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江內(nèi)心開始變得忐忑,他在腦海里極力猜想秦詩穎看見短信后的各種反應。他想,她應該會同意前來見面的,因為她性格本就直爽,并且從不掩飾,加上她并不討厭自己,所以她應該也就不會反感自己這樣冒然的安排;她應該也不會同意前來見面吧?她雖然并不討厭自己,但大概也沒有對自己好感到肯來接納自己身邊的一切。
好一陣,秦詩穎的短信才回復過來:“我以什么身份出現(xiàn)呢,同學?朋友?或者是......女朋友?嘻嘻!”
“都好?!蓖踉平氐馈?p> “等我?!鼻卦姺f回道。
王云江心情愉快地把手機往飯桌上一扔,滿足地露著笑容,說道:“她很快就到,她家離得不遠?!?p> “這個秦詩穎,倒也沒有官二代、千金女普遍都有的矯情,哥,我覺得她配得上你?!睖鞭睂ν踉平f道。
大家接不上湯薇薇的話,都拿王云江開玩笑來轉移話題,繼續(xù)各自吃飯了。
老板熱情飽滿的一聲“歡迎光臨”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身白色長裙打扮的秦詩穎出現(xiàn)在火鍋店里。她難得的不扎馬尾,長發(fā)披肩,顯得清純動人,倒和她一貫的形象格格不入了。
“你這一來,成雙成對的都湊齊了,感覺我這小店今天都換了色調(diào),滿滿的都是浪漫的粉色?!崩习暹吅颓卦姺f打著招呼,邊給她示意王云江等人所在的方位。
秦詩穎笑盈盈地朝著眾人走來,眾人則急切地看向王云江,都想要在王云江這里得到確認,迎面而來的,就是大家一直等待的秦詩穎。
然而王云江卻走著神,他望著緩緩走來的秦詩穎,變得呆若木雞。在他的印象中,秦詩穎是從不穿長裙的,他也從未見過秦詩穎長發(fā)披肩的樣子。他沉迷在秦詩穎如此的另一種美里,或者說他已經(jīng)沉迷在秦詩穎今天為他精心準備的這樣一種美里了。
直到秦詩穎走近來叫王云江的名字,王云江才清醒過來,他慌忙收拾起自己的失態(tài),請秦詩穎挨著蕭妮兒和湯薇薇坐了下來。
“這是我給你提起過的萬濤和龍成?!蓖踉平o秦詩穎介紹道。
“嗨,王云鵬給我說過你們倆,今天終于見面了,幸會,幸會?。 鼻卦姺f寒暄道。
龍成萬濤忙回應:“幸會,幸會?!?p> “我猜這兩位美女就是你們各自亦師亦友的......額......女朋友吧?老板剛才也說了,你們是成雙成對的?!鼻卦姺f微笑著給蕭妮兒和湯薇薇打招呼:“你們好,我叫秦詩穎?!闭f完,她首先向蕭妮兒伸出去一只手。
“你好,我叫蕭妮兒?!笔捘輧阂参⑿χ鴣砦涨卦姺f的手。
聽完蕭妮兒的自我介紹,秦詩穎像瞬間被驚嚇到,她原本微笑的表情立刻變得驚愕了,握住蕭妮兒的手也不禁抖動了一下。
“你說你叫什么?”秦詩穎表情變得認,小心地問道。
“我叫蕭妮兒?!笔捘輧翰煊X到秦詩穎表情的變化,問道:“怎么了?”
秦詩穎并不回答,她若有所思地把握著蕭妮兒的手緩慢地抽回來,眼睛盯著蕭妮兒不放。
見秦詩穎沒有接下來的動作,湯薇薇揮著手主動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湯薇薇?!?p> 秦詩穎臉上的驚愕立馬又增了分量,她又把湯薇薇打量了好一陣。問道:“你說你叫湯薇薇?”末了,她眼里泛起了淚花。
湯薇薇也察覺到秦詩穎的反常,不解地沖她點點頭。
“行啊,云江,原來是有這樣的絕代佳人日日相伴,難怪才會把我們這些舊人忘得干干凈凈。”萬濤開口打趣道:“不過,今天我是完全理解你了,有秦詩穎這樣的美女作伴,無暇顧及我們,就變得特別合理了?!?p> “你叫他什么?”秦詩穎沒在意萬濤的打趣,徑直問萬濤道。她像受了突如其來的驚嚇,整個身體顫抖不止。
“云江???哦,他之前一直叫王云江,來這里才改名叫王云鵬。我們大家也是剛知道,我們都叫慣云江了,一時也改不了口?!比f濤解釋道,接著又問:“他沒給你說過?”
秦詩穎看著王云江,再看看一臉不解的蕭妮兒和湯薇薇,眼眶里的淚終于落了下來。她拉起蕭妮兒和湯薇薇的手,喜極而泣地說道:“妮兒,薇薇,你們真的沒認出我嗎,我是靈靈??!”她又轉臉沖著王云江,喊道:“王云江,你真的沒認出我嗎?我是秦冰靈,靈靈??!”
轉眼已至一天的深夜。久別重逢,三個女孩積蓄了多年的心里話猶如筑壩攔截的濤濤江水,任由她們?nèi)绾蔚拈_閘泄洪,卻似乎總也流不盡淌不完。她們的激動和興奮,她們的喜悅和滿足,以及她們對命運盡如此巧妙安排的感激,從火鍋店一直到萬濤預定好的這家酒店客房,從未有過半刻的停歇。
她們無視龍成和萬濤的存在,因為她們共同擁有的過往與他們無關;她們也無視了王云江的存在,因為即便王云江和她們擁有相同的過往,但對那些相同的過往,王云江記憶是缺失的,她們還來不及顧及他,那會打斷她們久別重逢該有的喜悅。直到王云江頭痛病犯起,幾乎暈厥,她們才終于停歇下來。
“我試著按照你們所說的一切努力去回憶,但是我始終想不起來,我真沒用。”大家照顧王云江在床上躺下后,王云江顯得精疲力盡地說道。
“哥,其實你不用刻意去回憶的,我們所說的一切,都是那時我們真實的過往,你只要在腦子里重新植入這些回憶就好,不必受這回憶的折磨和煎熬。你也許記不起那時的我們,但那時的我們,現(xiàn)在都在,這就足夠了?!睖鞭卑参客踉平f道。
“你給我說過你小時候頭部受過傷,記不起一些事情,但我一直以為是你為了哄我開的玩笑,我不知道竟然會這樣的嚴重,剛才看你犯病,我真的好擔心?!鼻卦姺f說道。她走過來坐在床沿邊,拉起王云江的一只手。
“你不用擔心,我每次犯病,過不了多大會兒就好了?!蓖踉平缶o秦詩穎的手說道:“說起來,我這傷也是因你而起,我聽我媽提起過,我被一個接一個的啤酒瓶砸在腦袋上,因為兒時我們的淘氣,加上你爸和我爸都喝醉了酒。”王云江說完,給秦詩穎露個滿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