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內(nèi),仙水玉已經(jīng)被安排進臨時打掃出來的住處。
蘇蘊在蘇凜的寢宮內(nèi)坐如針氈。
“大哥,二哥和無憂去了那么久,會不會出事兒?”
“能出何事?你二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p> “話雖如此,可我總覺得有些心慌慌的?!?p> 蘇凜聽蘇蘊一直在旁邊念叨,心里也有幾分不安,招呼了一個狼探低聲吩咐道:“你去查查北王他們到哪里了,傳信叫他們速歸。”
“是!”
“不用查了!”
蘇御抱著渾身是血的虞無憂一腳踹開了房門。
“無憂!”
蘇凜蘇韞齊聲驚呼。
蘇御顧不得過多解釋,立即吩咐旁邊的侍女打來了一盆熱水。
他將虞無憂輕輕放在蘇凜的塌上,一邊解開無憂的衣衫替她擦洗,一邊對蘇凜道:“她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和外傷,待我替她擦完,便替她輸些靈氣。”
蘇凜緊握雙拳,低聲怒吼:“誰干的?”
蘇御無心同他解釋,無憂這副模樣,他已經(jīng)夠難過了。
他充耳不聞蘇凜蘇韞的聲聲詢問,只是專注小心翼翼地替無憂擦拭傷口。
“我問你誰干的!”
蘇凜怒吼一聲,將蘇御的領(lǐng)扣揪住提起大聲質(zhì)問。
蘇韞眼疾手快按住蘇凜的手,生怕他怒氣攻心失手傷了蘇御。
蘇凜斜眼睥睨著蘇凜,不屑道:“你如此這般她就能好了?”
一時間空氣中硝煙味四起,蘇韞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二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二哥敢當庭對抗大哥。
蘇凜鳳眸微瞇,蘇韞察覺到這是危險的跡象,剛準備將蘇御拉開,就被蘇凜突如其來的一掌打倒在地,還不待蘇御反應過來,重重的一掌又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這一掌足用了七成功力,攻勢迅猛,蘇御根本無力招架,頓時口吐一大口鮮血。
蘇凜看著倒地的二人異常冷漠,轉(zhuǎn)身將床上的無憂小心扶起,細細整理好她的衣衫,開始替她一點點地傳輸靈氣療傷。
蘇御勉強撐起身體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地馱起一旁直接被一掌打到昏厥的蘇韞,踉踉蹌蹌地出了寢宮。
臨走前看了一眼房內(nèi)正在接受療傷的虞無憂。
只要她能好起來便好。
蘇御回到自己的寢宮,開始運功療傷,大哥那一掌力度著實不輕。
過了好久,蘇韞才療傷完畢,雖有些氣力不足,卻已能正常行走。
稍好點的蘇御正準備前去看看無憂的狀況,不料開門便看到了仙鴻瞳的身影。
仙鴻瞳見蘇御臉色蒼白,便將手搭上了他的脈搏,疑惑地道:“你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內(nèi)傷?”
蘇御一把將他的手撫開。
只他一人來了,那妖女不在!
仙鴻瞳知道蘇御在看什么,緩緩道:“我已讓那孽障在王城外負荊請罪,到時還請北王賣我?guī)追直∶妫瑤臀蚁蚰贤跚笄笄?,留小妹一條性命即可?!?p> 蘇御根本不看他一眼,冷聲道:“她的命在無憂手上?!?p> 蘇御甩袖離去,仙鴻瞳知道蘇御這邊走不通,便又尋到了蘇韞的寢宮里去。
可蘇韞還在昏迷當中,仙鴻瞳聯(lián)想起蘇御的傷,豁然開朗,二人的傷,竟是出自蘇凜之手。
想必是跟虞無憂受傷一事有關(guān)了。
蘇凜這人,為了虞無憂連自己兩個親弟弟都能下得去這般狠手,若是汐淵落在他的手里,斷無生路可言。
越想越不安的仙鴻瞳立即趕向王城外,他得趕緊讓仙汐淵離開這里。
若是進了這狼部王城,汐淵怕是想再活著出來就難了……哪怕她是龍族公主。
可他剛走到城門外,就看到一群狼衛(wèi)已經(jīng)在城外和仙汐淵交起了火。
這群狼衛(wèi)哪里是四級介層云起介的對手?仙汐淵三下五除二便將狼衛(wèi)們放倒在地。
完了!
仙鴻瞳見狀來不及細想,事情既已至此,他只能帶著仙汐淵逃了,只要能帶仙汐淵活著逃回龍族,哪怕日后讓他們的龍王爹親自來賠禮認罪也行。
可現(xiàn)下為時已晚,蘇凜早料到這兄妹二人會逃,傷了無憂的人,蘇凜哪能讓他們?nèi)绱溯p易地逃走?
“大皇子和三公主怎么剛來我王宮就急著要走?想來是我二弟照顧不周,惹得大皇子和三公主不悅了?”
聞聲,蘇凜,已帶著一大隊軍馬侯出現(xiàn)在仙鴻瞳、仙汐淵的眼前。
仙鴻瞳咽了一口口水,身后的冷汗直冒,道:“不敢,不敢,只是突然收到宮中父王的急召,說是母后臨盆在即了,命我二人速速歸去?!?p> 蘇凜用手指戳了戳仙鴻瞳的肩膀,漫不經(jīng)心地道:“哦?……原是這樣……我與你父親母親也算是故交,既是如此,本王勢必要攜小妹一同前去祝賀了?你說是吧?仙汐淵?”
蘇凜話鋒一轉(zhuǎn),來到了仙汐淵的面前。
仙汐淵自是明白他的話中話,心虛地往后退了幾步。
她狹促地看著眼前這個面若冰霜,浩氣凜然的男人,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股攝人心魂的魄力。
不知覺的仙汐淵竟紅了臉,也是這一眼,誤了她的終身。
可仙汐淵不知道的是,這個讓她紅臉的男人,此刻恨不得取她的命!
“汐淵,還不跪下!”
仙鴻瞳踹了仙汐淵一腳,仙汐淵雙膝跪地。
仙鴻瞳向蘇凜求情:“南王,令妹一事汐淵本是罪該萬死,可看在她還是個孩子,歲數(shù)也同令妹一般大的份上,能否留下她一條命?”
仙鴻瞳這一腳踹得不輕,仙汐淵的膝蓋都磨出了血。
“嘶……”她冷嘶一聲攥緊手心,這還是他皇兄頭一回這么教訓她,都怪虞無憂那膿包!
“孩子?”
蘇凜半俯下身子,捏住仙汐淵的下巴,目光狠了起來,道:“這也叫配叫孩子?這分明是個陰險毒辣,蛇蝎心腸的妖女!”
仙汐淵痛苦地鎖眉,感覺自己的下巴就快要被捏碎了。
近距離的接觸讓仙汐淵內(nèi)心更加恐懼,蘇凜的目光似是要吃了她一般。
蘇凜又一把將她松開,她一個踉蹌趴在了地上。
劫后余生,她驚愕地看向蘇凜,她從未見過一個氣場如此強大的男人。
仙汐淵驕縱至今,還從未曾有誰這般的羞辱過她,可看著眼前這個傲睨萬物的男人,她非但不憎恨,反倒生起一道莫名的情愫。
“真正的孩子還躺在我寢宮里昏迷不醒!”
蘇凜怒視了一眼仙鴻瞳道。
“帶她到鴻酩殿來!”
蘇凜下令,幾個狼衛(wèi)將仙汐淵架進了鴻酩殿。
聞訊趕來的仙水玉正在寢宮里照看著昏迷的虞無憂,蘇御看了一眼無憂后又去給蘇蘊療傷,鴻酩殿上,只有蘇凜一人正襟危坐。
仙鴻瞳站在殿下,旁邊跪著滿臉不服的仙汐淵。
蘇凜看著殿下一言不發(fā)的二人,不溫不火地說道:“事已至此,大皇子總歸得給本王一個交代吧?”
“要打要罰聽憑南王處置?!?p> “今日的事……怕不是打罰就能過去的。”
蘇凜睥睨了一眼殿下的人,輕飄飄地言道。
“那……南王認為如何是好?”
蘇凜默不作聲,只直勾勾地盯著跪著的仙汐淵。
仙鴻瞳看他的樣子,猶豫了半天才敢說出口:“總歸……總歸令妹還活著,不能叫汐淵抵命吧?”
“傷了無憂,她死有余辜!”
蘇凜勃然大怒,吼了一句,嚇得仙汐淵渾身顫抖,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仙鴻瞳見蘇凜盛怒,斟酌片刻,無奈只得跪下求情:“還望南王看在兩族交好的份兒上留這孽女一條性命,日后我定將她帶回去讓父皇嚴加看管,絕不踏出龍宮半步!”
他堂堂一個龍族皇子都給跪下了,加之他提起兩族的情誼,事情尚可有轉(zhuǎn)圜的余地罷?
奈何蘇凜并不買賬:“我與你父王是世交,你跪我也是跪得的。至于兩族……”
蘇凜停頓,挑了挑眉梢,繼續(xù)道:“這妖女今日將我狼族的帝姬、未來的新狼王重傷,你有何顏面提‘交好’二字?”
“難道真要讓她葬在這狼族才能抵消各位殿下的怒氣嗎?”
仙鴻瞳懊惱不該帶仙汐淵來狼族,她一來便惹下這彌天的大禍。
看著地上不成器的東西,仙鴻瞳嘆息,自己就這么一個親妹妹,又是·個被從小驕縱到大的主兒,若真有什么不測,他回去該如何給父皇母后一個交代?
面對仙鴻瞳的質(zhì)問,蘇凜十分不屑:“大皇子真是想多了,我狼族疆土雖然遼闊,可卻獨獨沒有多余的一抔土用來葬這歹毒的妖女?!?p> 仙汐淵聽蘇凜這般羞辱自己,又羞又惱,心中好不是滋味,心中開始有點后悔對虞無憂的虐行。
仙鴻瞳也實在是憋不住,這南王太會磨人心思了,他不想再跟他繞圈子,只得無可奈何地問道:“南王給句痛快話吧,究竟想怎么樣?”
望著地上嚇得瑟瑟發(fā)抖的仙汐淵,蘇凜附身繞起她的一縷發(fā)絲,看似溫和實則眸底里殺氣四溢。
仙汐淵卻被這危險的溫柔所迷惑,愈發(fā)淪陷,殊不知他的下一句話是個晴天霹靂。
蘇凜忽然將仙汐淵的發(fā)絲攥緊,風輕云淡地說道:“本王要剜她的龍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