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青初識王博,是在公司的商務(wù)宴請飯局上。
在江城一家中高檔的餐廳。
因為有個合作的項目完工了還算順利,幾個公司的老板最后聚一聚。
不算是正式宴請沒什么目的主要是樂一樂,所以有帶朋友的,有帶正室的,有帶小蜜的。
林林總總一大堆,本來定了二桌,末了又加了二桌,煞是熱鬧。
王博就是跟朋友來的。在座的有一半都互不認識。
作東是江碧青的公司有道集團,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陳有道為主人。
江碧青是有道集團的第一副總,是副陪。
有道集團是江城市不大不小的一個集團公司。
商業(yè)工業(yè)服務(wù)業(yè)工程都有涉獵,最近幾年發(fā)展還可以。
上一財年的營收攀上了二十億,目前算是在上升通道。
一如既住,江碧青把分寸把握得很好。
不能搶老板的風(fēng)頭,又要在快冷場的時候適時調(diào)動氣氛。
老朋友有老朋友的招呼,新朋友有新朋友的照顧。
雅的要跟著雅,俗的要在快越界的時候拉回來。
看似不動聲色,席間卻有幾次滿座為她的妙語大笑干杯。
老板有兩次敬酒時順手拍拍她的肩,這是對自己惠眼識中的第一副手頗為滿意的意思。
江碧青自己也有點小滿足。
其實今天的場合對她來講算是殺雞用牛刀。
沒有明確的目的性的交際,調(diào)動氣氛讓滿座皆歡,這種應(yīng)酬算是很輕松了。
然后,憑著女人的直覺,她知道鄰桌有一雙眼睛打量她許久。
交際場合,被打量是常事,一個商界女人不吸睛反而是失敗,江碧青沒太在意。
本來,用男人的眼光來看,江碧青算是有幾分姿色的。
對于動不動就用荷爾蒙思考的雄性來說,用秀色可餐來形容也不為過。
江碧青還記得當(dāng)時敬酒時介紹說是王博先生,沒有加公司名號也沒有介紹職位,聽起來有點另類。
這年頭,誰的頭上沒戴個總經(jīng)理啊,董事長的,首席什么的。
三十出頭年紀(jì),衣著簡潔利落,白色襯衫和米黃休閑西褲質(zhì)地絕對優(yōu)良,卻又沒半個標(biāo)志。
嗯,那個袖扣,價值不菲。
頭發(fā)剪得很有型,嚴(yán)肅又不失活力,看得出是名師手筆。
還有俊朗。
還有,整個人通體透著一絲什么東西與眾不同,讓江碧青忍不住用余光不時掃他幾眼。
所以,她知道他在看她。
看得有點多。
有點那個多了點。
有一次,兩人目光不期而遇。
他對她舉一舉杯,如一老友。
嘴角抿了一抿,薄薄的唇,帶一絲很難察覺的笑意。
映在眼睛里,就有點撩人。
江碧青有點走神,想起小說里常寫的星眸。
是這樣的嗎,深而亮。
今天江碧青穿著天青無袖套裝。
配玉鐲和白高跟鞋白珍珠項鏈。
天青色是很難駕馭的顏色。
江碧青皮膚白。
是牙白不是死白,質(zhì)地又非常細膩。
配這個顏色非常典雅。
頭發(fā)剛吹過,昨天做了臉,皮膚白晰泛著酒后的緋紅。
不胖不瘦,肩膀渾圓,又有青春又有成熟,正是女人一生中最誘人的年紀(jì)。
中午有小睡,所以氣色很好。
銀行的陳經(jīng)理過來敬酒。
仗著熟悉,趁著酒意,手一掄就要搭到江碧青裸著的肩上來。
江碧青身子一偏在陳經(jīng)理將搭未搭之際,反握住對方的手。
然后兩個人氣勢如虹的把酒喝了,博得滿場喝彩。
然后江碧青再款款的把人推回坐席,摁在座位上。
陳經(jīng)理一杯馬爹利下去就忘了初心,心滿意足坐了回去。
這一招江碧青練了很久,已經(jīng)很少失手了。
經(jīng)過王博身邊時,似乎又看到他低頭在笑。
本來飯后沒有安排節(jié)目的,可是今天飯桌氣氛實在好。
帶王博來的那個老總喊著要去他朋友新開的一家夜總會給他的老板朋友捧場。
于是鬧哄哄的就都去了。
這一輪節(jié)目算是別人的主場。
新開業(yè)的老板喊了一堆小妹來陪說是請大家免費考察多提寶貴意見。
那堆沒有伴的男人一擁而上。
江碧青不用再巡場,放松下來。
不小心就被幾個不懷好意的老板輪著一灌,就有點高了。
也沒有醉,就是有點到百感交集的狀態(tài)了。
江碧青已經(jīng)多年沒有醉過了。
隱隱有點奇怪不知什么時候起王博一直就坐在她身邊。
大家都滿場跑又是唱又是跳,位置換來換去,怎么會一直坐在她身邊呢。
所以,江碧青后來就扶著他的手臂說,其實我的夢想是當(dāng)一名作家。
然后,去了衛(wèi)生間一陣大吐。吐完補個妝,若無其事的回來。
江碧青酒量其實甚淺。
剛來有道集團時醉過一次后,每次喝到一半她就跑去自己催吐。
然后拼命喝水,再吐,再喝。
有時候一個晚上不知要吐多少次,就這樣混了下來。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她海量。
她總是謙虛說是大家愛護我。
其實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撐下來的。
再回來,場面已經(jīng)失控了。
男男女女有抱著在搖的。
有鬼哭狼嚎在唱的。
白天都是道貌岸然訓(xùn)員工的大老板小老板,這時候都現(xiàn)了原形。
好一個放浪形骸之外啊,她想。
江碧青笑笑,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打算開始唰手機。
然后,就有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事吧?江總”
酒的作用不容小覷,江碧青沒判斷好距離,一偏頭,差點兩個搞了個貼面。
他的唇從她的腮擦過。
有好聞的溫暖的肌膚的氣息,居然能穿透這一屋的酒氣和煙味。
又是他,王博,又坐到她身邊。
一只手,搭在她沙發(fā)的靠背上,一只手?jǐn)R在她前面的茶幾上。
半撫著酒杯,坐在沙發(fā)的前半部,半彎著身,側(cè)著臉從下往上微斜看她。
這個姿勢,再往前一公分,差不多半個江碧青在他懷里了。
江碧青怔了怔,奇怪自己為什么不覺得他輕薄。
酒又涌上來了,江碧青突然想放縱下自己。
于是干脆往后一靠,側(cè)臉細細打量他。
這個男人,是好看的,還好聞。三十出頭,正是迷死人的年紀(jì)。
香檳色的皮膚,縱然在暗淡的光線下,依然深而黑的眸。
看似瘦削,其實有力,剛才她晃了下,他扶她一把時,感覺到了手臂的力量,和敏捷。
往后靠時,裸露的皮膚擦過他的胸膛,衣服的質(zhì)感很好,胸的彈性也很好。
這個男人,金多多會下重金的,江碧青壞壞的笑了起來。
感覺到她神色的變幻,男人的眼神也變了,原來是探究的關(guān)切,跟著調(diào)整成微咪的戲謔。
“笑什么”他探頭過來,又是擦著耳邊說,這次明顯是故意的了。
江碧青還是不答,也真是不好答,于是裝醉不說話。
剛好一句破音撕心裂肺,江碧青不用看,就知道是誰發(fā)出來。
她一笑起身,沖到K臺,一肩膀把陳董頂開,然后施施然幫他唱完。
而陳董,已到了不知道自己在唱歌的境界,麥被搶了當(dāng)然也不知道。
高高興興接過江碧青塞給他的酒灌了下去,一個小妹識相的上來把他扶開。
皆大歡喜。
江碧青唱完剛好手機響起,她叫的代駕到了,江碧青掃下場子,陳董的司機縮在角落玩手機,于是放心的離去。
還沒忘記對什么人拋了個眼波。
“笑什么,我也不知道笑什么,”干卿何事,萍聚而已。
水有清時
重新修改,經(jīng)歷九死一生,要把這個故事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