如在下與容兄合作,相助一番?”
容卿轉(zhuǎn)頭看著他,淡淡的說:“你娶的可是天啟二公主?!?p> “我與我那丈人,不太熟?!?p> 豈止是不熟,面都沒見過兩次。
“條件呢?”
“沒有條件,我若助容兄,往后你忘川閣可就欠我一個人情?!?p> 自然不會只是想讓他欠一個人情這么簡單,陳錦麟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不過容兄若還想要解藥,在下倒是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
“在下要容兄呆在陳國三年,且這三年內(nèi)不得與昭寧郡主成婚?!?p> 容卿挑了挑眉,道:“你怎就知道我不能自己拿到解藥?”
“你若不娶燕云羅,她必定是不會給你解藥的。”燕云羅給容卿下毒的目的,從來就是為了讓容卿娶她,即便是她跟容卿約定好了,送燕云綺到陳國便給他解藥,她也會找個借口反悔。
女人啊,本就不大守信,尤其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
次日,陳錦麟命人在南淮城中備了一座府邸,給容卿和昭離居住。
容卿答應(yīng)了與他合作。
昭離自是不必走了,日日到太子府和燕云綺切磋,打了幾日,燕云綺開始躲著她了。不是今日身子不適,就是明日病了,倒不是因?yàn)榇虿贿^,只是每日陪她切磋著實(shí)有點(diǎn)累。
天氣逐漸入秋,不似夏日那般炎熱了,晨起時還有些涼意。昭離的十六歲生辰就在這個月,小蝶和商揚(yáng)從忘川閣出發(fā)趕往陳國,來給昭離賀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