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你是不是活的開心活的快樂,日子總是會一天一天過期。那天,正在店里忙碌的我,接到了父親的電話。電話那頭很急切,聽起來又很蒼白。聽著電話那頭的內(nèi)容,原本正在擦杯子的我愣在了原地,手里的杯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碎了。隨之而碎的,還有從我臉上掉下的眼淚。家里的老爺子,從小最疼愛我?guī)议L大的爺爺,病了,胰腺癌晚期。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席卷全身。但是我的大腦卻一片空白。就好像一艘小船漂在洶涌的浪花中隨時會被淹沒,而掌舵之人卻腦海空白的一意孤行。
我著急得趕回家里得時候,老爺子已經(jīng)回天乏力在做最后的治療了。我心里清楚,他沒有多少時日了,父親和姑姑與我做了約定,不把消息告訴奶奶??墒前?,看著已經(jīng)再不如上一面壯實的老爺子,我的心里,無時無刻不像是在被抽干,擰拽。那種感覺并不是用痛來形容,它就像是,你看到你的靈魂在一點點的被撕開,消逝在你的視野里那樣。多么希望我能犧牲我的一切來換老爺子活的再久一點點。可是啊,不行了,人就像飛花落葉。
那一天,是一個很寒冷的冬天。我日常買完照顧老爺子要用的東西飛快的往家里飛奔的時候,突然止不住的心臟劇痛,喘不上氣。這種莫名的心慌讓我很害怕,可當(dāng)我走回家門發(fā)現(xiàn)我剛剛只是出門五分鐘去買點東西家里突然全是親戚朋友。我面色凝重的推開老爺子的房門,他還喘著氣,頻率很低。我跪在床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老爺子握著我的手,我才敢抬頭與他對視,那一刻,我眼含熱淚。短短數(shù)十秒后,老爺子永遠(yuǎn)的離開了我。有人說不要看你的最愛離開人世的那一刻,不然你對他的所有記憶都會變成那一刻,都會變成最折磨人的記憶?,F(xiàn)在看來,是這樣的。那是年前的一天,也是我再也熬不出來的一天。我不記得我在房間里一個人陪著老爺子的遺體那兩個小時有多長,我不記得我跪在地上哭著說了什么,我不記得他們后來做了什么,我只記得,我跪在那失聲痛哭。就像這輩子最難受的時候。奶奶的天塌了,她抱著遺體哭的崩潰,我抱著她,我也很難受,我不知道怎么辦。我逼著自己強(qiáng)裝鎮(zhèn)定和父親收拾了爺爺?shù)倪z容?;鹪釄龉ぷ魅藛T來拉遺體走的時候,我的心,碎的像是漫天雪花,那年冬天沒有雪,但冷的讓我喘不上氣。在之后,就是跪著守了五天的大喪。我變得沉默少語,默不作聲。
后來因此患上了抑郁,我一直都處在陰霾之中,很久很久。
其實我從未熬過那一天,因為,那一天,您永遠(yuǎn)的離開了我。
如果每個人都是一顆星球,逝去的親人,離開的朋友,都會是我門身邊軌道上的暗物質(zhì)。我愿我能再見到你,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你曾經(jīng)存在的證明仍在。
我感激我們的光錐曾經(jīng)彼此重疊,而你的離開也永遠(yuǎn)改變了我的星軌。
縱使我們已不能再見,你仍然是我所在星系未曾分崩離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中永恒的存在。
郭德綱曾說,“山水總會有相逢,倆人也總有相逢之期。若是能讓我再見他一面,就算是死,我也愿意?!彼园。蚁M?,以后等我也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可以有人像我這樣想念我,而我呢,也能再見他一面吧。
那天,我哭著念叨。日月山河還在,莫哭,諸位慢行。老爺子的離開,給我的人生斷章畫上了一個很重的自然段。也預(yù)示著,新的開始。
謹(jǐn)以此章,紀(jì)念我逝去的爺爺,老爺子,我永遠(yuǎn)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