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洋點點頭,眉頭輕皺。
他和敏莉相互對視一眼,共同想到了一個人,“柳煙!”
對方是個女人又那么恨龔洋的,也只有她了!
只有她最有嫌疑和作案動機!
那時她的秘密被揭露后,一下子就瘋了。
當時并不在意,以為她是遺傳她媽媽的精神病,再加上她當時的樣子也不像裝的,就沒想太多。
現(xiàn)在仔細想想,似乎又有些破漏百出。
為什么她一瘋,柳醫(yī)生就來了?
很可能那時,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被揭穿的準備,所以才通知他來救急。
龔洋立刻翻出手機號碼,打給柳醫(yī)生核實。
結(jié)果卻聽到一個令人震撼的噩耗:
電話是他的助理接的,說昨晚柳醫(yī)生,在病房被一個精神病患者刺傷了,被緊急送到醫(yī)院搶救。
剛剛收到最新消息,他已經(jīng)流血過多、回天乏術(shù)了!
聽到這個消息,他們的心不約而同地沉重。
果然是她!
如果說她現(xiàn)在連從小到大撫養(yǎng)她、視她如親生女兒般的柳醫(yī)生,都能殺害的話,說明她是真的瘋了!
但又不像是精神病發(fā)!
而是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殺人狂魔!
她能夠思維那么清晰地,先偷偷綁架雨凝媽媽,再想到用她來威脅龔洋乖乖上鉤。
說明她不是精神失常,而是一直在等待時機成熟,再下手。
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可是她為什么要殺柳醫(yī)生呢?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可惜他們跟柳醫(yī)生也僅僅只有兩面之緣,真正的答案也無從得知。
不過她既然能殺人!
說明她現(xiàn)在是真的瘋了,完全喪失了理智。
為今之計,只能先順著她的意思,趕緊去會面的地點救人。
龔洋立刻帶著敏莉,起身去約定的地址。
晨安和雨凝也緊跟其后。
龔洋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吩咐司機:到了目的地后,如果半個小時內(nèi)他們還沒回來,就立刻報警。
他自己并不怕死,只是以防萬一。
這么多人一起去,萬一柳煙帶槍又喪心病狂的,那大家都有去無回了。
他決定先拖著她,穩(wěn)定她的情緒后再想辦法慢慢施救。
一路上,敏莉緊緊握著龔洋的手,心里慌亂得很,她似乎又想起那天晚上做過的夢。
雖然夢境有些模糊了,但她隱隱覺得夢可能要應(yīng)驗了!
她好怕!
好怕再一次失去羊哥哥。
她真的不愿再經(jīng)歷一次被深愛的人遺忘的痛苦。
敏莉伏在龔洋的胸口,“羊哥哥,如果你再一次忘了我,那我該怎么辦?”
龔洋揉揉她的頭安慰她,“那你就再一次努力喚醒我,纏著我一直不放,直到我想起你的那一天。
“如果我傷了你的心,那么請你原諒我,我一定不是故意的,你記住,千萬不要離開我,知道嗎?”
“嗯!我答應(yīng)你,永遠不會放手,我決定賴你一輩子?!?p> 說著,敏莉淚如雨下。
他們十指交叉,緊緊相扣,深情相擁。
雖然知道此次一定兇多吉少,但他們卻依然義無反顧,奮勇向前!
夏叔叔對羊哥哥有救命之恩,現(xiàn)在嬸嬸有難,他肯定理所當然要豁出命救她!
她愛這樣知恩圖報的羊哥哥,這才是她心心念念、頂天立地的好男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灰蒙蒙的,格外的濕冷。
他們緊緊相擁、相互取暖,就算只能擁抱最后一秒,他們也要死死相守。
車很快就停在了約定的地點。
柳煙別有用心地把他們約在了,偏遠山區(qū)的一個,造在懸崖邊的茅草屋。
整片山四處無人,荒涼、陰森森的。
懸崖陡峭又高聳,因為下雨的緣故,上山的路很滑。
他們沿著崎嶇的山路,艱難地往上爬,有好幾次差點鞋子打滑,失腳跌落。
還好他們互相攙扶著,才相安無事。
一想到媽媽年紀那么大,身體又不好,還得被迫爬這條高聳陡峭的山路,雨凝不禁哭出聲。
但怕提前刺激到柳煙,她只好忍著眼淚往肚子里吞。
晨安扶著她,溫柔地安撫她。
他一開始原本不想讓她跟來,一來她腿傷沒好,二來怕她萬一遭遇不測,他會后悔一輩子!
無奈,她擔心伯母,一直強烈要求跟著,他只好順著她。
他們爬了好久,身上、鞋上沾滿了淤泥和雨水,歷盡艱辛,好不容易才爬到山頂。
一打開門,果然看到柳煙那張嬌艷欲滴的臉。
其實她長得很美,亭亭玉立的,教養(yǎng)也很好,又是技藝精湛的醫(yī)生。
她也不缺追求愛慕她的人,可惜她卻陷入單戀的牛角尖,不可自拔。
又背負著上一輩的恩怨,不僅毀人又自毀,真是太可惜了。
此刻她穿著一身雪白的婚紗,頭上帶著白色面紗,臉上畫著精致的新娘妝,姿容曼妙、滿面春風(fēng)地等著他們。
茅草屋里也布置得張燈結(jié)彩,到處喜氣洋洋,很像一個浪漫的結(jié)婚典禮。
“你們來了,等你們好久了,歡迎你們不遠千里趕來參加我的婚禮?!?p> 她笑容滿面,聲音溫柔甜美,看起來似乎跟常人無恙。
“我的新郎呢?”她自問自答地立馬搜刮起龔洋的身影。
可當視線落到龔洋身上時,她的聲音下一秒?yún)s變了,變得異常尖銳。
畫著濃妝,戴著精致假睫毛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龔洋。
“呵......我的帥氣新郎,我等你很久了,還不快過來?還想讓我再等你?”
“呵……我已經(jīng)等得夠久了……”
龔洋剛有些猶豫,她就從背后抽出一把鋒利的還淌著血的刀,稍稍轉(zhuǎn)了個身,示意他們看背后。
他們立刻瞪大了眼。
只見雨凝媽被綁得嚴嚴實實的,身上還有血漬。
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昏迷,癱倒在地上。
“媽,柳煙,你究竟對我媽做了什么?你真是喪心病狂!我媽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雨凝一看到她媽媽雙唇慘白、奄奄一息倒地的樣子,快要崩潰了,禁不住失聲驚叫。
臉上的淚花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焦急萬分,幾乎要瘋了,急忙沖上前想要救她媽媽,晨安趕緊抱著她。
“雨凝,你冷靜一點?!?p> “不......我這就要救我媽媽,晨安哥哥,你看到了嗎?現(xiàn)在我媽身上全是血,生死未卜的,你讓我怎么冷靜?”
她痛哭流涕、痛不欲生得哭倒在地上。
“呵呵......痛苦吧?哈哈哈......痛苦就對了!我失去媽媽時也是那么痛苦的,正好讓你們也感受下失去母親的痛苦。哈哈哈......不過更痛苦的還在后面呢!”
柳煙陰冷地笑著,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和得意。
看著雨凝那么痛苦的樣子,敏莉忍不住上前,勸柳煙。
“柳煙,你不要沖動,你恨的人是我和羊哥哥,只要你肯放了嬸嬸,我愿意做你的人質(zhì),畢竟折磨我,比折磨一個年事已高,又跟你無怨無仇的老人家有趣多了!”
柳煙冷眼看了她一眼,“呵......賤女人,就是你這個小三搶了我的羊哥哥,我一定折磨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要你肯過來,我就放了她。呵......還不快來?。?!”
她的聲音帶著十足的蠱惑性和殘忍,似乎已經(jīng)在想著等會兒,怎么折磨敏莉了。
眼神既邪惡又嗜血,看得人膽顫心驚!
龔洋急忙拉著敏莉往后退了一步。
微微搖頭,眼神里全是擔憂,無聲地制止著她的行動。
敏莉深情地看了龔洋一眼,眼里滿是堅定。
她已經(jīng)決定好了,一定要救嬸嬸。
如果硬要在她和羊哥哥之間犧牲一個人的話,她一定會挺立而出。
敏莉輕拍雨凝的后背,安慰她,“雨凝,你放心,我和羊哥哥一定會救出嬸嬸,你在這里好好等著,我立刻去當人質(zhì)把嬸嬸換出來?!?p> “敏姐姐......”雨凝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
敏姐姐一直都對她很好,如果可以,她寧愿自己涉險,也不愿她有任何危險。
然而......
現(xiàn)在他們都沒得選擇,媽媽流血過多,生死未卜,如果不趕快救她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敏莉還沒等她有多一點回應(yīng),就朝屋內(nèi)徑直走去。
她也很忐忑,但現(xiàn)在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
在車里她就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如果羊哥哥今天有不測,她也絕不會獨活。
正當她想往里沖的時候,后頸突然被一雙溫熱的手掌,重重敲了一下。
她皺了皺眉頭,緩緩倒在了龔洋的懷里。
“羊......”暈厥之前,她的一滴熱淚從眼眶落下。
“不要離開我!”
閉眼之前,她在心里默默地吶喊著。
龔洋抱著敏莉,低下頭深情地吻了她一口,又舉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柔地拭去她的眼淚。
“綿寶寶,答應(yīng)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永遠愛你!”
他剛才在敏莉后頸拍的一掌,是在大學(xué)選修醫(yī)學(xué)時,專門學(xué)過的。
不會傷到她半毫,只是讓她一時昏迷。
大概兩個小時后,她自然而然會醒。
此次兇險,生死未卜,他是絕不會讓敏兒有半分危險的。
他望了望愣在一旁的晨安和雨凝,囑咐他們。
“幫我照顧好敏兒,我一會兒就會帶阿姨安全出來?!?p> 說著,他把昏迷的敏莉扶到雨凝身邊,立刻起身往茅草屋里走去。
“羊哥哥你一定要小心,要好好的活著出來。”雨凝含淚喊他。
“龔洋,你這小子,小心點!需要我?guī)兔α⒖毯拔遥 背堪惨步蛔∮行┻煅省?p> 他也很想沖進去,可他知道一時沖動,只會惹毛了那個瘋女人,火上澆油。
所以......
“嗯!”
他回頭,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敏莉,就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