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男神
錄音結(jié)束后,融合樂隊的成員們邀請大家一起吃飯,林飛盛情難卻,只好與陳敏昊以及助理小楊一起前往,工作室的羅力也跟著前去作陪。
眾人吃的一家東北菜,不但分量足,味道也很地道:糖醋里脊、汆白肉、地三鮮、素丸子…再加上香噴噴的東北燒烤,林飛也是大快朵頤,在眾人的巴結(jié)下,還破天荒喝了幾瓶啤酒,整個人暈乎乎的,和眾人的聊天更加熱絡(luò)起來。
林飛:“對了,你們?yōu)槭裁唇凶鋈诤蠘逢犇???p> 張?zhí)搼眩骸捌鋵嵰矝]什么特別的意義,就是覺得做音樂的嘛,要包羅萬象,互相融合。我們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將華夏風(fēng)的音樂,融合入現(xiàn)代流行音樂之中…你看今天的《加州旅館》,不也成功融合了古典吉他、手鼓、古箏、古琴這些非常規(guī)的樂器嗎?”
林飛:“那你們晚上一般去哪里表演呢?”
張?zhí)搼眩骸拔覀冎饕ヮI(lǐng)館區(qū)的酒吧,那里的酒吧相對比較清凈,音樂氛圍濃厚,聽眾比較有禮貌,音響效果也很不錯。之前我們在那邊一直都是最受歡迎的樂隊?!?p> “可惜…”張?zhí)搼延杂种埂?p> “可惜什么?”一旁的羅力問道。
“可惜最近那邊有一個洋人組成的樂隊,叫做ACE,水平很高,”張?zhí)搼延行┎缓靡馑?,“主唱是個來自新澤西的小妞,挺厲害的,把咱們給比下去了。”
林飛奇道:“還有這種事,太不科學(xué)了,你們這些都是大京搖滾圈子的頂級高手了,還會這么多民族樂器,竟然還比不過人家?”
張?zhí)搼眩骸巴鏄菲?,咱們沒怕過誰,主要是他們主唱厲害,而且搖滾經(jīng)典大都是英文,人家用母語唱起來確實也順口。我們嗓子比不上,英語更差一些,所以才落了下風(fēng)。”
林飛:“怪不得你們想把陳敏昊拐騙過去?!?p> 張?zhí)搼眩骸懊絷坏纳ぷ訉嵲谔袅?,有他出場,我們一定可以把那些外國佬贏得心服口服。要知道,當(dāng)時那幾個老外可是狂得沒邊,說咱們的音樂與他們的差距至少有十年。還說咱們的樂隊雖然叫融合,但是華夏風(fēng)與流行樂根本無法兼容?!?p> 林飛:“陳敏昊的天賦太高了,如果這個世界是一部小說,那陳敏昊肯定是主角。”
陳敏昊:“咳咳…別是耽美小說就好?!?p> 晚上融合樂隊還要去酒吧表演,在張?zhí)搼训臉O力邀請下,林飛也帶著陳敏昊去感受一下氣氛。
陳敏昊:“林導(dǎo),公司有規(guī)定…”
“你把口罩戴上唄,”林飛說,“我們就去感受一下氣氛,不上臺表演。”
助理小楊和一位沒喝酒的樂隊成員各開一輛車,載著眾人前往使館區(qū)。
“挺安靜的嘛,”眾人到了酒吧,羅力有些失望,“怎么這么多老外…我還以為會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妹子跳舞來著…”
雖然外面冰天雪地,但酒吧里卻坐滿了人,這家酒館裝潢精致,很有品味,客人中異國面孔占多數(shù),應(yīng)該都是附近使館的工作人員。
“我這里是使館區(qū)的慢搖吧,你想去的那種是四里屯的蹦迪吧。”張?zhí)搼哑财沧?,“整天就想看年輕漂亮的妹子,在錄音棚上班不適合你?!?p> 羅力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漂亮妹妹看豈不是更好…”
他突然眼睛一亮,壓抑著激動的語氣說:“沒有小姑娘,但是發(fā)現(xiàn)一個極品少婦!”
眾人順著羅力的目光望去,在角落處坐著一位極有氣質(zhì)的成熟女子。
她穿著一身黑色套裝,舉手投足間的從容,流露出高雅的風(fēng)情,她容貌秀麗,眼波流轉(zhuǎn)間十分楚楚動人。又自有一種端莊的風(fēng)韻,不可言喻。少女的靚麗,婦人的豐腴,少婦這個詞,仿佛是為她而造。
她的美麗使眾人肅然起敬。
張?zhí)搼颜f:“這位美女挺神秘的,總在這個酒吧出現(xiàn),不過都是孤身一人獨坐一臺?!?p> “一個人坐一桌,身后還有兩個壯漢保鏢,感覺很有來頭的樣子。”羅力咽了口水,“誒,好像訂婚了,中指戴著戒指?!?p> “看來林總動心了?!睒逢牫蓡T小莊揶揄道。
“不是,我就覺得她的戒指有點眼熟?!绷诛w說道。
“哈哈哈,又是這招…”眾人發(fā)出歡樂的笑聲。
原來張?zhí)焯煸诰C藝《這就是籃球》中,講述過把林飛當(dāng)作搭訕者的誤會。
林飛大囧,只能把目光從對面女子纖細的手指上移開。
“好了,老大,我已經(jīng)給酒吧經(jīng)理打過招呼了,你們一會兒就坐這里?!睆?zhí)搼颜f道。
這時臺上的表演開始了,這支ACE樂隊,所有成員都是金發(fā)碧眼的男女,從動作和姿態(tài)來看,也是難得的好手。
主唱叫塔莉婭·萊德,穿著一身哥特風(fēng)格的服裝,妝化得很濃,但是看得出來很年輕,皮膚如牛奶般細膩潔白。雖然外表叛逆,但她的聲音很有特色,音域廣,氣息穩(wěn),在臺上的表演舉重若輕,頗有大將風(fēng)度。
一首女聲版的《creep》下來,舞臺效果很好,現(xiàn)場一片叫好,連林飛也忍不住鼓掌。
接下來輪到融合樂隊上臺演奏,張?zhí)搼颜蠄?,塔莉婭卻不懷好意地笑著對他說道:“張,沒想到你還敢來這里,在我們樂隊后面上場,會不會對你們太殘忍了?!?p> 張?zhí)搼岩宦?,不由停住腳步,他倒也不生氣,反而笑瞇瞇的說:“小姑娘,別太囂張了,我今天有朋友在,是專業(yè)的、真正的高手。他們要是上臺來一首,得把你直接嚇回英倫去。”
塔莉婭自然不信,挑釁著說:“是么?我可不信?!?p> 張?zhí)搼巡恍嫉匦π?,試圖繞過她走上臺去。
但是卻不肯讓步,將他攔在身前,說道:“你還是男人嗎?敢跟我打個賭嗎?”
張?zhí)搼延每鋸埖恼Z氣說道:“不敢,我怕你輸了只能哭著鼻子走出這里…”
林飛看出張?zhí)搼言诠室馍匡L(fēng)點火,不由勸到:“行了啊,演戲演的有點過火了哦?!?p> 塔莉婭卻瞪了林飛一眼:“人長得丑就要低調(diào)一點,別插嘴。”
林飛:“你你你…年輕人不積口德…我勸你好自為之…”
“你們要是可以勝過我們,我們樂隊馬上打道回府,離開華夏?!?p> “要是輸了,就跪下來舔我的腳丫?!?p> 羅力瞄了一眼她綁著鎖鏈的深黑色高跟皮靴,咽下口水:“這個懲罰好像也還OK?!?p> 眾人:“…”
林飛嘆了一口氣,“小姑娘,別以為會唱點歌就有多了不起了,你對開掛的人生一無所知?!?p> “別叫我小姑娘!”塔莉婭已經(jīng)被激怒了:“別只知道耍嘴皮子了,你們敢不敢比?”
“比就比,誰怕誰!”林飛轉(zhuǎn)頭對一旁戴著口罩的陳敏昊說:“就決定是你了!上吧,陳敏昊!”
陳敏昊:“可是…”
林飛:“別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陳敏昊:“…”
林飛:“你要是怕露臉,就背對著觀眾唱歌就行…”
陳敏昊百般無奈的走上臺去,背對著觀眾坐在了主唱位置,這才摘下了口罩。
張?zhí)搼芽聪蛄诛w,詢問道,“加州旅館,可以嗎?”
林飛:“你別裝了,得了便宜還賣乖,別磨磨唧唧的,快上吧?!?p> 有林飛的背書,張?zhí)搼堰@才露出放心的微笑,他先是瞥了塔莉婭一眼,傲然走上了舞臺。
“下面這首歌,是由融合樂隊與我們的朋友一起表演,”張?zhí)搼汛蛉さ?,“我朋友比較害羞,所以就只好背對著大家了?!?p> “別廢話了,快開始吧?!彼驄I吹起了口哨。
這個小姑娘真沒禮貌…林飛撇撇嘴。
張?zhí)搼汛_認(rèn)成員們都各就各位,深吸一口氣,這才撥下了琴弦。
隨著美妙的吉他前奏奏響,一時間,酒吧里的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這樣近乎炫技的表演,深深地打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對于加州旅館的歌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有人認(rèn)為它是對金錢至上和消費主義的體制性反抗。
也有人認(rèn)為它是嬉皮士一代對舊日反文化運動的緬懷和反思。
還有人覺得這單純是對毒品和酒精等墮落行徑的聲討。
也有人覺得這是象征著人們對失去的自由、激情和理想的憐惜。
陳敏昊獨特的嗓音,將聽眾們拉到了一個奇特的空間。
這里如夢似幻,不可言狀,似是而非。
沒有明確的含義,只是一種意境,讓人放松之余又有些許感動,一種無法言語的浪漫情懷。
一曲終了,全場鴉雀無聲。聽眾們都尚未脫離那夢幻般的意境,沉浸在不可言說的玄妙體驗之中。
塔莉婭總算從旋律中脫開身來,之前的戾氣早已消散。她摸摸自己臉頰,濕濕的。這首歌,竟然令她淚流滿面。
普通聽眾也許就是覺得這首歌單純地好聽,但像她這樣的精通者,更能領(lǐng)會其中的美妙之處。就像歌詞最后一句那樣,她似乎差點被困在音樂的幻境之中,再也無法離開。
“上帝,我怎么會哭…”她難以置信地鼓著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