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見她過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報告:“會……會長……會長!他咬了這個孩子了!他咬了這個孩子了!”
“沒有關(guān)系,”會長的聲音溫柔得令人如沐春風,“他這樣的確是救這個孩子,唯一最好的方法了?!?p> “可是……”
“他不是旱魃。”會長是個很年輕的青年人,頎長的身體微微傾斜著,那種體態(tài),讓他看起來很帥,“他不止是旱魃,他的血統(tǒng)里,還混有一半吸血鬼的成分。”
女巫不再說話。一半吸血鬼的成分,也就是說,他的父母應該是旱魃和吸血鬼的結(jié)合,這讓他既有旱魃的強大力量,又有吸血鬼的不死能力,也就是說,現(xiàn)在在這里能救這個孩子的人,就只有他了。
他放開了孩子,低聲對身后的會長說了一聲“謝謝你,雪風?!?p> “不客氣,咱們是朋友吧,東崇?!?p> 不對……
我……
不是……
東崇……
我是……
他耳邊忽然傳來了兩個女人的尖叫,喋喋不休地,似乎在吵架。
“?。⊙╋L!”
“怎么會是雪風!”
“難道說他曾經(jīng)還當過會長……啊!你居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又怎樣!我只跟著周!”
“別的你什么都不關(guān)心?”
“他是帥哥沒錯,不過不是我喜歡的類型?!?p> 我是……東明饕餮!
眼前的女巫和孩子和建筑物,都變成了青煙,緩緩散去,待得煙霧散干凈了,他的腦子也逐漸清醒了過來,他呼地站起,莫名其妙地看著四周,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他變成了東崇,到過去去救自己……真是個可笑的夢啊……
不!那不是夢!那不是夢不是夢!
那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那天他又和兄弟姐妹一起看家,來了一個陌生人,說是他們的爸媽派來的,他們和他玩,然后外面來了很多可怕的僵尸,那個人就和它們戰(zhàn)斗,保護他們。
可是他被僵尸抓住了,一點一點地撕了吃,那個人拚命地吼叫著,想要跑回來救他,但沒有辦法……
他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害怕僵尸的。
雖然第二天他失去的腳又長了回來,身上的傷也好了,和健康時沒兩樣,可是他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他變得不太喜歡陽光,雖然不至于害怕,但是就是不喜歡。
他害怕尸體,害怕和血有關(guān)的一切東西,他有時候甚至害怕自己,總覺得自己似乎也變成了別的東西?,F(xiàn)在他知道了,他已經(jīng)在那時候死了,被吸血鬼或者僵尸咬到的人只有死路一條,然后復活,變成他們的同族。
他已經(jīng)變成了他們的同族。那天那個救他的人,就是東崇。
“喂!還發(fā)什么愣??!轉(zhuǎn)身!轉(zhuǎn)身!你身后兩個大美女是你的恩人!快回頭來謝恩!”身后清脆的聲音刺激著他的耳膜,讓他從自己的思考中脫離出來,茫然地看她們。
“兩位……是?”
清純美女一臉的雀躍,她身邊的妖冶美女卻一臉的疲憊,打了個呵欠道:“好了好了,要謝恩你們自己玩吧,我沒精力了,要回去睡覺,啊呵!真倒楣!”
她消失在了地面之下,清純美女想拽都沒拽住她,一怒之下也不管她了,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喜滋滋地邀功:“看見沒!?這次多虧了我!讓你重新歷經(jīng)了過去的事情!怎么樣?這下再不會害怕僵尸了吧?
“據(jù)說啊,只要害怕什么東西的人,讓他回溯到過去,把發(fā)生恐懼的過程,再演練一次就再不會怕了??!好辦法吧?只有我才能想得出來這么好的辦法!你不用給我謝禮了,只需要……哎哎!我還沒說完呢!別走啊!可惡!過河拆橋的家伙……”
不滿地嘟噥了這么一句之后,她忽然大驚地發(fā)現(xiàn)天邊已經(jīng)泛出了白色,她一聲尖叫,“呀!天亮了天亮了!能量快用完了!怎么這么快!厲凡!我要回去,你快醒醒呀!”
白色的身影迅猛地沖入了宿舍陣法之中。
東崇正坐在床邊看書,東明饕餮輕手輕腳地進了宿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醒了,不由一愣。
“你醒了?”
“你回來了?”
同時問出兩句話的人,為他們之間的默契驚訝了一下,隨即笑起來。
東明饕餮走到床邊坐下,雙肘支在膝上,也不說話,就笑著看對面的東崇。
東崇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你看什么呢?”
“我只是笑,當初在我心目中的那個大英雄,居然是你。”東明饕餮笑得很開心。
“……你這話什么意思?”東崇覺得好像被明褒暗貶一樣。
“我一直很想再見到那個大英雄一面,想讓他教教我那么帥的刀法,讓我能夠在那么多可怕的僵尸里別再害怕??墒菍嵲谑翘植懒耍@么長時間里,我都忘記了?!?p> 東崇合上了書:“其實我早就想對你說的,你不用害怕那些東西,你比它們強得多,你輸?shù)氖切睦怼!?p> “是,那是本能,”東明饕餮承認,“本能讓我從那時候開始,對一切有僵尸味道的東西,恐懼到了幾乎過敏的地步,真是太可怕了?!?p> 東崇一笑。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
“嗯?”
“你既然有那么高的能力,為什么還要來這里上學?”要是看他當初殺僵尸時的樣子,能力最低也達到140hix了,為什么現(xiàn)在還要在這里留著?而且在實習的時候,看他的能力也不怎么樣……
“你以為我是為什么才會變成這樣的?”東崇哼哼哼三聲,看來他的話勾起了他的憤怒,“要不是為了救你……要不是為了救你這個死小孩,我的能力會被削弱到這個地步嗎?”
“耶?”東明饕餮非常不解。
“你以為幫你再造身體很容易嗎?!用吸血鬼的能力和你同調(diào),把你的小命拉回來容易嗎?我只是欠了你爺爺奶奶一個人情,居然要我還到這個地步……”
一想起來這件事,東崇就悔得腸子發(fā)青。
那個所謂的人情,其實只是年輕時候的東明爺爺和東明奶奶,曾經(jīng)追殺過他,不過后來當然沒成功,再后來他們成了朋友,他們就老拿那時候的事情要挾他,說什么“耒縣周族不殺你就是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現(xiàn)在得了!他還巴不得自己在當時就被殺了呢!
東明饕餮笑得很得意,又繼續(xù)說道:“不過我能活下來還真要感謝你呢,雖然從那時起就開始害怕僵尸……我想過要是我更強的話一定不會害怕,可是不那么簡單,我就算見到最低級的僵尸還是會本能地發(fā)抖?!?p> 不過,為什么他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東崇是僵尸呢?而且居然還是旱魃?!他的能力不會退化到這個地步了吧?還是說……他唯一能平靜接受的僵尸,只有東崇一個人?
東崇淡淡地笑一下:“那你要怎樣?一輩子發(fā)抖?還是要我保護你一輩子?”
“用不著!”東明饕餮對他晃了晃拳頭,“我會保護自己!我也是個很有自信的男人!”
東崇做了個嗤之以鼻的動作。
“但是!”東明饕餮附加了一個但書,“我還會害怕一陣子,這么多年的本能,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得過來的,你可以在那之前繼續(xù)救我吧?別讓我再被吃了,那種感覺很痛?。 ?p> 東崇的臉色變了一下,一把拉過東明饕餮的頭發(fā),不管他的哀嚎,將他的腦袋扯到自己身邊,低聲說道:“自己的身體就要自己保護,我能保護你一時,也保護不了你一世。你現(xiàn)在知道了,你的身體里從那個時候起,就有了旱魃和吸血鬼的能力,你就是吸血鬼和僵尸的王族,以后你就好好保護自己,別再奢望我會幫你。”
“??!要是碰見比我強的怎么辦!”
“耒縣周族力量相通,我強你也會強,你有多強我就有多強,要是碰見比你還強的……我也沒辦法了,我會先逃走的?!?p> “你這個懦弱的家伙!”東明饕餮氣憤地指著他的鼻子,“你怎么可以這樣!耒縣周族是好哥們兒!好兄弟!你居然會說出這么無情的話來!”
“好哥們、好兄弟也有劃清界限的時候,正所謂兄弟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上次實習的時候,你不就把我丟下跑了?”
“那是形勢所迫啊!可惡!我再不怕僵尸了!我才不怕!你這種人我也不用了!不必你這個無情的家伙保護了!”
東明饕餮也檢討自己,就很義憤填膺地一腳踹上去,東崇躲開,兩人在房間里展開大戰(zhàn),枕頭和各種雜物開始在房間里亂飛。
外面的天開始亮了,有人也不管自己星師二級音不全,就對著外面大唱美聲。
有陽光普照的地方,真好。
一個枕頭砸到了衣柜上,衣柜的門吱哇一聲開了一條不小的縫,露出里面并排站的幾個青面僵尸。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僵尸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放開我……咳咳……快喘不過氣來了!”
“僵尸呀!”
“你不是說你不怕僵尸了嗎?”
“忽然舊病復發(fā)不行嗎!”
看起來,治療僵尸恐懼癥的征途,還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請二位加油!
這天地日月上有一種可怕的東西,它的名字叫做“姐姐”……
十一月份,拜特學院內(nèi),終于有了一點秋天的意思。樹葉開始發(fā)黃,一些落葉落得比較早的樹下,已經(jīng)落了厚厚的一層葉片。
每天忙于學習,并且保護自己防止被殺死的周文和陣法厲凡二人,一點也不知道他們的生活,即將發(fā)生嚴重的變化,依然很悠哉地上上課,特訓一下,偶爾周文再度犯錯,仍然會受到陣法厲凡“情難自禁”地狠狠懲罰。
東明饕餮事件在那天晚上,他們睡著的時候,碰巧被劉杉〈勉強算是〉解決了,可東明饕餮,雖然從此對劉杉避而遠之,卻對陣法厲凡崇拜萬分,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厲凡!你真是厲害!連手下的式神都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陣法厲凡煩透了這小子沒完沒了的恭維,又不是某國昏君,整天閑得聽他胡說八道!煩躁起來,就會放出劉杉頻迦兩個,和他好好“聯(lián)絡感情”。
那沒用的小子,一見到她們,立刻腳底抹油,可等到她們被收回,他又馬上會出現(xiàn),繼續(xù)歌功頌德。
“你到底想怎樣!”一天,陣法厲凡終于失去了耐心,也不用劉杉和頻迦來收拾他了,他親自掐住那家伙的脖子,死命地前后搖晃,“有時間你干嘛不去和你室友的僵尸玩!敢到我這里來給我添亂!我掐死你!”
“陣法厲凡!厲凡!別別!別真把他掐死了!”周文從后面抱住陣法厲凡,拚命往后拖,“他是很煩沒錯!但是你把他殺了的話,咱們沒辦法向族長交代?。 ?p> “我會把他的尸體藏好的!你放心好了!”陣法厲凡還想繼續(xù)撲上去。
周文都快哭出來了:“厲凡!真的不能殺!不是尸體的問題!要是有殺人記錄的話,你就沒辦法畢業(yè)了!”
陣法厲凡的手指,在東明饕餮的脖子上停留了許久,終于放開:“對哦……”
殺過人的人,身邊會有厲氣,凡有厲氣者,任何星異學院不得發(fā)放畢業(yè)證書,并終身剝奪考取職業(yè)星異師的資格。
東明饕餮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剛才是真的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他很高興地拍陣法厲凡的肩膀:“我就知道嘛!厲凡!你不會殺我的!耒縣周族是朋友嘛!像我這種對朋友兩肋插刀,人好能力又強的人,不會有人討厭的嘛!還有啊,我人真的很好,要是你有什么事……”以下省略他為自己歌功頌德的三千二百字。
“不管了!拿不到畢業(yè)證就算了!我以后去考魔女執(zhí)照!”陣法厲凡已經(jīng)氣得錯亂了。
“厲凡!住手??!”
在周文的保護下,毫發(fā)未傷的東明饕餮哼著小調(diào),離開了充滿殺氣的333房間,走出他們的宿舍陣法,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但是在那之前,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忽然想起來東崇比他多修了一門僵尸制作課,他應該還沒下課,所以僵尸應該還放在房間里。
一想到這個他就無比地頭痛,這么多年的條件反射,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克服的,總不能要求他馬上就不怕那些東西。
可是他的朋友不多,就算是朋友,除了東崇之外,能夠在他出聲之前就發(fā)現(xiàn)他的人也幾乎沒有,再加上懶得去經(jīng)營這些人際關(guān)系,到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連能去的地方都幾乎沒有。所以他決定哪里也不去,在學族里轉(zhuǎn)轉(zhuǎn)就好了。
拜特星異學院門口,出現(xiàn)了三個拖著巨大箱子的女人。
若是詳細說來的話,當時的情景應該是這樣的:原本碧藍的天空上,忽然卷起了詭異的陰云;起風了,陰冷的風,夾帶著雪片一樣的樹葉,四處翻滾,然后那三個女人,忽然就出現(xiàn)在學族外面那條唯一的小路上,吭哧吭哧地一人拖著一個比她們本人大兩倍的箱子,如蝸牛般向?qū)W族走去,一邊走,一邊還沒完沒了地吵嘴。
一個頭發(fā)挽成高高的髻、身上穿著黑色長袍、袍上繡著方絲的女人,氣急敗壞地邊拖箱子邊罵:“該死的厲佳!說什么空間轉(zhuǎn)移術(shù)你最行!這下可好了!在拉斯維加斯整整轉(zhuǎn)了一個月!還不如坐飛行器來呢!”
“那怨我嗎?!那怨我嗎!”頭上披著長長的頭巾,將臉蒙得只剩下兩只眼睛,身上被星師二級色圍巾包纏得曲線畢露,卻裸露著胳膊的女人舉著拳頭反駁,“我說過我需要正確的意識引導!都告訴你們了,不要想別的東西!你和厲婭那時候卻一個想著帥哥,一個想著賭博,連口水都流出來了!我能不轉(zhuǎn)到拉斯維加斯去嗎!”
“流口水的是厲顏。”黑發(fā)一直披散到腰部,穿著紅衣白褲的酷帥美女,立刻澄清,“我只是在想如果當時咱們賭贏了的話,不就直接坐飛行器來了?何必費那么大勁做空間轉(zhuǎn)移?!?p> “還說!還說還說!”陣法厲佳狂吼,“都是你們兩個!非要去和老爹賭!這下好了!路費沒了!還倒欠他十年的工資!”
陣法厲顏很不滿:“喂!那十年的工資,我不是已經(jīng)在拉斯維加斯贏回來了?你也玩得很爽嘛,整整一個月你有提過離開的話沒有?”
陣法厲婭馬上點頭附和:“沒錯沒錯!耒縣周族老老實實地贏回來了,而且還贏回來了在拉斯維加斯十天的消費,包吃包住包玩的免費旅游!耶!”
陣法厲佳沒再說話,因為在那里她輸了至少九位數(shù),險些被抓去賣掉,全靠這兩位也不知道是倒楣過頭、還是幸運過頭的姐妹,把她贏了回來,否則……
她們?nèi)齻€,就是總在陣法厲凡口中出現(xiàn)的三位魔頭,陣法家大姐厲顏、陣法家二姐厲佳、陣法家三姐厲婭。
陣法厲顏是高級占卜師。她預言的事,準確率高達到百分之九十九,至于那百分之一,是她無法預測與自己有關(guān)的事情?,F(xiàn)在正與一個星異法庭的大法官拍拖中,準備一年后結(jié)婚。
陣法厲佳是高級感應師。只要讓她接觸相應的資料,她就能感應與資料相關(guān)的所有信息。用這種能力,偷窺別人不想被知道的隱私,是她的興趣?,F(xiàn)在正與一名星異獵人拍拖中,準備以后開一個夫妻檔,用各自的能力,追殺被以賞方通緝的星異人員─管他是好人是壞人!
陣法厲婭是個純粹的魔女,出生便會使用各種魔法,是個魔力天才,現(xiàn)暫時就職于魔女研究院。她現(xiàn)在最頭痛的事情是如何擺脫,一群對她的能力由崇拜到愛戴、現(xiàn)在已變味成了愛情的小魔女們。男朋友,無。
拖著巨大的行裝,三個女人終于挨到了學族門口。
“啊!終于到了!”三人異口同聲嘆了一口氣。疲憊的身心,終于可以在這里得到放松!
此時的陣法厲凡背上忽然掠過了一陣惡寒,他知道這絕對是不祥的預感!可是……他左右看看,房間里只有正被他“教導”得淚水盈盈的周文,沒有任何異樣。
“錯覺吧?”他想。
這個變態(tài)學院的族門是從來不曾關(guān)閉的,唯一的屏障就是門口那道結(jié)界,高于某個階段的能力者方能進入。這種東西當然難不住那三個,從這里順利快樂地畢業(yè)的前學員,三人拖著箱子很順利地便走了進去。
不過比較難住了她們的事情,不是族門,而是陣法厲凡。他為了防止她們的騷擾,自從住到了學族之后,就沒寫過一封信,更沒打過一個電話,她們到現(xiàn)在,連他住在哪棟陣法也不知道。
學族現(xiàn)如今的學生約有八千人,宿舍陣法十星師二級棟,每棟陣法高星師二級層,每層星師二級十個房間。如果去掉二、三、四年級和研究生的話,大概還有將近四千人左右。
這要是找起來可是大費功夫!而且在這個奇怪的學院里,學生的住宿分布,不是按照年級劃分的,而是純粹按照入學時的抽簽來決定,沒有任何規(guī)律,要找人也很不容易。
“怎么辦?”陣法厲佳蒙在頭臉上的頭巾,快把她熱死了,她拚命用手煽著風,“要去找拜特嗎?”
“哪個拜特?”另外兩人異口同聲問她。
這個學族有很多拜特,族長是一個,每個宿舍陣法里有一個,保健室的族醫(yī)是一個,后山鬼門的看守又是一個……雖然年齡性別完全不同,但是長相都很相似,變態(tài)的嗜好和各種習慣也很類似。
以前她們在這里上學的時候,曾經(jīng)以“他們會不會都是那個變態(tài)族長的親戚”或者“他們肯定是變態(tài)族長的分身”這種話題來打賭,當然,最后也沒得到答案。
“當然是宿舍管理員!”陣法厲佳瞪她們一眼,“她肯定清楚,哪個學生住哪個宿舍。”
“好辦法!”
不過話說回來,三位非常有魅力的大美女,拖著這么大的箱子到處走,實在很破壞形象,所以她們決定把東西,丟給哪個倒楣的家伙,然后讓她們可以輕身上陣。
三人之間對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什么交流,就算不說話,她們也知道其他人打什么主意,立刻就開始四處瞄著找合適的冤大頭。
這天地日月上總有一些人比較不幸,該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不了,不該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卻常常不幸地被衰神看到─比如東明饕餮。
他正忠實履行著自己的諾言,在學族里悠然轉(zhuǎn)圈兒。沒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轉(zhuǎn)圈兒。
三位美女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正在中心花園里轉(zhuǎn),不小心撞到樹上,暈頭轉(zhuǎn)向地爬起來,又開始繼續(xù)轉(zhuǎn)。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是修煉什么特殊的能力嗎?”
“大概吧?!?p> 只有天知道,他只是無聊而已。
“那就他吧?!?p> “需要給他下咒嗎?”摩拳擦掌中。
“用不著!有美女的魅力在,哪還需要用咒語!”
陣法厲顏很得意地率先出馬了,她向前走了幾步,在距離他星師二級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美麗的腰肢一扭,擺出了一個誘惑的姿勢:“嗨!帥哥?!?p> 東明饕餮沒有反應。不是他傲,也不是他沒聽見,而是他從來都是被人視而不見的,都習慣了,就算忽然有人叫他,他也會認為那是在叫別人。
陣法家大姐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挫傷,尤其是聽到兩個妹妹在身后竊笑之后。
“喂!那個轉(zhuǎn)圈的!”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好了!可惡!居然讓她這么破壞形象!“你給我停下!本美女找你有事!”
原本有兩個被她方才的姿態(tài)所迷惑的男人,正打算來主動獻獻殷勤,卻被她的一聲惡氣驚得如同醍醐灌頂,自認不敢上前招惹,灰溜溜地逃走了。
東明饕餮停下轉(zhuǎn)圈,左右看看,“似乎”、“好像”在這里轉(zhuǎn)圈的人只有他一個,他指了指自己,張口,做了個很震驚的表情:“你叫我?你看得見我?”
“你廢話!”我不是瞎子你不是隱形人,憑什么看不見你!“喂!我問你,你愿不愿意幫美女的忙?”
東明饕餮很有耐心地解釋:“我的名字叫東明饕餮,你可以叫我饕餮或者其他的什么,不過請不要叫我喂,那樣不太好聽。”
陣法厲顏暴跳如雷,一張精致美麗的臉上,滿是肅殺的氣息:“我管你叫什么!說!你愿不愿意幫我的忙!”
她的手在虛空中一閃,不知怎地便抓出了一把長劍,抵在東明饕餮的“下面”:“快點說!不然……”
“哎呀呀,何必舞刀弄槍,”東明饕餮毫不在意地攤開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其實我很喜歡美女的,但是太辣的話,會找不到男朋友哦。男人很怕女人太兇的?!?p> 陣法厲顏氣得腦袋上直冒青煙,她身后的那兩個女人又很幸災樂禍地悄悄對話。
“啊,姐姐終于老了?!?p> “沒錯沒錯!色誘術(shù)對小男孩不星了。”
“幸虧姐夫不怕她老啊,又老又兇……”
“不然真的像那小子說的一樣,哦呵呵呵呵!”
陣法厲顏怒火攻心,忘記了自己身上還穿著方絲長袍,必須維持莊重的形象,也不打招呼,唰唰唰幾劍迅猛刺出。
東明饕餮沒想到,她真的說出手就出手,一驚之下迅速后退,躲過了前三劍,卻沒躲過第四劍,嗤拉一聲,他的腰帶竟被她一劍劃斷。
“啊呀!”他大叫一聲,慌忙提住褲子,上下左右跳躍騰挪,企圖逃出她劍術(shù)的包圍。但他不管有多高的能力、經(jīng)驗和攻擊力,始終不可能比得過陣法家大姐,十幾招過去之后,他身上的T恤已被劃得殘破不堪,可愛的屁屁,也有若隱若現(xiàn)的趨勢。
陣法厲顏對于自己的美貌可是相當有自信的,她決不承認,居然有人能夠逃得過她的魅力,所以若是有人膽敢打破她這一認定,那絕對要死得很慘!所以她不打算就這么放過這個家伙!至少要讓他完全春光外露。哼哼哼,我殺殺殺殺殺殺!
在這個學院里,類似這種忽然打起來、又忽然停手的事情多得很,尤其是這種連一點建筑物,和動植物都不傷害的打斗。剛開始大家都很好奇,時間長了就沒興趣了,他們在這里打得盡興,周圍連一個多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陣法厲顏的劍法越來越快,東明饕餮漸漸地能看見她劍光劃過的軌跡,而看不到她的劍影。躲避變得越來越吃力,T恤整個變成了破布,只剩下褲子“還算”完整,可是那狠毒的女人,連這一點遮羞也堅決不留給他,眼見那致命的一劍,就要將他的褲子整個……
忽聽一聲尖利的忽哨,陣法厲顏眼前一花,面前已經(jīng)多了一個手執(zhí)長刀的男子,硬將她那致命的一擊給擋了下來。
“住手!”
只這么一下,陣法厲顏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能力,與面前的這個人差得不是一般的遠,就算再給她十年的時間,也未必能贏他。而她的原則是好欺負的就欺,但是要遇見比自己強的,馬上收手─簡言之就是欺軟怕硬—所以她立刻收回了攻擊,持劍后退。
見她收手,那人也不強追,一轉(zhuǎn)手,長刀便不知消失到了哪兒去。
“請問一下,”他拱手向她道,“不知饕餮是如何惹到這位……女士了?竟要下如此毒手?”
陣法厲顏也一轉(zhuǎn)手,長劍同樣消失了,她呵呵呵地嬌笑了兩聲:“呵呵!這算什么毒手,只是要扒他衣服而已。”
那人,就是東崇,轉(zhuǎn)身向東明饕餮:“呃,你干了什么?難道這位女士愛上你了?”
陣法厲顏身后爆發(fā)出兩個女人的瘋狂大笑,陣法厲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東明饕餮好像被人非禮過了一樣,狼狽地提著褲子,氣急敗壞地說:“胡說八道!她要是做這種事情愛上我的話,那我就去和你的僵尸結(jié)婚!”
“是是是,我知道了?!奔热毁€這么毒的咒,那就應該不是了。“那么這位女士……啊,忘記請教芳名了!”
雖然這家伙說話比較奇怪,但總算還能聽,陣法厲顏身子微微一扭,對他拋了個媚眼:“陣法厲顏,我叫陣法厲顏?!?p> 東明饕餮、陣法厲凡和周文都是男的,所以對男人的相貌沒什么感覺。其實東崇的容貌不是什么“普通”,反而可以說是相當帥氣,加上身材較為雄壯,絕對是一般女孩愛慕的對象。
不過很可惜,這個人〈或者說吸血鬼?旱魃?〉雖然能力高超,但和東明饕餮一樣遲鈍無比,所以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女朋友。
很自然地,這個遲鈍的人,當然不會發(fā)現(xiàn)到那個明顯的媚眼,他很想問她是不是有些眼睛抽筋,但是怕她又不由分說打上來,要是傷到女人的話就不好了。所以他決定忽略這個問題。
不過她報上來的這個名字怎么聽怎么耳熟,他想自己似乎在哪里聽過,卻想不起來。
“呃,那兩位是?”他也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兩個女人─在他眼中也只是兩個人類的女人而已,沒別的感覺了。
自身魅力再度失敗的陣法厲顏,真想撲上去和他廝打一通,但可以知道是絕對打不過他的,所以她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她指了指左面:“陣法厲佳,”又指了指右面,“陣法厲婭,我的兩個妹妹。”
陣法厲顏、陣法厲佳、陣法厲婭……這下,再遲鈍也該知道她們絕對和某人有什么關(guān)系了。
“那個……”東明饕餮很不情愿地開口,“你們和陣法厲凡是什么關(guān)系?”
“姐弟關(guān)系!”異口同聲的回答。
當當當!
“誰?”
“是我?!?p> 當陣法厲凡再度聽到門外傳進來的,是東明饕餮的聲音時,他忍無可忍地,從正用來訓練周文的符咒中,抓起了一張,砰地一聲將其化作了一柄掌心雷。
周文眼疾手快地劈手奪過,拿著它冷汗直冒地轉(zhuǎn)了兩個圈,才想到要用反解咒將之恢復原狀?!皡柗玻阄野萃心懔耍∏f不要殺人!反正他千可惡萬可惡,也比不上你家的魔頭對你做的事恐怖,對不對?所以拜托你要忍,千萬要忍!”
“……知道了。”周文說得對,反正他再怎么可惡,也比不上家里那幾個魔頭,對他的蹂躪來得更可惡……這樣想就平靜了……
平靜了……
陣法厲凡親自打開門。
門外,褲子破爛、身上套著東崇外衣的東明饕餮,很快樂地向他招手:“陣法厲凡!你今天一定要謝謝我!我?guī)土四阋粋€大忙啊!”
陣法厲凡心想,只要你別來找我,就是幫我大忙了!
不忍心看到東明饕餮的失望,周文接下去問道:“忙?什么忙?”
“我?guī)砹藥讉€你一定很想見的人。出來吧!”
他的樣子很像在召喚式神,不過更像的是某部動畫片里“賜予我力量吧!”什么什么的,陣法厲凡很想笑一下,不過當三張美艷的臉,從隱蔽的墻邊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連表情要怎么擺都忘記了。
“厲凡!耒縣周族好想你?!比话俗φ卖~掛到了陣法厲凡身上,蹭啊蹭?!昂孟肽闩叮柗?!你有沒有想耒縣周族?厲凡?!?p> 東崇仔細審視了一下依然僵直地站在那里的陣法厲凡,說了一句三位美女絕對不會愛聽的話:“三位女士……他嚇暈過去了?!?p> 大家扶陣法厲凡坐下、給他喝水、順氣……很久之后,陣法厲凡終于緩過氣來了。“你們?nèi)齻€……你們?nèi)齻€……你們?nèi)齻€……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到了這里還是沒躲過你們!
“因為耒縣周族好想你……”陣法厲顏在他身上嬌柔地蹭。
“因為耒縣周族好愛你……”陣法厲佳的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因為沒了你耒縣周族好寂寞……”陣法厲婭托起他的下巴,似乎想在他的“櫻桃小口”留下一吻。
周文、東明饕餮和東崇三人遠遠躲著,極其肯定地交換了意見。陣法厲凡又昏過去了。
陣法厲凡小時候,在這三個女魔頭的壓迫下所受的苦,耒縣周族就不一一詳述了。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由于他本人對那些事情,諱莫如深〈或許是不堪回首〉,因此耒縣周族不得而知。
不過就算他不說,看看那三個女魔頭對他的行為,大概也能猜出個十之一二。
一、他小時候受盡了壓迫。
二、他小時候受盡了奴役。
三、他小時候受盡了……調(diào)戲。
反正怎也逃不出這些個猜測去,所以周文立刻對陣法厲凡的過去充滿了同情。
把東崇和衣服被劃得破爛的東明饕餮送走后,他趁著三位魔頭,正驚嘆兩個男生的房間居然也能收拾得這么干凈,不像有些人房子臟得好像豬窩時,悄悄地走到陣法厲凡身邊,哥兒倆好地拍拍他的肩膀,小聲安慰道:“沒關(guān)系,我不會歧視你的,就算你家里有這么……可怕的人,你也是好人,我知道?!?p> 真是純粹畫蛇添足的鼓勵法,不過很有刺激作用。陣法厲凡本來處于嚴重打擊后的呆滯狀態(tài),一聽到這個話馬上毛都豎起來了,眼里冒火地盯著這個相當沒有自覺的家伙,壓低了聲音罵:“歧視!我要你歧視!雖然家里有這三個魔頭不是什么好慶祝的事情,不過也輪不到你來歧視我!”
周文大汗淋可春,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過我每天的日子的確不好過,”陣法厲凡忽然轉(zhuǎn)了口氣,雖然還是瞪著眼睛吊著長臉,不過語氣里的憤怒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那邊正對他們的床、進行實地考察的魔頭身上。
“那種被她們奴役、壓迫、欺負、破壞的日子,真是受夠了,所以一接到入學通知我馬上連夜離開家,一分鐘也不多待!可惜……”他深沉地嘆了口氣?!坝直凰齻冏セ厝?,進行所謂的學前教育……還給我準備了那么巨大的包……”
如果沒有她們的“幫助”的話,他肯定帶著換洗的衣服就逃走了。
“那個包是她們給你準備的?”陣法厲凡點頭。“那包上的封印是誰加的?”
要是不說的話,恐怕所有的人〈包括作者〉都快忘記了,當時陣法厲凡來學族的時候,他所帶的行李上,有一個并非用來防盜的“防盜封印”,然而周文在接近那個包的時候,沒有起任何反應,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陣法厲凡還沒開口回答,在陣法厲凡床上彈跳的魔頭之一,陣法厲婭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聲打斷了他們的悄悄話。“對了!厲凡!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給我老老實實回答!”
“……干嘛?”他很想像普通人家的弟弟一樣很跩地答她一句,不過不敢,只能僵硬地反問。
“老媽給你加的那個封印,你到學族的第一天就被人解開了吧?是誰解開的?”
她一問出這個問題,房間里瞬忽間變得異常安靜,另外兩個正在品評房頂上燈具的女人,也停止嘰嘰喳喳的說話,目光好像刀子一樣嗖地轉(zhuǎn)向了陣法厲凡和周文。
陣法厲凡本能地想退一步,奈何坐在沙發(fā)上,連退都沒地方好退?!澳恪隳隳隳隳隳隳銈児芄芄芄芄芪?!”
“不管你,”三位魔頭一齊向他逼近,“耒縣周族管的是那個封??!說!誰解開的?”
陣法厲凡鞋也不脫,直接蹦上了沙發(fā),在沙發(fā)的靠背上左右躲避:“我我我我我早就忘了!怎么樣!”
魔頭漸漸逼近,陣法厲佳的面罩幾乎都貼到了陣法厲凡的臉上……
可是就在此時,她們忽然非常默契地改變了目標,惡狠狠的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周文的身上,周文和她們對上就發(fā)怵。發(fā)現(xiàn)她們的眼神,正將他鎖定于射程范圍內(nèi)時,他慘叫一聲跳起來就想跑,然而很不幸,他的左腳勾到了右腳,當即仰面朝天地摔到了地上。
那三個女人一見他栽倒,立刻如猛虎下山一般撲了上去。被三具看來很嬌小、但其實總份量絕對不輕的身體,同時壓在身上那種感覺,可真不是人受的!
周文只覺得肺里的空氣呼地一下都被擠了出來,沒出來的也都憋到了嗓子里,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死過去?!熬让?p> 陣法厲凡看了一言他的慘狀,悄悄躲到房間角落里裝沒看到。
陣法厲佳摸了摸周文已呈青色的臉,哦呵呵呵呵地笑起來:“手感真不錯……”
但是她的笑聲沒保持多久,面罩下的聲音突然就變得狠厲起來,“你給我老實說!當時在學族門口,是不是你提了厲凡的箱子!?”
周文氣息奄奄:“我……我……我……我只是幫忙……不過我知道錯了……求幾位姐姐饒了我……”
“你知道錯了?”陣法厲婭奸笑一聲,“你哪里錯了?嗯?”
見鬼的他,哪里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有錯??!他錯就錯在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
不過陣法家姐妹其實根本就沒有等待他的答案,她們已經(jīng)沉浸在奇怪的幻想中,難以自拔。
“因為你錯在了啊……哦呵呵呵呵……”陣法厲顏的笑聲讓人禁不住地頭皮發(fā)麻,她的臉靠得他近近的,幾乎就要親上去了,“你打開的那個封印……是為我陣法家找媳婦兒用的啦!”
三個女人同時狂笑起來,那種尖利的笑聲,簡直能把人耳膜戳破,不過最可怕的不是這一點,而是她們所說的話中的意思。
于是接下來周文開始口吐白沫,陣法厲凡拉開窗戶禱告了一下,就準備跳陣法自殺。
三個女人發(fā)現(xiàn)事態(tài)不妙,慌忙一人搶救已經(jīng)瀕臨死亡的周文,兩人拉住一腳跨出窗戶的陣法厲凡,將另一只腳死命后拖。
“厲凡!看開一點看開一點嘛!”
“喂!你不能死??!”
“啊?。≡懔?!這小子沒呼吸了!”
“姐姐又不會對你另眼相看!”
“不要這個樣子!”
“反正這天地日月上有那種傾向的人多了,又沒關(guān)系!”
“姐姐你別再火上澆油了!”
“救命呀!他真的沒呼吸了!死了死了!”
終于救回了兩個想不開的人,三個女人分別把他們安置在兩張沙發(fā)上,進行開導教育。
“厲凡,你不要這樣子。”
陣法厲凡面色鐵青,眼睛直挺挺地盯著虛空中的一點,死也不往那三個女人或者周文那邊看一眼。
陣法厲婭硬扳過了他的腦袋,逼迫他看著自己的臉:“厲凡,這天地日月上的事情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不如就認命了吧!”
陣法厲凡的臉有了變成黑色的跡象,那邊看著周文的陣法厲佳又尖叫了一聲:“厲婭別再說了!這小子又開始吐白沫了!”
陣法厲婭硬生生把后面節(jié)哀順便之類的詞吞了回去,很遺憾地說道:“既然你們實在不喜歡就算了,姐姐們其實也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嘛。
“好了好了,別再擺那副快死的樣子,實話告訴你吧,雖然那個一般確實被當成‘情侶啟封咒’來使用,但是其實不是最正宗的咒符,而是替代品?!?p> 陣法厲凡的臉慢慢地轉(zhuǎn)回平時的顏色,周文也不再口吐白沫了。
“它正確的名稱應該是‘同波咒’,用來測試兩個人之間,是否有最相適的星極波動。由于真正的情侶之間,必然也有這種波動,而且一般來說情侶啟封咒,比同波咒更貴重一點,所以有時候同波咒會被當成替代品用。”
簡單而言,也就是說陣法厲凡和周文之間,湊巧有這種相適波動,所以周文才能觸動陣法厲凡的箱子。當時陣法厲凡只是因為他能動那上面的封印,而不被彈出去而驚訝,絲毫沒有想到那竟然是這種符咒,他還以為是周文比較厲害,把封印破除了。
“不過,”陣法厲顏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兩圈,見妹妹們已經(jīng)把事情搞定了,便很美麗地呵呵笑了一下,“如果這個咒符是這么解釋的,那這個房間又該做何解釋呢?”
“房間?”陣法厲佳反問。
陣法厲顏走到房間門口,唰地拉開了門:“厲婭,還記不記得這個房間呢?”
房門牌上,赫然三個燙方的數(shù)字─333!旁邊還有一個代表七號陣法的七腿蜘蛛標志。
陣法厲婭忽然僵直,陣法厲佳大叫起來:“??!情侶間!剛才都沒注意到!厲婭!這是你之前和厲顏兩個人的房間嘛!”
陣法厲顏抓起身邊柜子上的一具朱砂硯臺丟過去,險險擦過陣法厲佳的臉:“少說廢話!”
不過即使如此,陣法厲凡和周文還是聽得清楚了。
“你和……三姐的房間!?”
“哈哈哈哈沒有啦哈哈哈哈?!标嚪▍柤迅尚?。
那種干巴巴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有問題,不過幸虧陣法厲凡不是她們,對于八卦不感興趣,又害怕她們借題發(fā)揮,便沉默了下去。
可是事端這種東西,不是一兩個人不想,就能平息下去的,所以很多事情……嗯,肯定會非常地不盡人意啊!
周文就是那種非常會無意中挑起事端的人,他看了看身邊幾個裝聾作啞的人,問出了一句讓大家都非常想殺死他的話?!鞍。@么說的話,陣法大姐和陣法三姐是情人嘍?!?p> 陣法厲佳大驚,一拳砸上他的腦袋,另外青筋爆出的兩個女人撲上去一頓狂揍,直到他鼻青臉腫了才住手。
“哼哼哼!臭小子!讓你胡說八道!”陣法厲顏拍拍手,余怒未消地走開。
“要不是最近到了大滿月,哼哼哼!臭小子我咒死你!”陣法厲婭拍拍手,同樣余怒未消地走開。
所謂的大滿月不是指天上的大滿月,而是泛指人體內(nèi)的星力潮汐,不過只是剛開始是這樣,后來就變成了專指魔女魔力潮汐的專有名詞。大滿月時魔力會達到最難以控制的頂點,此時一般的魔女,都會盡量少使用能力,否則恐怕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可是……可是……”周文依舊不記教訓,堅持打破沙鍋問到底。“你們明明是情侶之間出來的。”
“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這冰冷得猶如從北極發(fā)出一般的聲音,是陣法厲凡發(fā)出來的。他那雙和三位姐姐異常相似的眼睛,對周文發(fā)出了嗖嗖的死光。“照你的意思看來,住在這情侶間的人,就一定得是情侶?嗯?是不是?嗯?”
話是這么問,可是他的眼睛卻明明顯顯地說著“你要是敢同意的話,就把你灌上水泥沉到太平洋下面去”。
周文當然很明白要是胡說八道的后果是什么,而且對于那種事情他本人也不會承認。所以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回答:“當然……不是……”
“所以耒縣周族‘現(xiàn)在’也不是?!标嚪▍栴伵ぶ恚叩疥嚪▍柗驳拇策叺诡^躺了下來,“??!好累哦!累死了!我睡一會兒,你們可別忘了耒縣周族的包。”
經(jīng)她這么一說,另外兩位魔女也打起呵欠,完全忘記剛才她們造成的“幾乎流血事件”。
“啊啊,果然很困哪,厲凡,記得耒縣周族的包哦,耒縣周族都先睡一會兒?!?p> “記得哦,耒縣周族的包。”
把兩張床并到一起,三個女人橫七豎八地躺下,沒兩分鐘,就很沒形象地打起了呼嚕。
周文托著自己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臉,不死心地問陣法厲凡:“厲凡……可不可以告訴我,剛才你大姐說的她們‘現(xiàn)在’不是情侶是什么意思???”
陣法厲凡梗著脖子不說話。
“難道是說……”
“她什么也沒說!”陣法厲凡黑著臉走到窗邊,從剛才被他打開的窗戶往外看,“你在關(guān)心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之前,還是先關(guān)心一下實際的問題比較好?!?p> 周文莫名其妙,走到陣法厲凡身邊往他看的地方一瞧,馬上哈哈哈地干笑起來。
“好像體積比耒縣周族的門大多了,哈哈哈哈哈……”
正對著他們的窗戶底下,整整齊齊地擺著三個巨大的箱包。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厲凡?!?p> “……”
“她們睡在這里,耒縣周族睡哪兒?”
“……”
兩人同時看了一眼漸漸黑下來的天色,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