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哪有嫌衣裳多的。”顧夫人拉著她站起來，走到一旁的空地上，“聽娘的，多做幾件，日后去參加宴會會用到的?！?p> “玉飾也給你買?！?p> 宋映不再堅(jiān)持，配合柳掌柜量尺碼。
量完尺碼后，顧夫人吩咐趙嬤嬤將人帶出去，走之前，特意叮囑女掌柜一番。
“記住，這四件衣裳全要用江南云錦裁剪?！?p> “夫人放心，小人曉得。”
接下來，母女倆一陣對坐無話。
顧夫人瞧一眼窗外，見外面光禿禿的一片，甚為單調(diào)，便提議道：“前院的景色太光禿，不好看，娘吩咐人移植翠竹過來，種上一片可好？”
“嗯。”
得到女兒的回應(yīng)，顧夫人高興壞了，立即吩咐人去著手辦這件事。
“明年三月是皇后生辰，娘請人來教你琴棋書畫。”
“你努力學(xué)，爭取在明年的皇后生辰宴上大放異彩，讓老夫人對你刮目相看?！?p> “嗯?！?p> 宋映對這些沒興趣，敷衍地點(diǎn)點(diǎn)頭。
“娘知道，你剛開始沒基礎(chǔ)，很難學(xué)會。但貴在堅(jiān)持，你只要刻苦學(xué)一段時間后，便會很容易?！?p> “嗯?！?p> 見女兒對學(xué)東西沒有一絲抵觸，顧夫人很高興，她囑咐了一大堆話后，帶著一眾仆從離開。
晚上，宋映拿出妝匣里的玉簪繼續(xù)握在手里吸收，玉簪的靈力一縷縷融入她的經(jīng)絡(luò)，最后匯聚到丹田之中。
……
顧夫人說做就做，第二天就給她請來全京城琴棋書畫最好的女先生，把她的一天里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廖先生，善琴。
何先生，善畫。
崇先生，善棋。
林先生，善書。
宋映去松鶴院請安回來后，先給她上課的是林先生。林先生拿出一本《三字經(jīng)》遞到她面前，“《三字經(jīng)》以三字為一句，二句押韻。語言平易淺近，讀來瑯瑯上口，便于記誦?！?p> “考慮到小姐基礎(chǔ)尚淺，我們先從《三字經(jīng)》開始著手?！?p> 她指著書上的字，一字一頓地教宋映說：“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宋映不配合，嘴懶得動一下。
她坐在書案旁邊，目光暼到窗外，呆呆地望著某處。
林先生語速頓了頓，目光凝住，猛地提高聲音，眼神爬上一絲嚴(yán)厲，“小姐請跟我一起念?！?p> “人之初，性本善……”
宋映仍是不看她。
林先生放下書，深吸一口氣，坐到她旁邊，苦口婆心地勸說她。
“讀書識字是官家千金立足之根本，你貴為尚書之女，若被人知道你不識字，京城認(rèn)認(rèn)都可以嘲笑你?！绷窒壬鷼獾?。
“雖是顧夫人相求，若不是你姐姐來求我，我根本不屑于教你?！?p> “誰知你竟如此沒有上進(jìn)心……”
宋映嫌她說的聒噪，接過《三字經(jīng)》一雙眸子在上面細(xì)細(xì)瀏覽，腦中飛速記憶。
兩盞茶后，她合上書，口中吐出朗朗上口的詞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xué)，斷機(jī)杼。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yáng)。養(yǎng)不教，父之過，教不嚴(yán)，師之惰。子不學(xué)，非所宜，幼不學(xué)，老何為？”
“……幼而學(xué)，壯而行，上致君，下澤民。揚(yáng)名聲，顯父母，光于前，裕于后。人遺子，金滿籯，我教子，惟一經(jīng)。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p> “一千一百四十個字，你僅用兩盞茶就背完，天賦一點(diǎn)兒不次于你姐姐。”林先生神情欣喜，眼神激動地看著她，心中對這個學(xué)生極為滿意。
“那我可算合格了？”
“合格，合格！”
“沒想到你出身農(nóng)家，竟還識字?！?p> 林先生拿出一疊紙，提筆在上面寫下一首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dú)釣寒江雪。”
“詩，分為五言詩、七言詩。兩者句語雖殊，法律則一。起句先須闊占地步，要高遠(yuǎn)，不可茍且。中間兩聯(lián)，句法或四字截，或兩字截，須要血脈貫通，音韻相應(yīng)，對偶相停上下勻稱?！?p> “不懂。”宋映懶散地用手撐著臉，眼中毫無興趣。
林先生語句頓了一下，目光不悅地瞥她一眼，繼續(xù)道：“此外還有律詩，律詩分為破題、頸聯(lián)、頷聯(lián)、結(jié)句……”
“沒興趣?！彼斡持苯优吭谧烂嫔纤X，態(tài)度一點(diǎn)兒不配合。
“啪！”林先生把書摔到書面上，眉目染上怒氣，罵道：“你不會作詩，到時候參加宴會的時候，怎么辦？”
“別人會說我林芝教不出好學(xué)生，還是說你顧二小姐大字不識，文墨不通？”
“愛說就說?！彼斡愁^也不抬，繼續(xù)趴在桌上睡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你！朽木不可雕也！”林芝氣的拂袖離去。
顧夫人收到消息很快趕來春芳院。
“詩璃你怎么能把林先生氣走呢？”
“那可是全京城教書最好的先生，世家大族掙著要請。要不是她是詩韻以前的上課師傅，娘還請不來呢?！?p> “不想學(xué)?！彼斡撑吭谧郎?，悶悶道。
顧夫人雖心疼女兒，但在這件事情上態(tài)度很堅(jiān)決。
“不行，你不學(xué)，到時候參加宴會會被人嘲笑的?！?p> “別人愛笑就笑，我識字就好?！?p> “別人會說你無才，那樣很難找到夫家?！?p> “無事，我自己能養(yǎng)自己?！?p> “不管怎么樣，你都要學(xué)！”顧夫人給她下了最后通牒，帶著仆從回院子。
……
下午教的是琴，教琴的廖先生是一個三十歲的女人，臉上總掛著一絲笑意，看起來很溫柔。
她走到一把七弦琴前坐下，水袖盈盈，手指纖長，肌膚看著青蔥玉嫩。
廖柔伸出一雙纖纖玉手在琴弦上輕輕撥弄，一段悠遠(yuǎn)流長的琴音自她指下彈出。
“古琴有伏羲式、靈機(jī)式、蕉葉式、列子式、落霞式……鶴鳴秋月琴。別名又稱瑤琴、玉琴、七弦琴，是撥弦樂器，屬于八音中的絲，音色深沉，余音悠遠(yuǎn)，音域?qū)拸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