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酸痛。
楚靈兮慢慢地睜開雙目,眼前白帳青瓦,粉色的棉被帶著淡淡的玫瑰香氣。
房間的中間擺著一張圓桌,桌上的茶幾是墨綠色的,是靈兮最喜歡的顏色。
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棋桌,上面還布著沒有走完的棋局。
這是自己的閨房!我怎么會在這?
頭痛得厲害,楚靈兮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
“小姐,你醒了?!?p> 定睛一看,是采荷。
“采荷,我還活著?”
“小姐,你說什么糊話呢,你就是中暑暈過去了,沒什么大事?!?p> “來喝點蓮子湯解解暑?!?p> 什么?中暑?
仔細(xì)看了看采荷,這穿著打扮好像很小的樣子。
“采荷,你幾歲了?”
“小姐,你是睡糊涂了嗎?我和您一樣,還有2年及笄?!?p> “13歲,離我出嫁還有2年?”
“我這是重生了?”
“還有2年,一切都來得及改變?!?p> “哈哈哈哈”
“小姐,你這是怎么啦?”
采荷搖了搖楚靈兮的胳膊,確認(rèn)她家小姐是不是得失心瘋了。
“我沒事,采荷?!?p> “我只是身體好了,太高興了?!?p> 至于重生這件事還是不要和她說好,采荷膽子小,萬一背過氣去就不好了。
有些事、有些人,回憶起來都是痛。楚靈兮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了剛剛重生前的那一幕。
“子峻哥哥,待我長發(fā)及腰,你娶我可好?”
“靈兮妹妹,待你長發(fā)及腰,我定十里紅妝來娶你!”
耳邊還回蕩著這些快樂的聲音,楚靈兮被抬著花轎來到了陸家門口。
“我們小姐是明媒正娶,怎么能從后門進(jìn)?!?p> 丫鬟采荷在前面和什么人爭論著什么。
“汐月公主是我們爺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們這等低妾只能從后門進(jìn)。”
“如果過了時辰,你們就不用進(jìn)了?!?p> 門口的侍衛(wèi)毫不客氣地說。
過了好久,采荷才用嘶啞的聲音對轎子里的人說:
“小姐,姑爺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他一定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沒事采荷,我相信子峻哥哥?!?p> 楚靈兮眼里含著淚水,她相信他的子峻哥哥一定不會這樣對她的。
先進(jìn)去再說,他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fù)的。
她知道他是愛她的。
席座上,客人們已經(jīng)喝得東倒西歪,地上一片狼藉。
主桌上一對新人正在給客人敬酒。
鮮紅的長袍馬褂讓人挪不開眼。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一心想嫁的如意郎君陸子峻嗎?
旁邊是他的新娘?風(fēng)姿卓越、身材婀娜多姿,大紅的霞帔更顯得她高貴莊重。
這就是汐月公主,一個和她搶了她子峻哥哥的女人。
陸子峻看見了從門外進(jìn)來的楚靈兮,眼底抹過一絲厭惡,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楚靈兮,你來了?!?p> “子峻哥哥,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愛的只有我一人,你娶的也只有我一人?!?p> 陸子峻滿臉黑線,他看了看身邊的汐月公主。
汐月也注意到了來人,眉頭一皺,似乎在隱忍什么。
“靈兮妹妹來了。論禮數(shù)明天你才需要來給我敬酒,今天這么早過來了,姐姐我今天分身乏術(shù),賞妹妹酒一杯,喝了就先回去吧?!?p> “子峻哥哥”楚靈兮一步走到陸子峻面前,拽著他的袖子。
“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還要娶別人?!?p> 汐月一聲嘆息,一字一句地說道:
“陸子峻,有些事情現(xiàn)在處理是不是有點晚了?!?p> 陸子峻一個哆嗦,立馬甩開抓著楚靈兮的手說:
“楚靈兮,我愛的只有汐月,她對我好勝過你千倍萬倍。沒有汐月就沒有我的今天。”
陸子峻說著說著,就往汐月身邊靠了靠。
“之所以,還娶你過門,只不過是汐月對你的同情罷了?!?p> 汐月彎了彎嘴角,似笑非笑。
“同情?我要的是你的人,你的愛,不是別人的同情?!?p> 楚靈兮再次抓住了陸子峻的衣袖。
“楚靈兮,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汐月公主已經(jīng)同意讓你過門,以后,你就好好服侍她,做好你的份內(nèi)事。不然,也別怪我不講情面了?!?p> 陸子峻再次甩開了楚靈兮。
“子峻哥哥,你不愛我,你可以和我說的,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欺騙我?”
“楚靈兮,你看清楚你自己,你又什么值得我去欺騙?”
“你費盡心機(jī)不就是想嫁給我嗎。如今正合了你的心意,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在這瞎鬧什么?還不好滾回去?!?p> 陸子峻語氣里充滿了厭惡。
噗!楚靈兮一口血噴了出來,灑在了陸子峻的紅袍上。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楚靈兮的臉上,左臉立刻腫了起來,還有長長的指甲印。
楚靈兮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采荷跑上前面,跪在楚靈兮面前,死死抱著她的主子,輕輕哭泣。
“小姐?!?p> “楚靈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弄臟皇上親賜附馬的新婚紅袍,把你拖出去亂棍打死也不為過。”
“念在今日是本公主的大婚,本公主讓你跪到祠堂反省,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不準(zhǔn)起來?!?p> 汐月公主真是大人有大量啊,這妾氏這么不識大體,公主才讓她罰跪,真是太仁慈了。
旁邊的客人議論紛紛。
“什么皇上親賜附馬?皇上給你們賜婚了?”楚靈兮驚訝不已。
“沒錯,一個月前皇上就給我們賜婚了。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小小京兆府尹的女兒,就能嫁給我們的北冥國的狀元!”
“你一心想著嫁給你的子峻哥哥,不是告訴過你,嫁過來只能當(dāng)妾嗎?!?p>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有這事,父親一定會告訴我。”
“楚將軍?”汐月挑了挑眉說。
“他聽說你執(zhí)意要嫁過來做妾,就領(lǐng)命去邊疆滅蠻夷去了,到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呢。”
“你胡說!”
楚靈兮想要站起來去抓汐月,可是一腳就被汐月跌飛了,又一口血噴了出來。
“小姐。”
采荷哭得更大聲了,手無足措地拿手帕想給楚靈兮擦嘴,被靈兮給擋了回去。
“陸子峻,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楚靈兮抬起頭看著陸子峻。
陸子峻別過頭去,毫不猶豫地說:從未。
噗!又一大口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小姐。我們回去吧,我們先把身體養(yǎng)好?!?p> 楚靈兮擺擺手,示意采荷把她扶起來。
“陸子峻,枉我對你一片深情,錯的是我,看走了眼,害了自己,也害了我爹爹。你騙了我的感情,從而騙取我父親的信任,一路扶持你直到考上狀元。你為了你自己的任途,逼走我父親,侮辱我清譽(yù),害我家破人亡?!?p> “我詛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噗,又一口血噴了出來,楚靈兮緩緩地倒了下去。
采荷趕緊抱住楚靈兮。
“小姐,小姐?!眴鑶鑶琛?p> “采荷,對不起,也讓你受苦了,來世再見?!?p> 忽地一陣風(fēng)吹來,坐在椅子上的楚靈兮打了一個哆嗦。
重回一世,上輩子所有的債都要討回來。
楚靈兮狠狠地拽緊自己的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