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鐘之內(nèi),朦朦的光亮照亮三人的身形,神色各有不同。
阿素聽著溫禪的話,俏臉之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許久她才看向伶伶說道:“之前在那陣法之中,我便說過那是最后一次!”
伶伶嘻嘻笑道:“妹妹何必如此糾結(jié)呢?難道你要看著郎君被困死在這里嗎?”
阿素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眼見阿素這般態(tài)度,溫禪神色一冷,道:“真以為溫某對你態(tài)度好了點,你就可以得寸進尺了!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今日你不出手也得出手!”
話音一落,溫禪驀然抬手,一指飛速點在阿素眉心之上,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自溫禪指尖彌漫開來……
下一刻,阿素雙眼之中,浮現(xiàn)出一道詭異的紅芒。
《七竅修心》為比干創(chuàng)造之后,便是以自身七竅來拘攝大妖魂魄并為之所用,御家之所以被諸子百家排擠,便是因為過于霸道。
凡是與御家簽訂契約的召喚使,御家修士都有術(shù)法可以強行勒令召喚使為己賣命行事,不能自已。
溫禪從未跟二女說過這件事,但并不意味著溫禪不會!
當(dāng)溫禪施展開來術(shù)法時,黑衣阿素便是感覺自己的念頭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紗。
“待會溫某收起山鐘的第一時間,你便施展你的天賦術(shù)法吸引黑無常的注意力,將他引開就好,不必跟他搏命!”
這是溫禪第一次使用御家的術(shù)法,這道名為“號令妖使”的御家術(shù)法溫禪讓阿素在聽到溫禪的話語之后,竟是違背了自身意念的點了點頭,隨后便是化成了一大蓬黑霧,將整個山鐘內(nèi)部空間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溫禪見狀,心念一動,山鐘頓時騰飛而起……
黑霧頓時往外散溢,朝著張村外的方向飛速飄去;溫禪則是藏在黑霧中,往張村內(nèi)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直守在山鐘外的顏師閔本想一鐮刀一鐮刀的將溫禪震死在山鐘內(nèi),突生此變,他臉色一變,隨后便是獰笑一聲,朝著黑霧追了上去。
這黑霧過于顯目……
在里面藏個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溫禪趁亂跑進張村內(nèi),心念微動,想要將小雷神錘收攝回來,結(jié)果卻是了無音訊,想來是被黑無常給收進了納物袋中。
“不管了!”
溫禪跑出一定距離之后,從納物袋中取出了牧藍山從幽都寄過來的信紙,云翳紙上所寫的是希望溫禪能夠趕在冬招之前抵達瀚海書院。
因為牧藍山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是注入了神念元氣,并以云翳紙承托了這份神念元氣,故而原本只是一封普通信件的云翳紙演變成了一道君子筆墨。
當(dāng)下,溫禪沒有多少猶豫。
在跑出去了足夠遠的距離之后,捻碎了手中的云翳紙。
這一霎,張村內(nèi),元氣動蕩,四面八方的元氣盡數(shù)朝著溫禪聚攏而去,在溫禪身前凝聚,不長時間便是顯化出了……一只酒壺!
溫禪愣了愣,儒家的筆墨所顯化的物件并非憑空出現(xiàn),而是在圣賢書中觀摩神意后領(lǐng)悟?qū)儆谧约旱纳褚?,截留在心中,之后在書寫時,便可以將這道神念顯化成形,則為筆墨。
在九霄春雷陣中時,青衣娘娘在觀戰(zhàn)時便說過……如果溫禪能夠多領(lǐng)悟到一道秀才筆墨的話,那么說不定最后就不用阿素跟伶伶出手了。
眼下,溫禪看著牧藍山所寫信件化作了一只酒壺……
這是哪本圣賢書中所寫的?
這算哪門子的君子筆墨!
有攻伐之力嗎?
溫禪有些琢磨不住。
另外一邊,緊追阿素所化黑霧的顏師閔在見到天地元氣動蕩之后,頓時便是清楚自己被溫禪給耍了。
他恨恨的看了眼前方急速逃遁的黑霧,手中顯化出那支“破極矛”,隨后朝黑霧擲了出去。
破極矛劃破長空,以極快的速度朝黑霧激射過去。
顏師閔則是扭頭朝張村內(nèi)掠去。
數(shù)息之后,顏師閔便看到了嚴陣以待的溫禪以及懸浮在其身前的那只酒壺。
“小子!這下看你往哪里跑!”顏師閔獰笑著手持奪魄鐮刀朝溫禪劈砍而去。
溫禪笑了笑,眼看著朝他快速欺近的顏師閔,淡淡道:“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言罷,心念起,身前的那只酒壺忽然綻起刺目光芒……
溫禪瞇起雙眼,看過去,只見酒壺之上忽然響起陣陣輕笑聲,仿若滴仙人飲酒作樂時,與君笑談般。
但下一刻,酒壺忽然向前傾斜了四十五度角,隨后從中吐出來各式各樣的法器來。
有長達丈許的厚背長刀,有狹長冷冽的飛劍,有造型古樸的油燈,有畫著滴仙人的畫卷,更有七重寶塔、青色如意……
等等。
一堆堆的法器鋪天蓋地,朝顏師閔轟砸了過去。
一件件法器皆是元氣盎然,威力巨大。
顏師閔知道他今天來面對的是一位儒生,有想過儒生的筆墨會很難纏……但是顏師閔卻是沒有想到這儒生顯化出了一只酒壺,然后這酒壺中有一堆法器噴吐出來。
而去……看這些法器的架勢及威壓,最低也是上品法器!
顏師閔手中銀光湛湛的奪魄鐮刀在這一眾的法器下顯得如此的渺小!
以至于在奪魄鐮刀剛剛接觸到酒壺所吐出來的第一件法器時,便是直接被打的流光暗淡,緊接著第二件、第三件……
無窮無盡一般!
不一會兒功夫,奪魄鐮刀之上,便是冒出了幾道裂縫……
在第八件法器砸在奪魄鐮刀上后,早就在崩潰邊緣的奪魄鐮刀層層碎裂,僅剩一個刀柄被顏師閔緊緊握在手中。
在這個時候,酒壺中還在持續(xù)不斷的吐出法器。
破極矛沒在手中的顏師閔被第九件法器砸在了頭上……
那是一枚玉印!
頭破,魂魄散逸!
玉印繼續(xù)砸!
顏師閔被砸的頭昏目眩,這不是被砸暈了……而是魂魄被砸散了的緣故。
當(dāng)?shù)谑ㄆ髌凵頃r,顏師閔最后的念頭竟然是:陸遠死的不冤!
此人身懷此寶!
就算是許仲前來,怕也是占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