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早上出來跑了五公里后,習(xí)慣性的在”小心落水”告示牌那邊小憩一下。
江面正是滿潮時,水面平靜,波瀾不驚。
王博只是微喘,心卻發(fā)煩。
每次他都會在這里停留,心中暗暗似乎在企盼什么。
這時,手腕上的APPLE WATCH響了一聲,跳出一條信息。
是丁堅。
“我約了事務(wù)所的人過來談事情,那邊人馬上要到了,我有急事出來一下,時園沒人,你先回來開個門讓人等下可以不?”
離時園不到五百米的江濱公園里的咖啡屋里,丁堅舒舒服服窩在大沙發(fā)里,正在喝一杯意大利濃縮,看到王博傳來的“OK”,嘴角勾起一個壞笑。
這個主意是傅瑤瑤出的。
那天睡前傅瑤瑤沒事瞎翻丁堅手機,看到朱密連著幾天CALL丁堅,微微有些奇怪,問丁堅是不是朱密現(xiàn)在做他們的業(yè)務(wù)了,不然電話來這么勤。
“哪呀,王博有了新歡,立馬跟她斷了,她又不死心,整天藕斷絲連找我,我能有什么辦法,這又不是業(yè)務(wù)?!倍詰袘械拇稹?p> “哦,王博有新歡,誰啊,趕快說來聽聽?這么大事你居然不報告本尊?”傅瑤瑤興趣大增,本來正在刷手機看有沒有名牌包包特價,立馬停了下來,趴到丁堅懷里。
果真是沒有女人不愛八卦。
丁堅和傅瑤瑤一向無話不談,于是將王博和江碧青的奇緣一五一十都倒了出來。
末了,丁堅嘆一口氣,“看這貨也挺可憐的,可能平生第一次戀愛,都不知道怎么下手?!?p> “哇,看不出王博還有這情根啊,我一直以為他就一豪門浪蕩公子啊?!备惮幀幐袊@。
“這個,豪門公子是沒錯,浪蕩就不夠公平,畢竟他一次只交往一個,而且都是熟女,大家各取所需。“
”朱密是自己太自信了,陷了進去,這也不能怪王博啊。”丁堅為朋友說話。
“那你幫他一把好了,看他可憐。想想辦法扶持一下?”傅瑤瑤感情幸福情感豐富,看不得別人為情所苦。
“怎么幫啊,他是我老板,要是拍錯了馬屁我就慘了。”丁堅。
“切,你要是只當(dāng)他老板,你才不操這份閑心呢,你們兩個,我看跟兄弟也沒啥區(qū)別。我跟他同時掉水里,我看你都不見得先救我?!备惮幀帍谋亲永锍鰵狻?p> 丁堅大笑,女人要吃醋真的是防不勝防,他把傅瑤瑤抱緊一些。
“小姐姐啊,你跟王博掉水里,你去救他就行了,還用得著我下去,莫非你去年學(xué)校冬泳第一名獎牌是比誰的泳衣布片少?”
傅瑤瑤自己也笑了,她是國家一級運動員,現(xiàn)在是體育老師。
然后,第二天早上,丁堅到時園上班沒一會,又看到王博不聲不響又把文件往邊上一堆,進房間換好衣服又跑步去了。
丁堅嘆了口氣,這事,自己不管管真不行了,就推他一把吧,剩下的,那句老話怎么講來著,看他們緣份了。
不然再這樣下去,丁堅自己都要憋瘋了。
江碧青,那個女人,雖只緣慳一面,但丁堅還是有好感的。
丁堅打了電話給博益公司財務(wù)王主管,如此這般交代一番。
然后丁堅把時園的前臺支出去辦事,自己出來喝咖啡。
再掐好時間發(fā)信息給王博。
車到時園,江碧青下了車,司機過去按門鈴。
門許久未開,司機非常奇怪,一邊掏手機一邊笑著抱歉對江碧青說,“奇怪啊,老板明明叫我開來這的,難道我聽錯了是去公司?我問下啊,不好意思啊,江小姐?!?p> 江碧青溫和的笑一笑叫他別著急,問下再說。
這個地方,勾起了她一些刻意想忘記的回憶。
司機還在撥號中,身后不遠處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沉靜的響起,“不用打了,丁總有事出去,剛來電話請客人先等他一會。抱歉?!?p> 江碧青一呆,這聲音怎么如此熟悉。
她抑制住自己的驚訝沒有轉(zhuǎn)身。
那個男人慢跑過來,經(jīng)過她身邊時禮貌的停了下來,眼光一對,兩人又再怔住。
“是你?””你?”江碧青和王博幾乎同時發(fā)聲,連稱呼都省略了。
司機非常識趣,“那我去停車了啊,董事長。江小姐要走的時候再叫我。”一溜煙發(fā)動車子走了。
王博把江碧青帶進時園的會客廳,給她讓了座,然后借口換衣服沖進自己的臥室,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緊張到了極限。
多日相思不得,突然伊人一下子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汗水津津頭發(fā)亂七八糟哪有風(fēng)度可言,真是恨不相逢,偏偏相逢尷尬時,這個死丁堅,早不出去晚不出去。
江碧青也是一顆心砰砰亂跳,這個男人,每次見面,都讓人更加著迷幾分。
穿T的他比穿正裝更可怕,汗?jié)竦囊路屔仙淼募∪馊綦[若現(xiàn),似乎幾塊肌肉都數(shù)得出來,頭發(fā)亂了反而讓英俊中透著狂野更加迷人,白色運動短衫襯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走在前面的時候的那雙長腿和.......他要是公司開不下去,轉(zhuǎn)行去當(dāng)影星都不需要演技的。
所以王博說他去換身衣服請她自便時,江碧青強撐著保持鎮(zhèn)靜微笑點頭,心里卻在狂喊,“拿走拿走別客氣,讓我緩緩?!?p> 王博一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江碧青就讓自己就近在沙發(fā)上癱了十秒。
丁堅收到王博發(fā)來的信息,”你給我快回來?。。 比齻€驚嘆號后帶三把刀。
丁堅磨蹭了一分鐘才回過去,“我堵車,不然你讓人走吧,幫我道個歉?!毙闹袆e提多爽,晚上傅瑤瑤會怎么表揚我呢。
王博換完衣服進會客室的時候,江碧青正站在窗前在看大落地窗外的竹園,一只松鼠剛躍過去,見他進來,由衷感嘆,“這林子真好?!?p> 王博站到她旁邊,“是,雨天尤其好?!毕肓讼耄按禾煲埠?,早晨也好?!?p> 這么干巴巴的景物描寫,兩個人卻都笑起來。
江碧青走到沙發(fā)上坐下。
王博很想離她近一點,但是他似乎感覺到江碧青在刻意跟他保持距離,所以還是沒有跟過去,
“不好意思啊,今天時園剛好都沒人,您要喝點什么,茶,咖啡?”,
不等人家回答,“昨天朋友給我新的明前茶還不錯,丁總剛訂的倫比亞咖啡帶柑橘香也很難得要不要嘗下?”
想想又懊悔自己話多顯得賣弄,“礦泉水?”
“不用麻煩了,謝謝王總。您方便幫我問下丁總,如果丁總沒時間的話,我就先走了,下次再約。不麻煩您了?!苯糖啾凰旱貌铧c笑起來,但還是HOLD住了。
如果不是這家伙在,她等等是無所謂的,可是這位仁兄單獨在,她還是別惹的好。
不知怎的就是不自在。
王博只好裝模作樣打電話給丁堅。然后再替丁總道歉,然后叫司機過來接江碧青。
兩人從頭到尾都很客氣,就跟第一次見面的人一樣。都很小心的不提起他們那三次不期而遇。
車到了,江碧青起身要走,王博在她前面帶路。
聽著她的高跟鞋一下下敲在木地板上,清脆溫和,王博在心中數(shù)著“1,2,3”、“1,2,3”、“1,2......”
終于在快到門邊的時候,王博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江小姐,你雨傘忘記還給我了呢?是丟了嗎?”
他突然停步轉(zhuǎn)身,江碧青猝不及防,差點撞在他身上,一抬頭,已到了暖味的距離,江碧青也算身手敏捷立馬退開一大步,該來的,還是來了。
“是啊,不好意思啊,那天忘在的士上了,剛要跟您說的,瞧我這記性?!边@時候提雨傘,江碧青敏感的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撒謊。
“那你改天要請我吃飯道歉了,那雨傘很好用的可惜了?!蓖醪┙K于找回自己的主場了,一把把門拉開,絕不能給她反對的機會,司機已經(jīng)等在門外了。
王博看著江碧青的車子開遠,嘴角的笑意慢慢放大,可惜時園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有,他無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勝利。
他悻悻然蹭回房間,看見自己扔在地上的運動衫褲,也不管上面的汗水,一把抓起來套上,又跑步去了。
黃一安回來時要找王博簽這個月的采購單沒看到人,于是問丁堅,“老板去哪了?”
丁堅嘴巴往外一撇,“還能去哪,跑步去了?!?p> “從早上跑到現(xiàn)在?”黃一安大吃一驚。
“他要破產(chǎn)了嗎,還是得了絕癥,不對不對,他要買下那個運動鞋品牌嗎?還是準(zhǔn)備參加馬拉松比賽?”
丁堅踹了黃一安一腳,“不是從早上跑到現(xiàn)在,是早上去跑了,剛剛又去跑了;你要加油了,同情兄,他先得一分了?!?p> 丁堅進來的時候剛好撞上王博套著一身汗津津的運動衣出去,他用鼻子就聞出他的狂喜了。
要不說問世間情為何物呢,就這么碰上一面能高興成那樣,什么商界大腕,還不如一個懵懂少年,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