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好久不見
六欲山上的一個(gè)隱秘廂房內(nèi),有一道詭秘的身影。
他站在窗前,著一襲紅衣,一頭墨發(fā)灑下。背在身后的雙手握著一把折扇,手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吱呀——
不一會,廂房的門開了。
一個(gè)畏畏縮縮的身影走上前,身子微微顫抖著,恭敬的說道:“稟尊上,剛剛來了一行人??粗硎植环玻苑Q是逍遙門的人。”
男子聽聞停下了拍打扇子的動作,屋內(nèi)頓時(shí)一片靜謐。
許久,才見他說道:“哦?那你如何處置的?”
“回尊上,我見他們好像就是尊上要找的那種人,便放他們進(jìn)來了。”
話音剛落,站在窗前的男子轉(zhuǎn)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懦弱男子。
只見他不言語,這男子便抖的更厲害了。
他似乎很喜歡看見別人害怕的樣子。終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哈哈哈,你做的好。明日的比武大會,如期舉行。下去吧。”
“是?!?p> 待廂房內(nèi)又只有他一人時(shí),他輕輕一揮,屋內(nèi)的蠟燭便都照亮了起來。
終于露出了他的臉龐。
那張右臉布滿詭異紋路的臉。
此時(shí)正在院落內(nèi)的隨意等人,并沒有察覺危險(xiǎn)正悄悄朝著他們靠近。
元楚耷拉著腦袋,嘟起嘴來有氣無力地問道:“師父,你說他們這大會都還沒開始呢就死這么多人了,明日還能舉辦嗎?”
隨意微微頷首,“自然會。想必那些出了事的門派,還不知曉自家徒弟丟了呢?!?p> “師父你的意思是...”元楚看向隨意,瞪大了雙眸,“他們是借大會為由來收取仙靈的?”
“沒錯。”她抬眸,眼神堅(jiān)定,“因此明日大會定會如期舉行。”
元辰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道理。那他們該不會要血洗六欲山吧?”
此話一出,隨意的手指緩緩收緊,嘴唇輕啟,“那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gè)本事了?!?p> ......
六欲山比武大會,是往年各修仙門派聚集的盛會??扇缃?,明面上仍是一如往常。實(shí)際上,這是一場有去無回的鴻門宴。
擂場在六欲山峰之上。
各門派都已聚首。隨意領(lǐng)著裘安三人,站在擂臺左側(cè)。
隨意今日著一身雪白的錦衣,一塵不染。頭發(fā)高高束起,與往日的懶散模樣有所不同。
門徒擊鼓,六欲山派掌門張恒才到場。與昨日在廂房內(nèi)畏畏縮縮的模樣大相徑庭。
只見他昂首挺胸,嘴角微微帶著笑容,頗有一派掌門風(fēng)范。
“今日比武,以抽簽的形式展開?!?p> 門徒遞上竹筒,張恒捋起袖子,伸手從中抽了兩只簽,隨后便唱道:“玄山派對燕峰派?!?p> 話落,便見兩派各派出了一位男子上前。
擂臺之上,二人互相行禮。
隨意的目光卻不在擂臺之上,而是一直放在六欲山派掌門張恒的身上。
她知道,若幕后操縱凝魂珠的人也在場,定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可惜,到比武大會進(jìn)行了一半有余,她都沒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絲毫的變化。
直到張恒又抽出了兩只木簽,他的表情才稍許緊張。
“逍遙門,對無極派?!?p> 聽到無極派三個(gè)字時(shí),隨意全身起了個(gè)激靈。
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
雖這么想著,可她也沒多放在心上。
元辰聞言向前走了兩步,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呻S意卻伸手?jǐn)r住了他。
他有些不解,“師父?”
隨意扭頭看向裘安,眼里帶著些許試探,“你上?!?p> 裘安聞言并無表現(xiàn)出驚訝,而是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上擂臺。
“師父,這是為何?”
隨意雙手抱環(huán)盯著臺上的裘安,瞇了瞇眼眸,幽幽道:“我得看看他小子什么水平?!?p> 畢竟他可是只狐貍,前世那么狡猾,這一世可不能被他單純的面貌給騙了。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元辰顯然是不知曉隨意的心里想法。
他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師父高明!確實(shí),讓他跟著我們,且得看看他有何本事傍身。”
只是下一刻,無極派上來的卻是一個(gè)蒙著半邊臉,一襲紅衣的男子。
而張恒看見他的那一瞬間,也是身子一震。
隨意自是捕捉到了這一幕,心里暗道不好。
裘安有危險(xiǎn)。
男子雖遮著半邊面,卻仍能感覺到他臉上洋溢著一抹陰森的笑意,讓人瘆得慌。
他目光朝下,在擂臺四周掃視。
片刻后,他停住了目光。
隨意與他四目相對。
就是這一眼,便喚醒了她千年前的記憶。
無極。
原來無極派這個(gè)名字并不是巧合。
他就是無極,那個(gè)曾經(jīng)因擾亂天界被囚,后又墮入魔道的無極。也是無瑤的哥哥。
隨意眼眸微張,藏在袖中的雙拳緩緩攢緊,骨節(jié)泛白。
裘安見他站上擂臺半天也未有所行動,而是一直盯著臺下,便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他在看隨意姐姐?他們認(rèn)識?
只見無極緩緩開口,聲音嘶啞,猶如在沙漠滴水未進(jìn)之人一般。
“徒弟對徒弟,師父對師父?!?p> 話落,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隨意身上,片刻未曾離開。
眾人并不知曉他的意思,隨意卻知道。
他在喚自己應(yīng)戰(zhàn)。
她松開了藏于袖中的拳頭,面色冷漠走上臺去。
裘安見狀,不免覺得氣氛有異。在隨意走上擂臺,從他身旁經(jīng)過時(shí),他抓住了她的手臂。
“隨意姐姐。”他的眼里染上了一絲顧忌。
隨意并未回眸看他,輕輕的甩開衣袖,“你下去吧?!?p> 裘安聞言,暗下了眼眸。躊躇了片刻,才抬腿離去。
臺上只剩隨意與無極二人。
無極輕挑眉稍,“好久不見?!?p> 隨意咬了咬牙關(guān),并未言語。
忽然見他笑了兩聲,盯著隨意的眼神里也增添了幾分戲謔,“聽說你去當(dāng)陰差了?我還以為,怕是只有死了才能見到你了呢?!?p> 隨意聞言面上終是有了表情,她緩緩咧開嘴角,笑道:“若當(dāng)真如此,甚好?!?p> 二人雖都笑著,可他們心里清楚。此刻兩人的心中,恨不得將對方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