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自不量力
話音落下,只見她空著的那只手朝下旋了旋,一道寒光閃過后便見肆寒已被她握在掌心。
她將肆寒對著炎樺,湊近了他的眼睛,只有一寸之距。整間屋內(nèi)此時(shí)猶如冰窖一般,只有鉆心刺骨的寒意,和炎樺急促的氣息。
他瞳孔微張,眉頭緊鎖,想要抵抗卻又無法動彈,只得鼓足了氣勢斥道:“隨意,你敢!”
隨意聞言扯了扯嘴角,“虛張聲勢這招素來是弱者用的。”
言罷,旋即又將肆寒湊前了幾分,仿佛只要手臂再輕顫一下,便能毀了他的雙目。
恐懼與驚慌迅速籠罩著炎樺,他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卻仍不肯服軟。
隨意抬眸欣賞著他此時(shí)的表情,嗤笑一聲,“你的倨傲頑劣,遲早有一天會害了你。”
言語間,她松開了雙手,就在炎樺松了口氣正準(zhǔn)備反擊時(shí),忽覺右手傳來劇烈的疼痛,垂眸望去,只見肆寒已然割斷了他的筋脈。
炎樺不可置信地瞪著隨意,嗔怒道:“隨意,你!”
他的怒氣卻只換來了隨意輕描淡寫的一句,“方才你就是那只手出的招,削了我的頭發(fā)?!?p> 她抹唇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惡劣,“作甚這般看我?你的手不過三兩日便能恢復(fù)。怎么,不服氣?”
“去找你的天君爹爹告狀啊。不過可得在三日之內(nèi),不然你的手好了,就沒證據(jù)了。”
霎時(shí),屋內(nèi)的冰霜撤去,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隨意推開門朝外走去,只是臉上早已失了適才的笑意。
見到她出來,裘安與江流旋即走到其身邊,聲音中帶著幾分關(guān)切,“方才怎么了?你沒事吧?”
隨意聞言只是聳了聳肩,斜眸朝屋內(nèi)瞟了瞟,“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里面那位吧?!?p> 裘安與江流二人應(yīng)聲進(jìn)屋瞧了一眼隨意所說的那人究竟是誰,看見炎樺那張怒不可遏的臉時(shí),皆是心中生疑。
怎么是他?
正當(dāng)他們出去欲尋隨意時(shí),卻發(fā)現(xiàn)四下已然失了她的身影。
二人張望了一番,方才退回到屋內(nèi),狐疑地盯著炎樺,“你來干什么?”?許是正在氣頭上,許是因他們是隨意那邊的人,只見炎樺拊膺切齒道:“不關(guān)你們的事!”
說罷便奮力撞開了二人,捂著右手憤然離去。
江流垂眉將目光落在他受傷的手上,饒有趣味地摸了摸下巴,淡然笑道:“嘖嘖,下手不輕哪。”
……
自從來了北溟,不是在月珠明宮,就是在客棧待著??芍^好生無趣。
幸而知曉了幾分有趣的事情,才不讓她覺得此番白來一趟?;叵肫鹪诔他[宮中看的那一幕,北溟尊上與天君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交易。究竟會是什么呢。
想著想著,她便停下了腳步。
良晌,思忖了許久也未想出一個(gè)合理的答案,正當(dāng)她欲往回走時(shí),方才看見四周的景象。
不知自己走到了何處,只見眼下盡是山林,不遠(yuǎn)處還淌著一條長河?;仡^望了望,卻不見人煙。
她仰頭看向天空長嘆一息,也好,便獨(dú)自靜一靜吧。
*
炎樺向來是個(gè)睚眥必報(bào)的人,此番受了這般折辱,自是咽不下這口氣。巴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奈何父君留著隨意還有用處,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吃了黃連一般。
回到月珠明宮后,他旋即前往乘鸞宮尋北溟尊上商議失竊一案。
見到炎樺來了,北溟尊上自是上前相迎,頷了頷首,垂眸間便瞧見了他的手腕,蹙了蹙眉,頗有幾分困惑,“太子殿下,你這手?”
聞言,炎樺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遂寒聲道:“無礙?!?p> 落座后,只見他垂首沉思了良久,方才抬眸,“龍紋膽失竊一事,察得如何了?”
“有一事,不知是否與此案有關(guān)。今晨刑官按例巡查落九天時(shí),發(fā)現(xiàn)有一個(gè)犯人不見了?!?p> 炎樺聞言,皺了皺眉,提高了警惕,“誰?”
只見北溟尊上暗了暗眼眸,說出了一個(gè)名字,“秦恪?!?p> “秦?。俊彼p眸一轉(zhuǎn),問道:“可是五酉之人?”
后者聞言左右想了半晌,搖了搖頭,“這個(gè)…倒是不知。五千年前他便在我北溟,不過他所行法術(shù)確是與我北溟一族大不相同,且其階位極高。正是看中了他的能力,便將其納入我宮麾下,熟料他后來生了逆反之心,便將他打入了落九天。”
“太子殿下以為,此人會不會與龍紋膽一案有關(guān)?”
炎樺站起了身,左手負(fù)在身后,抿唇思忖了片刻,“無論他是否與此事有關(guān),他此刻都應(yīng)該還在這月珠明宮內(nèi)。立即派人全宮搜索。”
“是?!北变樽鹕项h了頷首,忽地想起了什么一般,亦站起了身,朝前走了幾步,問道:“對了,太子殿下。此前與你一同進(jìn)宮的,那位名喚元辰的仙上……”
聽到元辰二字,炎樺的眼底閃過一絲銳光,冷聲道:“提她做什么?”
“他可還在我北溟境內(nèi)?”她抬了抬眼,抹上一層不明的意味,“聽說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可是……他畢竟傷了南兒的心,不知可否將其交與我處理?”
“處理?”炎樺斜了斜眸,自是聽出了她言語之意。只是就憑她,如何收拾得了隨意。
若把此事鬧大了,戳穿了隨意的身份,那司南......
左右權(quán)衡了一番,漠然道:“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等回了九重天,我自會好好清理門戶?!?p> 話語間,只見他面上閃過一抹陰狠,攥緊了左拳。
此話落入北溟尊上的耳朵里,自是以為太子殿下護(hù)短,亦攥了攥藏于身側(cè)的兩手,目光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