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楊桃能感覺到暗涌危機,她剛想上前勸說卻見楊衍不怒反笑,不計較地坐了下來。
他神情淡然,優(yōu)雅又冷漠就連唯一一絲剛剛露出來的戾氣都被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這樣的楊衍反而更讓楊一檸害怕,因為他打心底的明白楊衍的本性是近乎恐怖的惡。
欒初陽眼下的笑意更濃郁了,似乎饒有趣味。
表現(xiàn)出來最驚訝的不是楊桃而是白卉,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楊衍被挑釁后還能心平靜和地坐了下來。
她一直以為楊衍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來著。
楊衍的舉動各人各懷心事,每個人都揣著不同的想法逐一入座。
其實不然,楊衍沒有出手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不想因為這點事情再次打破他與楊桃之間剛剛建立起的如履薄冰般的親近。
不一會美味佳肴就被一一擺放在餐桌上,猶如展覽品般精美絕倫,山珍海味,甘旨肥濃。
欒初陽加了一塊雞肉放在了楊桃的盤子里。
“桃子,你太瘦了,多吃一點?!?p> 忽然一雙筷子從空攔截,散發(fā)著香味的雞肉沒能如愿地落在楊桃的盤子中。
楊衍與欒初陽坐在了對面,兩雙筷子明明碰撞之中并沒有發(fā)出響聲但是楊桃似乎清晰地聽見了號角吹響,劍戈相向的聲音。
他鳳眸寒光凌厲,駭人可怕。
“她不愛吃這個。”
楊衍的危險似乎對于欒初陽沒有任何的壓迫,他輕挑眉,虎牙露出來,張揚中帶著桀驁不馴,直視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愛吃?”
楊衍的冷笑刺骨寒冷,他薄唇微啟,坐在他身旁的楊桃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二人劍拔弩張,以最輕柔的聲音卻說著句句戳心的話,惡意中傷的刺痛都趕不及兩人的暗自較勁。
“停?!?p> 楊桃實在忍無可忍,將被二人筷子夾起在空中的可憐雞肉一口吞進(jìn)了肚子,欲哭無淚。
“你們兩個夾的我都吃,這樣可以了吧?!?p> 失去了中間固定的雞肉二雙筷子像是沒有了目標(biāo)似的垂落下來。
楊衍慢條斯理地收回了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放進(jìn)了楊桃眼前空白的盤子里。
一塊排骨剛剛落下另一塊里脊緊隨其后地著陸盤中。
“桃子。”
白卉的聲音又從右側(cè)耳畔傳來,一碗白粥被遞到了楊桃的右手邊,里面還盛放著剛剛剝好的鮮蝦。
蝦的鮮香融進(jìn)了溫?zé)岬陌字嗬锩?,甘甜鮮香,白粥的平和沖淡了鮮蝦的海咸,美味又營養(yǎng)。
一頓飯下來楊桃只感覺兩眼冒金星,感受到時間如此的漫長又難熬。
楊桃的位置十分微妙,菱角分明的桌子她恰好坐在菱角的一邊,白卉于她在一條直線上,楊衍和欒初陽的又恰好坐在她左右。
楊桃被三人無休止?fàn)帄Z般的投喂撐的肚皮咕嚕咕嚕的難受。
她首次感覺到吃飯不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是一件強加了幸福的名號而沉重的東西。
夜色降臨,家火四起,暖色的燈火通明。
一天的時光片景都剪碎了融進(jìn)了盞盞燈火之中,而就在通亮的一片之中,昏暗的房間變得意外明顯,格格不入。
“咚咚...”
房門敲響,等待了一段時間后才被緩緩打開。
投射進(jìn)來的光線都不原本房間內(nèi)照明的臺燈還要明亮。
一抹黑色的身影畢恭畢敬地走到一座單人沙發(fā)面前,手中還抱著一個細(xì)長的盒子。
“少爺,剛剛收了一個包裹,說是楊少爺派人給你送來的。”
男人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清秀的臉上帶著一副黑邊眼鏡,斯文之中還帶著幾分青澀。
單人沙發(fā)上的身影動了動,彎曲的腿伸直竟然超出單人沙發(fā)足足近乎十厘米,可見躺在單人沙發(fā)上的男人身高之高。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嘶啞的嗓音給人一種致命誘惑。
“楊衍?”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點了點頭,喬聿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指著喬澤手中細(xì)長的盒子。
“打開?!?p> 喬澤聽話地破開了包裝,心底一陣惡寒,傳聞中的商業(yè)霸主,孤傲冷血的楊衍竟然派人送來了一個包裝好的禮盒。
他抽搐了一下嘴角,還是包裝著蝴蝶結(jié)的禮盒。
“真是奇怪,楊少爺無緣無故送少爺一根狼毫是什么意思?”
包裝退去,里面的東西這才顯露出來,一根上好的狼毫安靜地躺在里面。
“你說那是什么?”
在聽到狼毫兩個字的時候喬聿的指尖似乎顫抖了一下,狐貍眼更是深不可測。
“一根狼毫。”
喬澤重復(fù)了一遍,他低下頭打量著這根狼毫的確是一個上等的佳品,就連筆柄都是和田玉打造的。
“狼毫...”
喬聿他反復(fù)念叨著兩個字,唇角逐漸上揚,上挑的狐貍眼長而密的睫毛在側(cè)光下陰影打在了臉上,妖孽與禁欲的完美融合。
“少爺,這狼毫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能讓您這么高興?”
喬澤似乎沒有理解一根狼毫對少爺來說有什么特別的,論起價格只能算上雞毛蒜皮。
喬聿他似笑非笑,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琢磨不清的情感。
“它的價格確實不高,但是.....”
話說到一半喬聿不再說下去,一切都藏匿在不言語的眸子中,他修長的手指反復(fù)摩挲著狼毫毛筆。
“但是什么?”
喬澤追問道,卻見喬聿沒有了在開口的意向,只能默默吞下好奇不在開口詢問。
“呵....”
喬聿低聲笑起,在昏暗的房間里猶如一只慵懶狡猾的狐貍,舒展著,繾綣著不可言說的秘密。
在B城紙醉金迷的音樂盛宴中,處于最佳地理位置的卡座上坐著幾個年輕的少年,他們統(tǒng)一穿著校服,卻沒人敢拿學(xué)生這個身份小瞧他們,甚至還要敬畏遠(yuǎn)之。
因為僅僅是那一身的校服就是出自于高級定制系列,高達(dá)三萬左右的價格也注定了這所學(xué)校的不平凡。
站著的少年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搖晃著手中的骰子,把骰子放在了坐在一旁的少年面前。
“白,到你了?!?p> 梁文均因為剛才喝的太猛臉上的微醺在燈光之下肉眼可見。
“喂,喂....”
他將手在白余洹眼前晃了晃,可是白余洹卻毫無表情變化,像是想什么出了神。
“老梁,別管他了?!?p> 水以琛將腿搭在桌子上,雙手被在腦后,略長的頭發(fā)落在修長的脖頸處。
“他怎么了,魂不守舍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