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著跑了?”白衣公子哥對江莽停下來不遮遮掩掩的動作很是不解,以為還會先來一場饒河追逐的好戲。
“因為你這個樣子很是欠揍。”
江莽沒說謊,他確實這么覺得,那么高高在上表面翩翩公子的形象他在那里見過許多,他不是那個爛好人會說一些不遷怒無辜的蠢話,他現(xiàn)在恨不得要面前那個人跪地求饒,就像他以前被那些人要求的一樣。
“莫不是瞧我太過英俊,心生妒忌了?”白衣公子輕笑一聲,那眼神中的小俏皮足以惹得許多女子甘愿沉醉其中。
“對啊,恨不得讓你和我一樣,狼狽的像條野狗?!?p> 這處本就幽靜,晚上又因為江莽鬧出的那些事,使得原本這里應該有不少癡男怨女互訴衷腸,耳鬢廝磨的地方,竟然沒有一個觀眾。
視線不太好,不過對這二人來說都沒有影響,畢竟三流武者的五感都比常人要來的靈敏。
所以江莽說完,身形就已經(jīng)沖了上來,白衣公子手中閉合的桃花扇擋住了江莽直來直去的一拳,又快人一步的一腳壓住江莽想要踢過來的左腳。
江莽隨后很是沒有頭腦的一招,拿額頭去撞白衣公子的額頭。
那白衣公子臉色一惱,另一只手含怒一擊將江莽擊退:“你到底會不會武功,哪有這么把罩門袒露出來的?!?p> 沒打架的人才會以為拿腦門碰撞會是兩敗俱傷的殺招,何況他還沒有束縛住白衣公子的其他部位,剛剛要不是白衣公子收了內(nèi)力,恐怕江莽已經(jīng)暈死過去了。
繞是如此江莽也不太好受,額頭已經(jīng)泛出鮮紅,白嫩的臉上這一片紅極為顯眼,搖晃了兩下后站定身:“之前利用了你,打架的時候不想欠著人情,接下來我出手就會暢快了?!?p> 江莽將左手藏著的弩箭就這么丟下,之前在河中的試探就知道眼前這人內(nèi)力至少不是笑面虎可以相比的,甚至比他痊愈后還要厲害不少。
如果要拼個你死我活,這弩箭就會刺穿白衣公子的心臟,幸好在最后關頭收了力,不然就真是個雙輸?shù)木置妗?p> 江莽從來不會拿生死給別人戲弄,那種感覺很不好受,所以在必死時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以死換傷。
“你有病吧?!?p> 白衣公子很不理解,這人想干嘛?哪有這么打架的,就算是生死爭斗,不是也應該慢慢周旋以求生機嗎?哪有一上來就求死的。
江莽笑了笑,剛剛那一套一心求死的打法是他差點殺了那個最恨的人的殺招,那時候還沒開始練武,所以藏在袖子里削的尖銳的木刺最后也沒能派上用場。
這次也是,不過那次是沒力使出來,這次卻是不想就這么使出來。
“我當然會打架了?!?p> 江莽心道,額頭上的血液流到眼睛里,卻絲毫不能影響到江莽。
江莽抬手,上前近身,左手掌,右手拳,左手將白衣公子的左手劃開,右拳已經(jīng)隨后打到那把桃花扇,力達拳背,輕易就將扇子打飛。
不過就在這拳要打到白衣公子的下顎時,白衣公子身影一頓,速度遠超之前,讓這拳落到了空處。
“嘖嘖,嵩陽寺的羅漢十八打,陰樂派的鬼影身法,還好把你這傻徒弟一起拉了過來,果然看見了你那小情郎和別人打情罵俏呢?!?p> 遠處觀察著這邊打斗的師徒二人,徒弟目盲,所以師父就在一邊講解。
“你那小情郎的十八打練的不到家,不過對方那個鬼影身法的也欠缺些火候,應該就是那陰樂派老鬼的女兒了,怎樣?要不要下去捉奸。”
目盲少女雖然看不見那邊的情況,不過聽力很好,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那人的脈搏加速,應該是用了全力了,而那對面那人雖然一開始呼吸有點雜亂,不過很快就平息了下來,看起來應該是逐漸適應了那人的進攻節(jié)奏。
“真不愧是有稱聽風不聽聲,見影不見人的身法,把你那小情郎耍的團團轉?!?p> 那邊江莽確實打到現(xiàn)在還沒真正遞出一拳,雖然起勢兇猛,不過很快就難以存進,馬上就被白衣公子找到破綻,兩掌換了半拳。
江莽后退幾步,從地上拿起白衣公子丟掉的桃花扇,一手把住扇身,余下的幾成氣力基本都用了過去。
白衣公子本來想抓住扇子的另一頭,比拼內(nèi)力的話,即便對方占了先手也不會輸,可是在那扇子逐漸逼近的時候,突然心中生覺不對,運轉身法躲去。
“大韋陀杵?這小子還會嵩陽寺的其他絕技,他不會真是嵩陽寺的俗家弟子吧?不過打不中也沒用,不對……”
在美婦還沒說完的時候,江莽手中的扇子轉移方向,直直刺向白衣公子的心臟。
“完了。”白衣公子心道,只能勉強運轉起內(nèi)力形成外罡抵擋一二。
可江莽這招可是嵩陽寺絕技中破除罡氣的典范。
以點破面,勢如破竹。
那外罡并沒有抵擋多久就應聲破碎,只是那原本去往心臟的扇子擊向了白衣公子的左肩。
白衣公子倒飛回去,同時指變換成掌,回了江莽一掌。
白衣公子捂著左肩,已經(jīng)微微隆起,想來傷的不輕,不過那邊倒地的江莽被最后襲向胸口的一掌弄得也不好受,吐出一口鮮血,看出來白衣公子沒了戰(zhàn)意,也不進攻了:“可痛快了?”
“你怎么看出我身法的變步的?”
“我說我也會,你信也不信?”
“鬼才信?!卑滓鹿臃藗€白眼,臉上的病態(tài)白竟然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可惜江莽沒看出這一點。
白衣公子看了眼江莽手里破爛不堪的扇子,也沒說什么,就這么離去了。
江莽在白衣公子走了很久,才在原地晃了兩下,倒了下去。
“小看你那小情郎了,還以為要被戲耍,沒想到那陰樂派少主從一開始就被看穿了身法,前面還不惜動用耗費大量體力的羅漢十八打來讓他放松警惕,最后才能用大韋陀杵一錘定音。”
美婦看了看躺倒在地上呼吸越來越微弱的江莽,繼續(xù)說到:“不過還好那小子也投桃報李的收了力,才讓陰樂派少主將更具殺傷力的指法變?yōu)檎品?,算是小勝。哼,不分生死有什么意思,我就說他們在打情罵俏?!?p> “師父,好像有人要來了,把他帶走吧?!?p> 美婦拉住了就要下去救人的傻徒弟,拍了拍徒弟的額頭:“傻丫頭,今天就讓你看看你的那個小情郎是多么可怕的一個人?!?p> 周品之前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就是想等時機過來漁翁得利,只是沒想到打得快,平息的也快,聽那邊的心跳聲,應該是一死一傷,傷的那個走了,死的那個只剩一口氣了。
“希望還能喝口湯吧?!睔⑷嗽截浀氖聝核⒉簧僮?,今天因為慶陽河的事情專門過來看看,沒想到很快就沒了動靜,幸好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沒有無功而返就行。
周品先在不遠處觀察江莽的情況,直到徹底沒了氣息才走過來,而且還施針射去江莽心口的一處穴道,這穴道只要人沒有失去知覺就會奇痛無比。
見江莽沒有一點動靜,那人走近已經(jīng)沒了呼吸的江莽身邊,俯下身來,就在身形下來的一瞬間,一支弩箭就已經(jīng)抵住了那人的喉嚨。
“再動就死。”江莽起身,眼神狠厲,全然沒有虛弱的跡象。
“大爺,別。”那人抖了兩下,強行讓自己穩(wěn)住身體,畢竟那支弩箭已經(jīng)蹭破了喉間的皮膚。
“我問你答?!?p> “好?!?p> 那人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被那支弩箭刺破了喉嚨,倒下去之前一臉驚恐的看見了輕松將心口那根針拔出來的一幕。
“還好沒毒,做這行的就不要太輕信拿捏你性命的那人的話?!?p> 手法這么熟練,身上沒穿官服,應該是摸尸的慣犯。
不過是不是都一樣,他射向心口那個穴道的時候,他就注定要死了。
“不惜以身犯險都要把想占便宜的人弄死,那人也是蠢,心口那個穴道不是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射其他的死穴說不定還能逃得一命。”
美婦看了看漸漸離去的江莽背影,戳了戳傻徒弟的額頭:“如果你沒有胳膊肘往外拐的欺騙師父的話,那小白臉才和你說了幾句話,就想到了運用龜息功和學了點皮毛的無息訣來收斂自身的氣息,那已經(jīng)很可怕了?!?p> “說不定他原本就會呢?”李千亦問到。
“那他一開始看到我就跟見了鬼一樣,從那時候開始就在偽裝不知道這種隱蔽秘法,那不是更可怕?”
李千亦有點傷心,原來那人的心聲也會騙人。
江莽在慢慢走出去之后,在隱蔽處回頭看了一眼那對師徒站立的地方,準確的說看了一眼不仔細看都看不清楚的她們頭上的白點。
同一次虧我可不會連吃三次。
通過阿雪的引路,江莽安全回到了山水樓的樓頂,輕手輕腳的從大開的窗口回了房間。
江莽回想今日看見的幾人施展的武功:“無息訣,飛花探手,鬼影身法,一樂指。”
從無息訣開始,由呼吸到心跳,這可不是先前那個半成品,而是真正無聲無息,近在眼前遠在天邊。
飛花探手,身在原地卻能夠抓去不遠處的東西。
“可惜沒有那么厲害,只能勉強能拿到三尺之內(nèi)的東西,聊勝于無,那人遠隔七尺還能快若閃電,師徒都不簡單,這次能全身而退實屬僥幸了,這慶陽城水還真的深不見底。”
這些招數(shù)我老早就學會了,只是從未深究,邊打邊學,輕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