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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記

第四十六章 大婚

新婚記 炊煙小炒肉 2037 2021-01-10 20:00:00

  德王之所以能出現(xiàn)在宮中,說來話長。

  德王出征討伐烏蠻,前期因地勢不熟,烏蠻人又狡猾,倒也吃了些苦頭。后來漸漸摸清了烏蠻人的套路,便打得烏蠻人節(jié)節(jié)敗退。

  后來在一次進攻烏蠻兵的途中,遭到襲擊,落進山谷,險些喪命,后來好在逃了出來。

  德王還接到線報,說太子近期可能有所行動。當時與烏蠻的戰(zhàn)事已經接近尾聲,德王讓范松溪負責后續(xù)的掃尾工作,自己則帶著一對人馬往回趕?;貋淼穆飞?,正巧在金陵城外正遇見了躲在此處的京畿大營的官兵,京畿大營的守備孫光耀也剛接到兵部尚書的口信和柴梓派人送來的信,俱言宮中出事,讓孫光耀速速帶兵進宮勤王。

  于是德王領著京畿大營的兵,直奔皇宮而來,正趕上太子逼宮,司徒紫玉被禁軍打得遍體鱗傷,這才及時出現(xiàn),救了圣駕。

  翌日,叛亂已定,之前腥風血雨的皇宮又恢復了往日的肅穆和平靜。

  周惠帝下詔,言太子有素不臣之心,如今更是逼宮叛亂,有負圣恩,念在太子是朕親子,不忍要其性命,今廢太子,圈禁于東宮,永世不得放出?;屎笙魅ズ笪唬蛉肜鋵m。皇后娘家江氏一族抄家罰沒,十三歲以上男丁盡皆流放,太子余黨也逐一清算。

  周惠帝下旨處置了一干人等,又命德王協(xié)理朝政。

  此時鎮(zhèn)北王屢次上書要攻打燕國,由于周惠帝自上次宮變之后身體愈發(fā)差了,且精力不濟,諸多事情都交由德王打理,況烏蠻那邊的叛亂剛剛平息。因此周惠帝駁回了鎮(zhèn)北王攻打燕國的請求,燕周兩國的戰(zhàn)事短期無望,為此鎮(zhèn)北王深以為憾。

  金陵城已漸漸恢復了以往的熱鬧,期間柴梓見過德王兩次,一次是德王剛回京不久,召見柴梓詢問京城情形,順便夸獎了柴梓當初勸京畿大營守備孫光耀假借軍事演練,守在城門外,成功避免了后來太子派人來假傳圣旨,并且使得孫光耀能夠帶并與德王及時匯合,一同進京勤王。另一次見面是最近,柴梓求見德王,把傳音閣交到德王手上,并言明傳音閣的人去留自愿,不可強迫,德王自是允諾。

  十二月初,余芙和柴梓來到金陵城已有半年,兩人打算過完春節(jié),便準備啟程回燕國。為此柴梓特意滿金陵城找工匠打制防震的馬車,以供余芙回燕京途中之用。十二月初六是德王大婚之日。十二月初五那日下了一夜的雪。金陵城地處江南,冬季罕有下雪的時候,如今倒是多年難遇的一場雪。真?zhèn)€南國銀裝素裹,煞是好看。

  余芙初五便由柴梓親自送到了鎮(zhèn)北王在金陵城的王府,陪著司徒紫玉備嫁。柴梓不放心懷著孕的余芙,還專門請余母蔣氏陪著她。初六,新嫁娘司徒紫玉由宮中派來的嬤嬤梳妝打扮。

  鎮(zhèn)北王早已從江陵府趕了過來,如今在花廳里,坐立不安,看起來比新娘還緊張。

  余芙由母親陪著,來到司徒紫玉的閨房。

  見司徒紫玉已穿好了嫁衣,正由嬤嬤上妝梳發(fā)。

  “紫玉你穿紅色真好看。在馬上時英姿颯爽,如今看來卻又嬌羞可人。”余芙拉過司徒紫玉的手,仔細地打量她。

  “小芙越來越會夸人了。你穿嫁衣時不也還看?!弊嫌裥Φ?。

  “不是夸,是真心話。對了,紫玉你晚上見德王時不要怕,德王雖然面冷些,但看起來不是動輒打殺之人?!庇嘬秸f道,同時也擔心以德王和范松溪的關系,不知他會不會洞房。

  “嗯,我曉得,以后他就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以夫為天,夫唱婦隨。”

  “額,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倒也不必以這些男人為天,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庇嘬降挂膊恢涝撛趺凑f。

  “紫玉,以后你就明白了,夫唱婦隨都是嘴上說說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不?”一旁的蔣氏說道。

  司徒紫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是要有錢啊,傻孩子。女子有財產傍身,才不會在夫家受欺負。萬一哪天真要是受了欺負,有錢也有和離的底氣。”蔣氏有些恨鐵不成鋼。

  紫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娘,今日是紫玉大喜的日子,提什么和離?!庇嘬秸f道。

  “我閨女說的對,是我糊涂了,紫玉嫁的是皇家,自然會和美長久?!笔Y氏說。

  幾人又說些其它的閑話,外邊便響起了鑼鼓聲,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

  德王的婚禮是周惠帝下旨操辦的,規(guī)格宏大,不過該少的流程倒也一點沒少。

  經歷了一番催妝攔門,終于到了新娘出嫁的時候,司徒紫玉拜別了鎮(zhèn)北王,由一個族中的堂兄背著,上了花橋。

  鎮(zhèn)北王一代武將,如今看女兒出嫁,倒是眼眶發(fā)紅,十分不舍。

  余芙遠遠看到今日的新郎官德王,只見德王一身綠袍,上有龍紋圖樣,貴氣逼人,臉上仍如往日,無半分喜色,仿佛這場婚禮與他無關。

  鑼鼓聲依舊,火紅的隊伍見見消失在皚皚的雪色中,紅得熱鬧,白得冷清,仿佛人間也是如此,在熱熱鬧鬧中相聚,留下冷冷清清的散場。

  晚間洞房中,司徒紫玉聽著燭花噼啪,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感覺,等到夜深的時候,也沒人來掀起她的蓋頭。這時有人進來了,恭聲稟道:“王妃,王爺今日喝多,已經在書房睡下了,請王妃也早些休息。”

  司徒紫玉自己掀起蓋頭,紅燭映在瑩潤如玉的臉上,滿心滿眼的失望和落寞。

  洞房里除了燭聲,再沒其他聲響。司徒紫玉一人枯坐在婚床上,仿佛這一夜,有地老天荒那么長。

  金陵城外,一少年騎在馬上,似在靜聽遠處的喧鬧,又似乎望著白茫茫的雪景。那少年看了一會兒,也聽了一會兒,便揚鞭策馬,向遠方而去。此時若有人仔細看,便會發(fā)現(xiàn),少年玩世不恭的臉上,流下了兩滴淚。自此之后,金陵城中的永昌侯世子范松溪,怕是再無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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