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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淮不亂

第十八章 元旦節(jié)目篩選(下)

坐淮不亂 一江冬 3201 2020-12-16 00:30:00

  郭淮說的這個“她”,自然指的是宓鸞。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宓鸞就像一塊打著精美蝴蝶結(jié)的唐僧肉,各種妖魔鬼怪都想來舔上一口。

  “?”

  李晨浩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得罪了這個祖宗,迷茫地喃喃道:“喲,這又怎么……”

  這人屬驢的吧?怎么扭臉兒的功夫,又吊上臉子了?

  他還要詢問,身后卻傳來一個女聲,兩人齊齊轉(zhuǎn)頭,只見蔣方一穿著一身白色紗料連衣裙,亭亭地站在他們面前。

  她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只想在郭淮心中留個好印象。

  一般在求偶過程中被拒絕的人,通常都會有一種報復(fù)心理,想要通過裝點自己的外在和實力來徹底在心理上擊垮對方,雖然這點顯得人性有些復(fù)雜和黑暗,但卻也比自然界里,那些求偶失敗后撒潑打滾的野生動物體面百倍。

  高高在上的人,只能憑借著虛偽地體面來維持著自己與原始動物的區(qū)別。

  看著她這身打扮,郭淮本能地蹙了下眉,暗暗打了個冷顫,但因為不想理她,所以便又悄無聲息地將視線轉(zhuǎn)了回來。

  李晨浩則不同,他看著蔣方一這身打扮,“嘶”了一聲,問:“你不冷???這數(shù)九寒天的,光著兩條腿兒亂撲騰?禮堂也沒這么熱吧?”

  蔣方一:……

  郭淮:……

  直男,直男無疑了。

  郭淮心里默默評價道。

  蔣方一本來準備了精彩的開場,穿著清純地白裙想要艷壓群芳,尤其是想讓郭淮刮目相看。

  一開始,她的計劃是完美的,她憑借著不俗地外表和精心的裝扮,一進場便收獲了很多人的目光。這些探究的、不懷好意的、審視的、厭惡的目光,通通編織成她的虛榮,讓她擁有前所未有的自信。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碰上了昨晚才見一面的郭淮屋里的那個女人!

  更讓她想象不到的是,那個女人明明穿著一身破爛到遠遠地都能看到的起著球的舞蹈服,依舊吸引了大半個禮堂的注目!

  包括郭淮!

  從他進門開始,他的眼神就沒怎么離開過她!哪怕是在跟李晨浩交談,他的眼神依舊似有似無地瞟向她!

  總是細微處最傷人。

  對自己,他何曾用過追蹤式的目光?

  于是她終于坐不住了,親手將自己打造的矜持高貴人設(shè)擊碎,她選擇主動出擊,既然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便是!

  可惜,山是沉默的,是冷漠的,不會回答旅人分毫。

  所以,郭淮對于她的種種行為,依舊選擇視而不見,不是故意視而不見,而是真的……看不見。

  為什么?

  因為他現(xiàn)在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宓鸞身上。

  宓鸞此時被臺上的兩個男同學(xué)一捧一逗的相聲吸引了全部目光,他們說的相聲改編自馬三立老先生的《逗你玩兒》,叫《大話逗你玩兒》,里面加入了不少大學(xué)生活的內(nèi)容,十分接地氣兒,逗得她眼角盛滿笑意。

  “這么好聽?”

  郭淮不理會蔣方一殷殷地目光,特意走過來跟宓鸞搭話。

  宓鸞被人打斷,抬頭看向他,只見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身上穿著統(tǒng)一的白色襯衣和黑色褲子,只是白色襯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肩上,豐神俊朗,一派風(fēng)流。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都是普普通通一件白襯衫,怎么他穿上就這么好看?

  她晃了晃神兒,將眸子垂了下來,連臺上的表演都不看了。

  郭淮見她抱膝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猶如一只鵪鶉,微微地挑了挑眉,問:“怎么了?你要想聽,元旦晚會結(jié)束了,我?guī)闳ヂ犝?jīng)的相聲去,怎么樣?”

  宓鸞垂著眸,輕輕搖了搖頭。

  郭淮好奇:“不想去?沒關(guān)系,我爸能弄到票……”

  “喲呵,封箱表演不去白不去?。」?,我去!”

  李晨浩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臉色鐵青的蔣方一。

  郭淮轉(zhuǎn)頭不耐地看著來攪局的二人,不客氣道:“你去?你去個腿兒!”

  “……”李晨浩眨眨眼,不明白這小佛爺又怎么了?

  還是一旁的蔣方一,陰陽怪氣兒地點出來:“喲呵,你這還瞧不出來呢?人家郭淮是不樂意讓我們當電燈泡,他跟女朋友一起看表演,有咱們什么事兒啊。”

  蔣方一知道郭淮最受不了陰陽怪氣的語氣,也最受不了別人說他重色輕友,她就是故意激他。想當初倆人還在一起,約會的時候,只要哥們兒來叫他,他必定隨叫隨到,在他眼里哥們兒才是第一位。而且他也不止一次跟她提過,只要不是什么紅白喜事的大事兒,他心中永遠是朋友第一。

  現(xiàn)如今,她用朋友來激他,就不信他不生氣,他只要一生氣,自己就抓到了話柄,再刺激一頓這個臭女人,簡直一箭雙雕!

  她覺得自己的計劃簡直天衣無縫,果然魚兒咬鉤,郭淮俊眉皺起。

  他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不客氣道:“對,你們能有自知之明最好!”

  蔣方一:……

  李晨浩:……

  此時,評審催場:“下一個,雙人合唱《愛我中華》,鋼琴演奏芭蕾舞《第一曲》準備!”

  宓鸞站起身來,默不作聲地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原本要自己提走,但郭淮卻眼疾手快,先一步接了過來,向前走去。

  她愣了一下,但還是抿了抿嘴跟了上去,但就在她抬腳的剎那,默默地說道:“我不是他女朋友?!?p>  一句話,讓三個人都愣住了,郭淮更是沒想到她能當著自己的面兒拆臺,一時之間一股麻筋兒從腳底板麻到了后腦勺,心中酸酸軟軟不知是堵得慌還是氣得慌,這種感覺可比郭峰賞他一巴掌鋒利,直接是帶著鋒利的刀刃破開他的胸膛!

  殺人不見血的小玩意兒!

  可剛剛“插刀”的宓鸞卻沒有絲毫愧疚,不管這幾人,走到郭淮身邊,一把奪過自己的包,掀開簾子,進了后場。

  郭淮來不及理會身后二人的表情,不服氣地追上她,問道:“喲呵,這是怕我擋你桃花運???這么著急跟我撇清關(guān)系?!?p>  他說這話帶著獨有的吊兒郎當?shù)你紤姓Z氣,聽起來一半玩世不恭,一半又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不禁內(nèi)心低啐自己一聲:呸!矯不矯情!你是怨婦嗎?!

  可宓鸞注定不能如他所愿,她平靜地說:“我確實不是你女朋友?!?p>  又是這種語氣,對他仿佛像個陌生人。

  郭淮長這么大,心里第一次有了計較,有了想要個說法的沖動,他問道:“不是,你說咱倆什么關(guān)系?”

  宓鸞想了半天,直視著他,說:“雇傭?”

  “……”

  這倒也沒錯,他確實花了大價錢雇了她……

  可不知為何,他這心里總是不痛快,好像被拋棄的秦香蓮,又像始終不得昭雪的竇娥,總之委屈啊,委屈,滿腹委屈更與誰人說?

  他只想跟眼前這個女孩兒說,可她那冷漠的一張臉卻又生生地冷了自己的心。

  看著她沉默著系鞋帶的側(cè)顏,宛如一幅著名的油畫,色調(diào)單一卻凝重,大紅色幕布,黑色舞衣,白色舞鞋,雪白膚色的人兒。

  歲月靜好,人兒烏黑的眼眸明亮又專注,心無旁騖,明明在系鞋帶,卻像是在編織美好。

  他還是心軟了,剛才又酥又麻盛滿委屈地心臟又軟地一塌糊涂,全塌成了豆腐渣兒。

  真是業(yè)障!

  郭淮暗恨!

  也算自個兒倒霉,二十郎當歲,正是燃燒青春,揮霍時光的時候,結(jié)果遇上了她,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誰能想到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徹底陷了進去。

  可郎有情妾無意,到頭來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一場空歡喜。

  還真是個業(yè)障!

  “咚!”

  郭淮正想著,手下沒個準頭,一聲激昂地鋼琴聲徹底將他從幻想中拉了出來,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坐在了鋼琴前,而宓鸞已經(jīng)跟著他指下的音樂聲翩翩起舞……

  只是,他這第一聲著實有些一反常態(tài),宓鸞一邊旋轉(zhuǎn)大跳時,一邊用眼神示意他,好像在問:你在搞什么?!

  他抿了抿嘴,換下吊兒郎當?shù)谋砬椋_始正經(jīng)地彈奏起肖邦的《第一敘事曲》。

  這次跳舞,宓鸞根據(jù)老師的指導(dǎo),轉(zhuǎn)換了一下幾個動作,這是郭淮從來未見過的。甚至其中還加了一個高難度的騰空后踢腿,落地后又緊接著旋轉(zhuǎn)兩圈。

  這已經(jīng)不是在考驗學(xué)生的表演能力了,老師給她加的這幾個動作,足以讓她成為當晚最閃亮的明星了!

  但郭淮因為也沉浸在鋼琴演奏中,除了她新加的那個動作感到震撼外,其余動作他都來不及欣賞。這首曲子他雖然從初中練到大學(xué),但這不代表他坐在臺上不緊張。

  熟能生巧,可熟練無法治愈緊張,它只能緩解,充其量給你多一點心里安慰。再加上,他從小到大雖然調(diào)皮搗蛋,但絕對不是個處處喜歡拔尖兒出風(fēng)頭的人,這次表演要不是能跟宓鸞搭檔,他是死都不會上場丟人現(xiàn)眼的,所以他表面看起來淡定沉穩(wěn),實則內(nèi)心緊張的不行,手掌都開始出汗。

  不過宓鸞跟他就完全不一樣了,平日里喜歡穿一些黑色、灰色和褐色衣服的小女孩兒,上了臺好像渾身發(fā)著光一樣,舉手投足都是王者氣場。

  她就像舞臺上的女王,將所有觀眾和看客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而后再讓他們的心隨著她的動作和表演喜、怒、哀、樂,短短幾個動作便將所有人的情緒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就是天生的舞者。

  郭淮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她前舍友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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