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峰一聽楚靈兮中毒了,飯都顧不上吃,就隨梅映笙趕去攝政王府。
“爹爹?!背`兮聲音很輕,但看見楚連峰來了,還是想要起床。楚連峰連忙制止了她。
“女兒啊,我已經(jīng)聽梅大人說了經(jīng)過,難為你了。”楚連峰心疼地說。
“如果你有什么不測,我該怎么跟你娘交代,我沒照顧好你呀?!背B峰連連捶胸。
“爹爹,我不怕,別擔心。這不是還有這么多人幫忙嘛,一定會沒事的?!背`兮安慰道。
她知道,這個世上,也只有楚連峰是最在乎她的人。
上一世,她氣走了楚連峰,害得他在戰(zhàn)場上生死茫茫。
這一世,她一定要護著楚連峰,不再讓他有危險。
“爹爹,如果我真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娶幾房妻妾,生幾個孩子,快活地把日子過下去。娘和我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過得好!”
“靈兮,你不要說這樣的話?!背B峰不準楚靈兮再說下去。
“想當初,你娘是太師府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介書生,因和你娘在詩詞大會結(jié)緣,互相欣賞彼此的才華,互表真心?!?p> “承蒙岳父大人抬愛,成全了我們,從此我和你娘過上了神仙眷侶般生活?!?p> “可好景不長,你娘因生你難產(chǎn)而去,當時,我就想和她一起去的。”
“處理好你娘的后事,我來到你娘墳后的懸崖,本想帶著你一起跳崖,結(jié)束此生?!?p> “是你的哭聲,硬生生地把我從悲痛的情緒里拉了出來。看著你哭得漲紅了的小臉蛋,我生出一絲不忍來?!?p> “我時常在想,這也許是你娘,希望我讓你好好活下去。”
“所以,孩子啊,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話。為父一定竭盡全力,醫(yī)治好你,讓你健健康康活下去?!?p> “即便是死,爹爹也陪著你!”楚連峰的話深深地烙在楚靈兮的心上。
原來,他的父親如此深愛著他的母親,原來他們還有著這么感人的故事。
上一世,楚靈兮一無所知。現(xiàn)在,她知道了。她更尊敬她的父親了,她為有這么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父親感到自豪。
“爹爹,我一定會沒事的?!背`兮本想好好寬慰下楚連峰,可是突然一個咳嗽,噴出了好多血來。
這可把楚連峰嚇壞了。
一旁的梅映笙連忙把了把脈,神情嚴肅地說,
“越來越嚴重了,我只能暫時封住你的心脈,希望叔田那邊能夠快一點?!?p> “楚靈兮,你一定要堅持住?!?p> 楚靈兮吞了口血水,笑著說,
“無妨,我沒事?!?p> 楚連峰也很著急,對梅映笙說,“我聽說,太后和攝政王一直不和。今天這種情況,太后是否會幫忙?”
梅映笙搖了搖頭,“我也不敢打包票,宮里的事我們也不好亂說。我們只能和時間比賽了?!?p> 楚連峰看了看漸漸消失的夕陽,無聲地嘆了口氣。
待司徒叔田來到東宮的時候,天已經(jīng)開始黑了。
“微臣見過圣母皇太后?!彼就绞逄镒髁藗€揖。
“攝政王免禮,賜座。”太后慧雅淡淡地說道,聲音溫文爾雅,像是百靈鳥一般,讓人聽了心情愉悅。
說話間,素蘭嬤嬤給司徒叔田端來了一張用紫檀木做成的扶手椅,上面還貼心地放了張金絲軟墊。
“攝政王許久不見,我這來了一些剛出的蒙頂甘露,不如喝幾杯?”慧雅剛說完,素蘭嬤嬤就遞上了沏好的兩杯蒙頂貢茶。一杯遞給慧雅,一杯遞給司徒叔田。
“太后,臣有事相求?!彼就绞逄飻[了擺手,示意素蘭將茶放下。
他也不來拐彎抹角了,畢竟楚靈兮那邊時間緊迫。
“哦,能有什么事情,比你我敘舊還著急,要知道,你我快八年沒有一起喝過茶了。”
慧雅說完,喝了一小口茶,繼續(xù)說道。
“猶記得那時的你我,天真無邪,意氣風發(fā)。你我相談甚歡,把酒言歡到天明?!?p> 慧雅越說越興奮。
“太后,往事本王已經(jīng)記不清,就不必再說了?!彼就绞逄锎驍嗔嘶垩诺脑挕?p> 慧雅被人從回憶中打斷,似乎很不高興,但很快這種情緒就消失了。
“叔田,之前你我身份有別,現(xiàn)在今時不同往日,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重新開始吧?”
“太后,請自重?!彼就绞逄镎酒饋?,背對著慧雅。
慧雅也沒有生氣,走過去說,“叔田,我知道,你還在生當年的氣,怪我沒有告訴你,我就是你未過門的二嫂?!?p> “可是,當時我心里真的只有你呀,我并不想嫁給你二哥?!?p> 慧雅想要過去抱住司徒叔田,司徒叔田一個閃身,走開了。
“還請?zhí)笞灾兀@些話真沒必要和本王說?!?p> “叔田,你到底要讓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慧雅急得要哭了。
“太后,你我身份不同,就不應(yīng)該有這樣‘不可能’想法?!?p> “當年,本王也是這么和你說的,偏偏你執(zhí)拗不聽,何苦呢?!?p> 慧雅自嘲似地笑了笑,念起了一首詩,
“叔于田,巷無居人。豈無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p> “叔于狩,巷無飲酒。豈無飲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適野,巷無服馬。豈無服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p> “叔田,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從頭到尾我喜歡的人都是你,想嫁的也是你??墒窃旎耍阄疑聿蝗擞杉海艜纱司置?。”
“也罷,也罷。既然攝政王態(tài)度如此堅定,此事也就不必再議?!被垩徘那牡啬ㄈパ劢堑臏I水,她不想別人看見她的軟弱。
“既然今日攝政王有求于我,不如開誠布公,做個交易,如何?”
慧雅已經(jīng)坐回椅子,兩手平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舉手投足滿是雍容華貴的太后又回來了。
司徒叔田似乎也有些意外,但也沒有說什么,作了一個揖,道,
“請?zhí)竺魇尽!?p> “帝國三年,在皇上司徒允的勵精圖治下,北冥國國泰民安,風調(diào)雨順??山荒辏U夷多次圖謀我北冥國,邊塞處處危機?!?p> “皇上尚且年幼,不適合出兵驅(qū)夷。朝中大臣各有其職,顧不得其他。”
“可邊塞如今士氣稍弱,迫切需要一個可以代表皇族的人,沖在前頭帶隊迎戰(zhàn)?!?p> “不知攝政王可愿否?”
慧雅瞇著眼看著司徒叔田,她也吃不準司徒叔田會不會答應(yīng)。
在司徒叔田進來之前,她就知道司徒叔田來的目的了。
為了一個見了沒幾次面的姑娘?太不可能了,她認識司徒叔田都快十年了。
慧雅覺得自己提出的條件太苛刻,司徒叔田肯定不會同意的。
正好,她還可以經(jīng)常見到他,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