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今子在體內專心調動心田的力量,而此刻正躺在床上打盹的大漢卻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發(fā)現(xiàn),莫今子身周的靈氣開始有了一點輕微的波動,這一絲波動,同樣是微不可查,然而,大漢卻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微一皺眉,眼睛睜開一條縫,眼珠子斜了一眼莫今子的方向,從他這個位置看過去,是無法看到莫今子的。
但他能夠清晰感知到莫今子身體周圍那一點微不可察的靈氣紊亂,以莫今子的修為,當然無法對天地靈氣做到什么影響。
“這小子,竟然真就準備蠻干。”大漢心里嘀咕一句。
而此刻的莫今子,還是在和體內的心田做斗爭。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真從心田那個吸引力極大漩渦中牽引出一毫靈氣來。
“呵,管你再硬的鐵公雞,不一樣還是被我拔下一根毛了?”莫今子心里不可避免的冒出得意的想法,他不能不得意。
現(xiàn)在再瞅體內的心田,已經沒有了剛開始那種神圣不可侵犯的膜拜感,反而多了一點輕蔑,不管這玩意如何不可逾越,它始終不過是自己修煉出來的罷了。
誰是爺?他莫今子才是爺。
莫今子小心翼翼的牽引著這一絲薄如蟬翼,形如輕煙的靈氣在體內游走。
他想看看,靈氣是否對身體或者精神有所裨益。
然而,擺在眼前的現(xiàn)實是,他的這個想法落空了。
這一絲被他的身體過濾,再被心田提煉的精純靈氣,并沒有給他那種使他精神一震,周身毛孔舒爽的感覺。
他敢確定,如果沒有他的心神牽引,這一絲靈氣不是在體內橫沖直撞,就是再被心田漩渦給自動卷進去,最終成為心田的一點組成部分。
雖然他修煉已經有了一些時日,但他的心田依舊像個剛出世的嬰兒一般脆弱,現(xiàn)在被強行抽離了一絲精純靈氣,整塊心田已經有了一點薄弱的跡象。
按他估計,如果不打坐恢復,他最多再能抽走兩絲精純靈氣,就已經是他脆弱的心田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然而,這并不是他現(xiàn)在該去發(fā)愁的事,也不是他此刻在思考的。
莫今子此刻正緊緊的盯著這一絲精純靈氣。
他在想,他應該怎樣才能將這一絲靈氣用于淬煉體魄,這也是他將靈氣抽離心田的目標。
他甚至在思考,他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如果人人都像他這樣修煉,那還玩?zhèn)€球,與其枯坐著重復這種賣力不討好的修煉,不如在床上陪老婆來的香噴噴。
莫今子不是沒有嘗試過用外界的靈氣去淬煉肉身,從而達到煉體的效果。
可每一次運轉鴻鵠刀決,能夠進入體內的靈氣都被那心田給吸收過去,根本不給他煉體的機會,所以,他才想出這么個餿主意。
莫今子正在苦思該怎樣才能讓身體將這絲精純靈氣吸收的時候。
心田莫明奇妙大發(fā)神威,旋轉吞噬的速度陡然加快。
快到他不得不收回思緒,而去專心和心田拔河,莫今子不情愿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抽離出來的精純靈氣被心田吸回去。
心田也何嘗甘心本就和它融為一體的精純靈氣就這么被莫今子強行剝離出去,死咬住這一絲精純靈氣不松口,看情形是鐵了心要將本就屬于它的靈氣再給吸回去。
這一人一心田是斗的歡快活潑,可就苦了夾在中間被雙方撕扯的精純靈氣了。
現(xiàn)如今的心田就像是新生的嬰兒一般脆弱,那么這一絲從心田內被強行抽離出來的精純靈氣,就更是脆弱了。
在雙方的爭斗夾縫中,這絲精純靈氣只堅挺不到一息時間,就被扯的支離破碎。
然而,它的破碎并沒有換來雙方的停戰(zhàn),反而使正在互吸的雙方加大了對它的控制力,四處收集已經支離破碎的精純靈氣。
而這一些已經碎的亂七八糟的靈氣就這樣被雙方的引力拉扯的在體內四處飄散。
就在這時,奇怪的一幕發(fā)生了,當這些支離破碎的精純靈氣靠近莫今子的經脈和血肉時。
他的經脈竟然止不住的顫動,仿佛愉悅至極,如果被精純靈氣接觸到的經脈能夠發(fā)出聲音,那此刻它們一定能夠舒爽的發(fā)出呻喚來。
而他的血肉更是直接,精純靈氣所飄至的血肉如嬰兒的小嘴吸吮母乳一般輕微的蠕動著,將這些可憐的殘破靈氣吸收掉。
當這些靈氣被一點點吸收進經脈與血肉中后,心田的吸引力也幾乎同時消失。
直到現(xiàn)在,莫今子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結束了,他為煉體期所踏出的第一步,終于結束了。
如果以后,他每次都得這樣來修煉,那么,他覺得自己的修煉一途,將是舉步維艱。
越想越沮喪,越想越悲觀,他的內心猛然間升起一種本能的恐懼,他想放棄,他就想做一個凡人,單純的過完一生,平凡而又平淡。
心神回到腦海中,現(xiàn)在的莫今子,面臨著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他此刻正被一種空洞的饑餓感充斥著全身,對,全身,不僅僅是他胃中的食物被消化掉后所傳達出來的饑餓,而更多的是他全身血肉經脈所發(fā)出的饑餓感。
那是一種貪婪的,欲求不滿的欲望。
這使他感到興奮而又沮喪。
興奮的是他現(xiàn)在真想全身心投入到如饑似渴的修煉之中。
沮喪的是,剛才和心田一番拳拳到肉的搏斗,已經使他疲憊不堪。
莫今子睜開眼,天已經黑了,幸運的是,屋外掛著一輪圓月,使這片黑暗,不至于那么使人感到絕望。
“飯在外面,自己出去吃?!?p> 莫今子剛一睜眼,大漢的聲音就傳進他的耳朵,還是和往常一樣,如鋼鐵般堅硬。
大漢說話,仿佛就只是為了說話而說話,不帶有絲毫情緒。
“哦?!蹦褡与S口回答大漢一句,就起身朝屋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莫今子腳步一頓。
他猛然發(fā)現(xiàn),他腹部的傷口仿佛沒有那么痛了。
掀開衣衫,莫今子滿懷著驚奇的心情往傷口處望去,傷口已經停止流血,甚至周圍不是很嚴重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痂。
“唉,看來這次煉體的效果也并不是很明顯嘛,我還以為已經痊愈了呢。”莫今子心中有些失望想著,盡管他對于現(xiàn)在的結果已經頗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