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莫坤來說,現(xiàn)在南閩的昆陽就是他的家了。
南閩屬于亞熱帶氣候,一年四季并不分明,夏天在這里似乎被拉得很長,尤其是在昆陽這個地方,冬天,這里的樹葉也不會落下來,這里的冬天就成了春天,溫度只是保持在十幾度,因此在人們的印象里,這里是不過冬天的,很多年前這里下過一場雪,那場雪給南閩的人留下了深刻的記憶,莫坤所處在的這個昆陽,氣候更是溫暖濕潤,這個時候平州應該是冬天了,溫度保持在幾度左右,需要穿一層比較厚一點的衣服。
上天似乎很照顧昆陽,這里的交通十分發(fā)達,西邊可以通到丹丘,南邊通往月遲國,昆陽往北邊是梧州,如果走水路可以直接到達牧州。
雖然說莫坤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但他仍然沒有從平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確他很懷念那個地方。他的父親在這里住過,父親30歲以前都是住在昆山這里,30歲以后才去了平州。按說這里是莫家的老家,家里的親戚長輩應該多于牛毛,其實不然,莫家真正的老家是在梧州,梧州有水,從牧州通往寧州那個地方,梧州是南閩船曹所在地,這里的造船業(yè)很發(fā)達,南閩國幾乎所有的船都在這里面打造出來,然后就在閩江下水,調(diào)配到各個湖泊進行防御,因此實際上梧州是一個軍事重鎮(zhèn),當時的南閩國朝廷,將一部分人遷走,這一部分人當中就包括了莫坤一家。
那時的昆陽還是一個小縣城,很不起眼,比不上梧州,但是昆陽經(jīng)過了三四十年的發(fā)展,成了南閩這個國家最重要的商業(yè)重鎮(zhèn),經(jīng)濟重鎮(zhèn),這里人口眾多,暫住著很多國家的人,比如說月遲國,丹丘國,搖桑國,還有來自北邊的東華等。
而南閩的京城是豐城,盡管豐城是天子所居在地,但是豐城并沒有昆陽發(fā)達。昆陽的發(fā)展主要集中在貿(mào)易,票號業(yè),這里是商品流通最集中的地方,沒有之一,昆陽離豐城有50公里,也算是在天子腳下。
按照國土面積算,南閩是東華的三分之一,人口只有東華的一半,但是經(jīng)濟總量,只是比東華稍微遜色一點,由此人均攤下來可以說南閩比東華要富裕的多。
東華屬于北溫帶,溫帶,而南閩是屬于亞熱帶,東華生產(chǎn)的稻子一年一熟,靠北邊,南邊最好的也就是一年兩熟,南閩不一樣,南明是一年三熟。南閩不僅盛產(chǎn)水稻,也有各種熱帶水果,這些水果銷往海內(nèi)外,南閩還有一種東西叫洋芋,這種農(nóng)作物非常的高產(chǎn),南閩國家對這種高產(chǎn)的洋芋專門做了管理,不允許把種子帶到國外,包括東華。
可以說南閩這個國家是相當發(fā)達的,它的發(fā)達程度不僅體現(xiàn)在經(jīng)濟上,而且還體現(xiàn)在教育上。南閩國家是實行的是義務教育,全民義務教育,這里鮮有文盲。
南閩尚武成風,幾乎人人都會刀槍棍棒,并且他們把武術也納入了教育日程,每年都有武術比賽,冠軍者南閩皇帝授于大獎。
南閩的跟北方的東華不一樣,主要就是表現(xiàn)在夜生活上,在東華晚上是要宵禁的,南閩的夜生活幾乎要到三更天,有時候是通宵達旦,最明顯的就是在昆陽。
南閩很少有打架斗毆的現(xiàn)象,盡管他們?nèi)巳硕紩涔?,幾乎個個武藝高強。不是南閩的人守規(guī)矩,而是南閩的法律很嚴,南閩的公民的素質(zhì)很高。
因此莫坤一家到了昆陽之后,很快的就適應下來了。在昆陽他有一個家,這個家跟在平州的那個家差不多大,幸虧莫興旺多年的經(jīng)營,有了一條后路,才使莫家的人有一個棲身之所。莫家在這里有茶葉,有客棧,有酒肆,食肆,有布匹,有藥鋪,可以說莫家富甲天下。每天莫坤起得很早,然后就在莫英的陪同下,去各個地方轉(zhuǎn)一轉(zhuǎn),有時候也幫忙干一點活,半下午的時候就回到回到茶肆去喝喝茶,陪著客人聊聊天,這客人有做商人,剛認識的普通朋友,也有多年交往的老友,然后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打道回府,這就是莫坤一天的生活。
莫坤過上了好的生活,無疑莫坤來到昆陽后,就一直沒有來自北方的消息,一個他認識的平州方向的熟人都沒有,哪怕就是就在南閩也沒有出現(xiàn)過,因此他更想念他的父親,他知道他的父親兇多吉少。若父親一走了之,可能會連累更多的人,若父親不死被抓起來了,可能遭的罪更難受。
當時的情形是,家里的人幾乎都被疏散光了,好像只留下了父親和靈貓兒。父親死后那么靈貓兒又能去哪里呢?
他知道靈貓兒其實沒有地方去,他就是一個孤兒,從小就是被他父親收養(yǎng)的,他對莫家非常有感覺,他離不了莫家。
果然有一天正在大清早的時候,他的門口就出現(xiàn)了一個叫花子一樣的人,當莫坤側(cè)著眼睛注意看他的時候,才看見他的滿臉油污里藏著他熟悉的面龐,這人不正是靈貓兒?
莫坤非常震驚,也非常驚喜,他也不管靈貓兒是否骯臟,一下就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雙手,把他的臉捧起來:“你不就是靈貓兒嗎?”
靈貓兒的臉上帶著凄慘的微笑,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歷經(jīng)風霜的老人,他趕忙把他讓進屋里,叫來家里的人:“母親!夫人!你們看這是誰來了?”
母親安氏顫巍巍地走出來,也湊到靈貓兒的跟前,左看右看,終于看出來了:“這不是咱們家的貓兒嗎?”
靈貓兒高興的笑了:“老太太,是我是我呀,我是靈貓兒?!?p> 夫人許鳳娘聽說靈貓兒來了很是吃驚,接下來他馬上就吩咐仆人們給他倒水洗澡,然后燒一點給他吃的。
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梳好了頭,靈貓兒完全換了一個人,他毫無顧忌的大口的吃,一邊吃一邊說:“少爺你知道嗎?我這是流浪來的,我身上的錢掉了,被人家偷走了,我想找到你們就一直訪,訪,訪,就流浪,就找到了你們!”
許鳳娘問道:“你這回你不走了吧?”
靈貓兒眨巴眨巴眼睛,說:“不走了,你就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莫坤道:“我不會趕你走的,你來了,我歡迎都來不及呢!”
許鳳娘說:“俗話說得好,衣服是新的好,人是舊的好嘛!”
安氏自從來到這個國家后,總是愁眉不展,憂心忡忡。雖然靈貓兒來了后給她一點少許的安慰,但是老爺死在了那里,這讓她心有不甘。于是她問靈貓兒:“貓兒,你知道老爺是怎么安置的嗎?”
靈貓兒抹了下嘴唇,吃飽喝足的他總算有了些力氣,恢復了正常,他回答:“老太太,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呢?!?p> 一聽說說這件事,大伙一起圍了過來。
“是不是陸塵羽安葬的?”莫坤疑惑地問道,因為他不敢肯定在那個風頭正緊的節(jié)骨眼上,陸塵羽會不會頂風作案。
靈貓兒咳了一聲,道:“你們想哪兒去了,第二天陸塵羽就著手找人來幫忙啦,這樣一共花了三天時間,所有幫忙的人都在他家里吃喝,墳葬的可好了,又裝了石碑,你們都放心吧!”
大家這才放下心來,臉上露出了笑容,顯然老太太對老頭子能入土為安很高興,她連連點頭,忽然又嘆了一口氣,道:“唉!畢竟咱們還是對不起陸家!咱們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了,把這攤子爛事都扔給了人家?!?p> 莫坤很內(nèi)疚的說:“總之想什么辦法彌補一下?!?p> 許鳳娘說:“反正咱們又回不去了,不如把咱們家那些房子全部給陸家吧。”
莫坤把目光轉(zhuǎn)向靈貓兒,問道:“咱們家的房子是不是被官府查封了?”
靈貓兒搖搖頭說:“剛開始的時候是查封的,后來又解封了?!卑彩舷肓讼?,認真的說:“我看這樣吧,如果你們確定不回去了,那我們就把這個房子給陸家好了,我聽說時間長了不住人,房子會倒的,在那閑著不如做個人情,你們覺得怎么樣?”
莫坤道:“我看行!咱們就把這個房子給陸家好了。”
老太太又問:“不是讓莫英去豐州城打聽消息嗎?怎么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原來五天前,莫坤派莫英到豐城去進貨,順便打聽一下消息。莫家的人回到昆陽已經(jīng)這么長時間了,按說老爺也是為南閩國而犧牲的,不能沒有一個說法,但消息遲遲沒有傳來,好像是南閩朝廷方面不打算對這個事情做結(jié)論,因此就派莫英過去看看探聽一下消息。
但是五天都過去了,莫英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泥瓦刀
老太太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