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我了?她主動吻我了?她剛才...”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他如夢初醒般伸手觸摸著自己的雙唇。
“我不是在做夢?我沒有喝醉,我...”他又驚又喜自言自語并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臉。
“不是在做夢,真的不是在做夢,這個吻代表什么?代表什么?”他興奮的穿上睡袍起身下床,片刻之后卻又不安的坐了回去。
“傻子?什么意思?難道...”浴室里傳來吹風機的聲音,他再次起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浴室門口徘徊。
浴室的門重新開啟,她歪著頭撥弄著半干的長發(fā)走了出來。
“沫,沫沬”潔白如玉的臉頰及修長的脖頸處還掛著水珠的她美得讓人窒息,他不知所措擋在她面前,他想確認心中的疑惑。
“怎么了?不用去公司嗎?”她柔聲細語仰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是裝滿了無數(shù)小星星。
“不用...”他下意識的搖頭,目光忍不住在她紅潤的唇間停留,她下意識的眨了眨眼,臉頰浮出一抹淡淡的紅暈。
“沬沫...”他鼓起勇氣低頭覆住她柔軟嬌嫩的唇,她沒反抗也沒掙扎。
他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這一刻他明白自己終于等到她了。
“等等,再等等,等...”她在他解開她的睡袍將她小心翼翼抱上床時緊張的喚他。
她還不能結婚。
她還有太多的事沒完成。
“不,我不...”他含淚再次將她紅潤的雙唇封住,掌心滑向她如絲綢般細膩柔滑的身體。
“霆曄...”她閉上眼睛在他忘情的親吻和撫觸中沉溺。
“沬沬,沬沫...”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她驚詫的睜開雙眼然后一把將他推開翻身起床抓起電話。
“沬沫...”他如夢初醒般柔聲喚她,她沖他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后將電話接通。
“喂,肖隊,我是夏沫”她的聲音干脆利落。
“夏警官,出事了,馬上趕到新大街十四號”對方的聲音同樣干脆利落。
“收到”她快速將電話掛斷后裹緊睡袍抓起禮裙沖進衛(wèi)生間。
“我陪你去,車上有平底鞋”他在她走出衛(wèi)生時穿好衣服。
“你留下,車鑰匙我自己到總臺取”她斬釘截鐵的拒絕。
“夏沫”他緊追在她身后。
“閉嘴”她扭頭沖他一聲怒吼后頭也不回跑出房間,他驚詫的怔在原地。
片刻之后他奔向窗邊,看著她飛奔向車的方向,快速的打開車門,進入車內(nèi)稍作停留后駕車絕塵而去。
他用力拍打著窗戶邊的墻壁,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想著她又要去面對血淋淋的場面他不禁心如刀絞。
如果幾年前沒有在支教的時候親眼目睹那起悲劇,她至少應該像杜若一樣每天穿著漂亮的衣服坐在閃光燈下。
按理說終于等來她的回應他應該高興,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卻只有心痛,想到幾天后她可能會去更危險的地方,他用力皺了一下眉頭后撥通夏云帆的電話。
“什么?你是說沬沬申請外調(diào)了?”夏云帆顯然很是驚訝。
“叔叔您不知道嗎?我以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沒聽她提過,霆曄,這件事先別告訴你阿姨,沫沫留在身邊她每天都提心吊膽,這要讓她知道還不得急瘋了”夏云帆的聲音充滿了憂慮。
“知道了叔叔,沫沫絕對不能調(diào)過去,那邊的冶安您應該比較清楚,近幾年多少起轟動全國的大案子至今還沒破呢”他顧不上被夏沫埋怨的風險,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她。
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她父母身上。
“交給我吧,晚上要是有空來家里吃飯,你阿姨今兒休息,我也不用值班”夏云帆的聲音恢復平靜。
“好的叔叔,晚上見”他依舊眉頭緊鎖。
夏沫到達目的地時現(xiàn)場已經(jīng)拉起警戒線,外圍不少居民交頭接耳。
“夏警官,肖隊讓我來迎你”一名二十四五歲的男警迎了上來,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微微一怔。
“沒來得及換,發(fā)生了什么事?”她邊隨著他往里走邊詢問。
“一名女子在衛(wèi)生間割腕自殺”男子邊說邊遞給她一副沒開裝的手套。
“割腕自殺?肖隊怎么說?”她邊將手套打開戴上邊問,腳下速度加快。
“肖隊也剛到不久”男子走到案發(fā)門口便停下腳步。
“肖隊,什么情況?”她俯身將鞋套上袋子后快速跑到衛(wèi)生間門口。
“從地上的血跡來看死亡時間至少在兩天前”一名三十歲左右,高大魁梧的男子邊勘察現(xiàn)場邊回答,扭頭看見她后微微一怔。
他是夏沫的上級,刑警隊長肖雄。
“誰報的警?”她一臉嚴肅盯著女子的臉。
“房東,你怎么看?”肖雄起身給她讓出一個位置,她沒說話而是蹲下身子認真觀察女子。
“不是自殺,衛(wèi)生間也不是第一現(xiàn)場”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
“怎么說?”肖雄嘴角微微上揚并向她投去欣賞的目光。
“死者指甲里有人體的皮膚,如果沒猜錯兇手身上應該有抓痕,另外從死者的面像上看應該是窒息而死,所以兇手應該是將她殺害后再移到衛(wèi)生間制造割腕的假象”她邊說邊伸手輕微的動了一下死者的頭部。
“您看,有勒痕”她指著死者左邊耳朵的后方微微皺眉。
“分析得有理,可第一現(xiàn)場會在哪兒呢?”肖雄俯身看了看女子的脖子后同樣微微皺眉,她快速的起身朝別的房間走去,攝影師將鏡頭追著她的身影。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房子里的每一個角落,最后在左邊的小臥室停留。
“怎么了?”肖雄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干凈整潔的床后微微皺眉。
“第一現(xiàn)場就是這張床”她一臉肯定指著面前的床。
“怎么說?”肖雄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
“整個房子里都充斥著濃濃的霉臭味,其余的房間都臟亂不堪,唯有這個房間異常的干靜整潔,明顯兇手離開的時候整理過,等等,不對...”她突然一臉驚詫。
“怎么了?”肖雄的臉色也突然嚴肅起來。
“不,不...”她驚詫的盯著地板,然后轉身朝廚房跑去。
“夏沬...”肖雄一臉不解的追了過去,守在門口的那名警察也將頭探了進來。
她一聲不響的接了一盆水后端出來用力的潑到臥室的地上。
“保護現(xiàn)場”肖雄一聲驚呼,但片刻之后便怔在原地。
“怎么會?”他盯著滿地的血水不停搖頭,攝影師同樣驚得目瞪口呆。
“還有一個死者”夏沫的話讓所有人都無法置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干靜整潔的床鋪下面一定也有血跡”她一臉肯定,肖雄看了她一眼后小心翼翼的貼著沒有血水的地方走到床前伸手將床罩揭開。
一層。
兩層。
現(xiàn)場所有人的目光越睜越大。
“新大街十四號請求支援”他看著滿床墊的血漬拔出一個電話。
片刻之后扭頭看向夏沫。
眼底藏著的東西無法形容。
顧霆曄一直沒離開酒店。
“外面拉起了警戒線,聽大家議論說是死人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派去打聽情況的人說的情況讓他坐立難安。
他不想讓她面對那些血腥的場面,在他心里她一直是嬌嬌柔柔的小女孩啊!他只想要她做他的小公主。
可他根本就無法左右她的任何想法和決定,就像現(xiàn)在,怕打擾到她辦案他連一個電話都不敢打。
“聽喬經(jīng)理說昨晚沫沫住在酒店了?兒子,媽媽是不是該為你們準備新房了?”張麗敏的聲音里滿是驚喜,他的心更亂了。
“媽,晚上夏叔叔邀我去家里吃飯,所以可能不回去了”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好,沫沫不忙的時候帶她回來”張麗敏的聲音充滿了喜悅,他答應一聲后將電話掛斷。
“林助理,你去商場給我挑一些禮品,要最...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你來酒店接我”他決定早一點去夏沫家。
早點征得她父母的同意將她娶回家,然后用愛將她“圈”起來。
他迫切的想要這樣做。
下午四點半左右。
他擰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出現(xiàn)在夏沬家門口。
“你叔叔原本是不值班的,但臨時出了個大案子可能得晚些回來”趙蔓蕓微笑著將他迎進屋后開始沏茶倒水。
“大案?沫沬有來過電話嗎?”他禮貌的起身接過茶水。
“沒來,不過你叔叔說上午見到她了,估計早回來不了”她一臉心疼。
“您知道是什么案子嗎?阿姨”他用力皺著眉頭。
“好像是兇殺案,聽說死者還不只一個”趙蔓蕓一臉擔憂。
“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沬沫回單位了嗎?”他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不是沒接就是匆匆掛斷,他心里發(fā)慌。
“應該是和肖隊一起走訪,你先坐著看會兒電視,我去準備晚飯”她微微一笑后起身。
“好的阿姨”他站起身來點了點頭。
“我在家,阿姨在做飯,我去單位接你下班好嗎?”知道她很忙,可他還是想試一試。
他想直接去單位,
又擔心她走訪完就直接回家。
“不用了,你不用擔心我了,回見”他從她的回復里感覺到了不耐煩。
“好”簡單回復之后他再度陷入深深的擔憂。
“男朋友?他很愛你”正準備開車門的肖雄扭頭看向她,從一整天她接電話和掛電話的頻率不難判斷出現(xiàn)在這條信息的內(nèi)容。
“???哦,嘿嘿...”平常一本正經(jīng),一臉嚴肅的頭兒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她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房東的話你怎么看?”肖雄將話題轉向案子并伸手護著她上車。
“根據(jù)房東提供的線索,死者并不是租客,那租客哪兒去了?女子為什么會死在他租住的房屋內(nèi)?會不會是他殺了女子然后外逃?”見她沉默不語,他一連提了好幾個問題。
“那另一位死者怎么解釋?”她依舊若有所思。
“你是怎么斷定還有一名死者的?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那么干凈的地板上會有血跡?”他一臉好奇放慢車速。
“就因為干凈??!女子是窒息而死,反抗時最多將床弄亂,他整理床就好了,為什么要將地擦得那么干凈?”她的聲音有些疲憊。
“那可能是女子的血跡啊!”他扭頭看了她一眼后快速將目光移開。
“哎呀!女人手腕上的刀口明顯是到了衛(wèi)生間才割的嘛,在床上割還得處理,除非兇手是傻子”累了一天感覺又累又困,她顯得有些不耐煩并習慣性的嘟起了嘴。
他微微一怔后繼續(xù)開車。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見他突然沉默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笑而不語。
她也不再說話。
“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換身舒適的衣服好好休息吧!一切等明天血液和現(xiàn)場采樣化驗結果出來再說”片刻之后他再次開口,聲音異常的溫柔。
“不好意思,早上太急沒來得及換衣服”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禮服后伸手撓了撓頭。
“衣服很適合你,很美”他嘴角微微上揚。
“謝謝”她一臉尷尬笑了笑。
車速依舊很慢。
她將頭靠在椅背上并扭頭看向窗外。
“直接送你回去吧,車明天你再到單位開”許是看出她的疲憊,他小聲建議。
“好”一陣困意襲來,她緩緩閉上眼睛,他放了一首輕音樂后稍稍加快車速。
“到了,明...”將車停穩(wěn)后扭頭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他快速脫下外套小心翼翼給她蓋上,目光落在她臉上時他快速移開,片刻之后又忍不住再次回頭。
多年前他來這座城市參加工作時她還是大家眼里的“天使”,他每天下班后打開社交平臺就能看見關于她的動態(tài)。
照片,視頻,很多感動人心的故事。
只是他沒想到她也會報考公大,這些年母校公眾平臺上關于她的消息更是鋪天蓋地。
搏擊高手,射擊冠軍,辯論冠軍,學生會主席,心理部副部長,刑偵小神探...。
她打破了他對女孩子所有美好想像的極限。
努力變強,等著她畢業(yè)然后將她“要”到自己手下,是他活了這么多年唯一的私心。
但他只能故作冷漠,因為年齡的差距,更因為她身邊已經(jīng)有了合適的人。
全世界都知道那個人是她的守護神。
“肖隊?我說老遠看著像你的車”剛從局里趕回來的夏云帆伸手敲了敲車門,目光落在女兒臉上時微微一怔。
“夏局,我們一起走訪,順路送她回來,估計太累了...”肖雄輕輕打開車門并小聲解釋。
“謝謝,正好有事找你,沫沬她申請外調(diào)是真的嗎?”夏云帆一臉擔憂。
要不是知道他忙案子早問了。
“您知道了?她再三要求保密所以...”肖雄伸手撓了撓頭。
“這孩子她怎么想的?手續(xù)走到哪一步了?”夏云帆用力皺了一下眉頭。
“估計就這幾天吧,夏警官她對全國各地的性侵少女案特別上心,剛到單位時就托我調(diào)了數(shù)據(jù),估計是看了云南那邊的幾起案件所以才決定過去”肖雄同樣一臉憂慮。
如果不是經(jīng)不住她再三央求他是不可能幫她的,她太美好,比起大部分女孩子更容易讓人動心起念。
“我一猜就是這樣,幾年前的那件事對她影響太大了”夏云帆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她那個不到十二歲的女學生嗎?案件我也看了,簡直是人神共憤”他將目光投向車里的夏沫,眼底寫滿了心疼。
“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我怕她媽媽無法接受”夏云帆一臉擔心。
“那邊很期待她過去,已經(jīng)來好幾次電話了,夏警官她很有辦案天賦,在學校的時候已經(jīng)出名了,部里也不只一次希望她能上調(diào),只是她一直推辭”他再次將目光投向車內(nèi)。
“一會兒我和她好好談一談吧,我和她媽媽的意愿都是希望她能留在身邊”夏云帆一臉心疼將目光投向熟睡中的女兒。
他從未想過讓女兒做警察,更加沒想到女兒在偵察方面會這么有天賦。
這些年她一直是學校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還沒畢業(yè)公安部就點名要她,他即感到驕傲又擔心。
刑偵就預示著要時刻奔赴第一現(xiàn)場,做了二十幾年的公安工作,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