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夜一串快拳,又急又重,便似擂鼓一般,硬生生在張鐵杖的肋骨上敲出了一曲將軍令!
縱以張鐵杖的元嬰修為,還是被打的倒飛而出,在地上摔了十七八個跟頭,滿頭滿身都是濕泥,一時之間,身體之痛苦,內(nèi)心之羞恥,一起襲來,老頭兒把頭一低,賴在地上不愿爬起。
李長夜也是暗暗出了口氣,接住掉落的長劍,手臂微微顫抖。
這八倍速的劍速,也差不多是他目前所能達到的極致了,而且不能久戰(zhàn),也就是維持區(qū)區(qū)數(shù)秒功夫罷了。
不過這已經(jīng)極為可怕了,因為他這一路劍法本就快極,在這快劍基礎上施展出的八倍速,足以讓天下劍客絕望。
“如何?”李長夜淡淡說出兩個字,眼神睥睨,威壓全場。
歸云子等人雖然不忿,但對方眼光掃來,還是一個個低下了頭。
還說個屁,雖然李長夜布局在先,禁了法術,但就算是近身武斗,八位修士連帶著幫忙的三個老外,輸給一個年方弱冠的小字輩,這還有什么好說?
只恨大家好好一番謀劃,卻是給這中原小輩白送了一場戰(zhàn)績。
張鐵杖那邊慢吞吞爬起身,一根根拾起四散的杖子收起,口中苦笑道:“呵呵,呵呵,中原果然是人杰地靈之際,居然又出了一位天驕。金丹敗我元嬰……雖然有些取巧,但敗了就是敗了,諸位道友,咱們也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啦!愛德華,我們先走一步,剩下的事你自己和人家商量吧?!?p> 這老頭仿佛老了幾十歲一般,整個人都流露出一種腐朽的氣息,他又看了一眼李長夜,苦笑一聲:“呵呵,英雄出少年,罷了,以后你李長夜所到之處,我南海修士當退避三舍。但是既往仇怨種種,今日也都一筆勾銷,如何?”
李長夜收起寶劍,抱拳道:“固所愿也!不過什么退避三舍之說就罷了吧,貧道后生小子,取巧勝了一招,并不敢就此小覷了南海群修。鐵杖先生這番話,以后請再莫說起。”
他不卑不亢的姿態(tài),讓張鐵杖微微一愣,佝僂的身軀直了起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p> 一扭身,大步離去。
歸云子等人恨恨看了一眼李長夜,也均離去。
“恭喜你,李先生,今天這一仗傳出,你必定聞名天下?!?p> 等南海群修走遠了,愛德華走上前,笑瞇瞇地說道。
“聞名天下?”李長夜哂笑一聲,擺擺手道:“虛名累人,我倒不覺得這是什么好事。”
“所以……”愛德華老臉上滿是笑意,甚至沖李長夜擠了擠眼睛:“你僅僅收下了道歉,卻拒絕了張鐵杖的道歉方案?!?p> 李長夜一看對方神情,就知道這也是只老狐貍,自己這點心思怕是瞞不過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老頭裝模做樣,想舉我出來當個箭靶子,我跟他非親非故,如何肯幫他這個忙?”
張鐵杖裝出那副意志消沉的模樣,開口就是“南海修士退避三舍”,這可不是他有道歉的誠意,而是需要一塊靶子,讓南海群修內(nèi)部更加團結,甚至對南海各門派那些天才洋溢卻自高自大的年輕一代形成刺激:爸爸們的臉都丟光啦,等著你們?nèi)ナ捌饋砟亍?p> 真要換個年輕人,說不定還真就給他得逞了,不僅徹底與海外修士勢不兩立,怕是連中原內(nèi)部,也要有很多人看他不慣。
修行修真,所修的不過是個真,這種一點真實利益都沒有,純粹享虛名、丟實利的陷阱,李長夜十歲后就不會往里踏了。
所以一看李長夜不肯上當,張鐵杖也不擺出那種意態(tài)消沉的架勢了,沉著臉帶人走了。
元嬰敗給金丹,這種事雖然罕見,但也談不上絕無僅有。張鐵杖要真是想不通,那他大概也沒辦法羞倒元嬰了,所以李長夜說他裝模做樣。
“無論如何,誤會總算是說開了,你們也說過了,一筆勾銷,對不對?”愛德華笑瞇瞇道:“既然一筆勾銷,那愛世會和你的葫蘆觀,同樣和極惡組為敵,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有朋自遠方來,為什么不請我去你家里坐坐呢?”
李長夜哈哈一笑,這老頭兒自說自話,倒是個秒人。
當即施法收了陣旗,又隱去了護觀陣法,請愛德華等五個老外進了葫蘆觀,里里外外參觀了一遍,一起回前院坐下,自有納福斟上茶來。
“讓我為你介紹一下,李觀主?!睈鄣氯A直起腰板,很正式地介紹道:“這是維克多先生,愛世會真正的元老,維克多先生不僅擁有歲月賦予的智慧,他的戰(zhàn)斗力也會讓每一個以為他已經(jīng)老了的人大吃一驚?!?p> 李長夜幾人看去,這維克多衰老的程度,足以用風燭殘年四個字來形容。
招財?shù)热四樕献匀欢坏芈冻隽瞬恍胖?,李長夜卻是笑道:“之前大家較量拳腳的時候,這三位先生都曾出手,只有您和維克多老先生不曾出手,但是從看到你們臉上沒有一絲在乎的神情,所以,其實那個萬法歸虛陣是無法克制你們的本領的,對吧?”
維克多大笑起來:“沒想到你同時對付一大票人,還有精力觀察我們兩個老家伙。好吧,我得承認你說的沒錯,你的那個陣法足以克制最厲害的法師,不過我和愛德華的本事,恰好不在那個陣法威脅的范疇內(nèi)?!?p> 維克多話音剛落,忽然一陣機械轟鳴聲傳來,之見這老頭身體一抖,背后如章魚一般,伸出七八條粗大的機械腕足,上面裝載著各種各樣的武器!
半機器人!
李長夜一驚,贊嘆道:“原來如此!幸好你沒有出手,要不然你一個人就足以阻擋我。你簡直是一間軍火庫!”
維克多哈哈大笑:“說的沒錯,我年輕時,極惡組的人聽見‘軍火販子’這個綽號,會嚇出尿來,哈哈哈?!?p> 愛德華道:“至于我,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叫愛德華,算是愛世會在東方世界的負責人。當然,如果我無法很好的對付極惡組,隨時會有人來將我取代,我的職業(yè)是一名占星師,在一定程度上,我可以運用星星的能量,我知道你們道家也有一些類似的手段。”
“沒錯!我很愿意跟您就此進行交流?!崩铋L夜點頭道。
愛德華隨后又介紹了其他三人,都是愛世會的干部,使用西洋細劍的是休斯,職業(yè)是風之劍客,還有能變成火人的??藸柡妥兂瑟{人的霍肯。
李長夜見狀,也把葫蘆觀眾人簡單介紹了一番。
“ok,現(xiàn)在讓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李觀主?!睈鄣氯A坦誠地注視著他:“如果我沒猜錯,恐怕你會拒絕我邀請你加入愛世會的建議,畢竟我們現(xiàn)在雖然可以在一起喝茶,但之前的確發(fā)生過一些不愉快?!?p> 李長夜哈哈一笑,點頭道:“是的,但是如果成為盟友的話,我沒有任何問題?!?p> 愛德華點頭:“沒問題,任何不屈服于極惡組的人,都是愛世會天生的盟友。我打聽過了,你和CSA的關系很良好,所以你應該知道,極惡組正在大肆屠殺東方的修行者和超能力者。”
“種子滅絕計劃!”李長夜道:“我一直在等他們再來!”
愛德華嘆氣,搖頭道:“我知道你消滅了他們一個小隊的事情,以我對敵人的了解,他們可不是電影里的那種反派,不斷送人來讓年輕的英雄變強。李觀主,你的等待是徒勞的,一只小隊的消失,意味著不會再有其他任何小隊來找你麻煩。他們分散力量的目的,是快速地消滅那些抵抗力更弱的種子,對于你這樣的強者,一旦發(fā)現(xiàn),就會自動被排入下一個階段。”
李長夜身軀一震,意識到自己的確把問題想簡單了。
小狐仙也是一驚,低聲對李長夜道:“怪不得我聯(lián)系家族,家族告訴我沒有任何人在對付涂山家的人……”
愛德華道:“如果我判斷沒錯,李觀主,現(xiàn)在葫蘆觀已經(jīng)被敵人視為具有較強戰(zhàn)斗力的勢力對待了,在種子滅絕計劃的第一輪,你不會收到任何騷擾。”
維克多插口道:“第二輪,以中隊為行動單位,至少聚集40-50名戰(zhàn)斗員;第三輪,以大隊為行動單位,至少聚集400名以上的戰(zhàn)斗員。”
李長夜頓時捏緊了拳頭。
這個情報太重要了。
別說第三輪,就算第二輪,像上次那樣偷襲周嵐嵐的小隊,如果來個十支,并且把自己誘至葫蘆觀之外,在無法借助葫蘆觀護觀大陣的基礎上,自己別說勝出,怕是逃脫的希望都很渺茫。
至于第三輪,有四五百戰(zhàn)斗員,加上其中必然存在的類似中隊長、大隊長之類的強者,葫蘆觀大陣多半都難以擋住了,天知道那些人里會存在多少種能力?說不定有些能力天然就是陣法的克星。
“所以?!睈鄣氯A拿出了幾件通訊器一般的小儀器,誠懇的道:“我們希望你不僅僅是名義上的盟友,而是真正參加我們的行動,‘殺蟲行動’!”
一聽名字就知道,所謂殺蟲行動,針對的自然是那些試圖滅絕種子的害蟲。
李長夜看著桌上的幾件儀器,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個行動,葫蘆觀將全力參與,但不是我,而是他們?!?p> 他指了指小狐仙等人。
“至于我,對不起愛德華,我有一個更好的行動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