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緩緩散去,整座高塔這一層之上已經(jīng)全部坍塌,只剩下邊上的幾根石柱還矗立著。
最令人稱奇的是,哪怕頂層已經(jīng)不存在,上一層的藍色法陣居然完好的懸浮在原本的位置。
而這一層的法陣中間,被方形水塊擠壓的不成人形的空像枯萎的樹苗一樣晃蕩著。身上的血,不斷的從全身上下的傷口中流出,
方形水塊突然崩壞,就像破掉的氣球一樣炸開。水汽四散,漸漸匯聚成一個人形,雅各亞現(xiàn)出本體。
派蒙看到這情況一驚,立馬躲到邊上的一塊石塊后藏起來。
“應(yīng)該沒事吧?”派蒙焦急的在手機上飛快滑動起來。
雅各亞看了眼面前的空,抬頭看向自己胸口。身上的鎧甲胸口,又多了一道紫色裂痕。右手輕輕撫過新出的裂痕,雅各亞再度看向空手中的那把紫色短劍。
“這劍絕對有問題……”
正說著,空腳下的那些流出體內(nèi)的鮮血,再次開始回流??盏纳眢w像是壞掉的木偶一樣,慢悠悠的展開。身上的血肉一點點膨脹起來,就像是泡發(fā)的干貨吸足了水分。
不過一會,完好無損的空就這樣站在法陣之上。手上的短劍劍脊上,紫色的光芒幽幽閃著光。
“果然是劍的緣故……無限復(fù)活還是……”雅各亞正在思考時,突然一道紅光沖擊過來,下意識一閃。
滋啦一聲,從水影定型的雅各亞立馬低頭一看,胸口的裂痕又多了一條,新的那條劃過舊的兩條痕跡,留下了一個像是戈字的痕跡。
怎么會!雅各亞心中大驚,但是沒等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那道紅光再度沖向了他。
這一次直接化作流水,唰的一聲急速移動起來。
怎么會這樣,連速度都要被他追上了嗎!
雅各亞看到后面的紅光像是火矢一樣,追在自己的后面。而那紅色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空。
只不過,此刻普通人的眼中可能看不到空,只能看到一到紅色火光。
就這樣,一藍一紅兩道光影在這一層上飛速的掠動,展開追逐。
當?shù)囊宦?,然后又是當?shù)囊宦暋.敭數(shù)穆曇?,不斷的響起?p> 一開始這當當?shù)倪B續(xù)聲響中間的間隔,大概有個七八秒,過了一會兒后間隔只有三四秒,再過一會,甚至已經(jīng)不足一秒。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嘭的一聲,藍色光影嘭的撞上了石柱,紅色光影劃過藍色光影后,空的身影直直站立在原地。
握劍的手垂在身側(cè),整個人像是個木頭一樣直挺挺的站著。身上的紅光,依舊閃耀著,之前閃著紅色瞳孔的雙眼,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紅色,眼白也已血紅。
撞在柱子上的藍色光影,這才定型。雅各亞上身抖動著,左手的藍色刀鋒已經(jīng)斷了一截,而他胸口的藍黑鎧甲已經(jīng)近乎完全破裂,大咧咧的露出內(nèi)里的藍光長袍。
“啪嗒”一聲,雅各亞上身的藍黑鎧甲徹底碎裂,一片片掉落在地上。碎片與地面一接觸,就化作了無數(shù)飛灰。
極為熟悉的場面,可是現(xiàn)在的空并不能看到。
在現(xiàn)在的空的眼中,他看到的是另一番場景。
一個男人,正坐在木樁之上彈著琴,其身邊一位穿著長裙的少女靜靜的站在那彈琴男人的身旁。
兩個人的臉一片白光,空看不清。兩個人也沒有說話,只有琴聲在這大樹的樹蔭之下幽幽飄蕩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男人停手,琴聲漸止,長裙長女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而男人此刻才終于回頭,看著少女原本所在的位置,看了許久許久。
清風吹過,眼前的草原,大樹,像是沙一樣被吹走。
之前那長裙少女出現(xiàn)在眼中,在一大群人的歡呼聲中,緩緩走向一座精美的高臺。
少女站上高臺,緩緩捧起高臺上的一捧花球,開始翩翩起舞。她的舞姿極為優(yōu)美,令空陶醉,臺下的人群高呼聲連綿而起,不斷向舞臺投灑鮮花。
少女纖細而潔白的裸足在高臺上不斷跳躍,突然摔倒在舞臺之上。
她那潔白的裸足足底已經(jīng)血肉模糊,原來舞臺的地板上鋪滿了帶刺的荊棘。
空看到少女的腳傷,一陣難受。想要上去扶起那少女,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群看到少女的鮮紅的雙足,歡呼聲變的更大,手上的鮮花像是瘋了一樣不斷的想著舞臺上拋灑。
“你們快幫幫她!”空想要向前,但是被人群擠在外面,無法向前一步。
“你們快幫幫她!”空再度高喊,原本在歡呼的人群突然集體回頭,齊刷刷的看向他。
這些人依舊沒有臉,但是他們的臉卻不是白光,而是黑色的陰影。
刷刷刷的聲音,貫入耳朵,面前的人群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空往舞臺之上看了一眼,那少女還在癱坐在舞臺之上,白光的臉上卻能看到清晰的淚痕。
“你們……”空剛想說話,愣住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原來那些拋向荊棘舞臺的鮮花,并不是鮮花,而是一塊塊金燦燦的金幣。
呼的一聲,大風刮起,舞臺人群突然急速飛離他的視野。
空驚訝伸手,突然感覺到箭頭被人一拍。
他回頭一看,一個穿著歐洲中世紀戲服一樣的人站在他的身邊。這人收回拍肩的手,將手前伸,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拿著一把像是笛子一樣的長劍。
又一只手出現(xiàn),疊在了剛才那人的手上,這只手的主人,手上拿著一個壺。
兩只交疊的手又覆蓋上了一只手,這一只手的主人,帶著一個黑色禮帽。
黑色禮帽的那位,將一把像是琴的長弓遞給他??战舆^長弓后,那三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向前方,空也抬頭看去,在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座高塔。
之前那長裙少女正站在高塔之中,她的身邊,無數(shù)的黑色臉孔人正在撕扯少女的長袍。
頃刻間,少女身上的長袍已經(jīng)衣不裹體,碎成無數(shù)布片。而那少女卻不能喊叫一聲,雙手緊緊的握著。
少女任憑那些黑色身影在其身上摸索,舔舐,她依舊不為所動。緊握的雙手緩緩抬起,然后攤開。
一朵花,一朵白花靜靜的躺在少女的手心之上。
風吹過,白花被風帶起,飛向天空。少
女的目光跟隨著白花緩緩移動,而當白花越漂越遠,消失在視野之時,那少女突然奮起,推開身上的黑影,開始向著白花飄走的方向追逐。
“不要!”空大聲痛呼。
潔白的少女,沖開黑影的追逐,踏出了高塔,伸手向著那早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白花方向伸直了手。
可她什么都沒有抓到,就像是五根的落葉,墜向地面,砸出一朵美麗而殘酷的血花。
“讓我們最后演奏一曲吧!”黑色禮帽突然出聲,三個人都看向自己。
空將自己伸出的手收回,握緊了手中的長弓,將手搭在三人交疊的手上。
四個人,向著高塔走去,而之前那些高塔上的黑影已經(jīng)撲向了他們。
黑影如潮水,瞬間將三個同伴淹沒,不管同伴如何掙扎,最后都消失與黑浪之中。
而空自己,在黑浪中奮力游著,可是游了半天,除了黑漆漆的浪之外,什么都沒有看到。
突然,面前的黑色海浪突然裂開,就像是被切了一刀一樣,從裂縫中間飛出兩道藍光,像是剪刀一樣,絞向他的喉嚨。
血紅雙眼中的紅色突然收縮,身上原本泛濫著的紅光也一并收縮,空的心臟部位突然亮了起來,咚咚咚的心跳聲在腦海中不斷翻騰。
交叉的刀鋒,雅各亞的頭盔,頭盔上黝黑的兩個眼洞。
空抬手一擋,手中長劍擋住雅各亞的雙刀,嘭的一聲,震開雅各亞,一劍刺向?qū)Ψ健?p> 噗嘰一聲,手長短劍透過藍光長袍,貫穿雅各亞的身體。左肩和右腹則被對方貫穿,流出的血只向下流淌了一會,就倒流會傷口之上。
流回傷口的血碰到藍色刀刃,就像是火紅的鐵塊碰到水一樣,噗呲噗呲的開始冒泡。
“原來你的力量是來自……”被空長劍洞穿的雅各亞居然開始仰天狂笑。
“有意思??!有意思??!王子殿下,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對他如此好奇了!”
當?shù)囊宦?,空的腦袋重重砸在雅各亞的頭盔之上。嘴張開,牙齒猛的咬向頭盔的下沿。
咯吱咯吱,碎玻璃一樣的聲音響起,空咬下頭盔的一片,在口中咀嚼起來。
雅各亞身體顫抖起來,但是他的笑聲卻越發(fā)的響亮。說那是笑,些許也不太恰當,因為在高塔周圍的人聽來,是仿佛烏鴉叫一樣的怪異聲音。
雅各亞的身影漸漸變淡,變成了藍色的水影??諒堊煲灰?,水影啪的一聲變做了一灘水。
空愣了一下,然后唰了一下出現(xiàn)了雅各亞的眼前,還沒來及定型的雅各亞直接被空一劍捅穿,被打出了身形。
空的手一把抓住雅各亞早已潰爛的頭盔一捏,頭盔碎裂落地化成飛灰。
又是猛的向下一咬,空的牙齒咬住雅各亞脖頸上的藍光流質(zhì)護甲,嘶啦一下,將那藍光流質(zhì)鎧甲扯下一大塊。
一大片黑色粘稠液體像是血一樣從雅各亞的脖頸初飛濺而出,潑灑在空的臉上。
那些黑色粘稠液體在空的臉上開始冒泡,可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就消失不見。
看到眼前的這場景,雅各亞狂笑再起。
果然!果然!這力量,這熟悉的力量!
嘶啦,又一片藍光護甲被咬下,雅各亞任憑空撕咬,沒有逃離。因為他知道他的速度已經(jīng)沒有對方快了。
雙手攤開,下著的大雨突然停了下來。沒錯,雨點停了下來,就像是時間停止一般,停住了。
迪盧克一劍砍開奧古斯特的拳頭,閃身躲過對方的膝撞,和對方拉開距離。
迪盧克注意到了身邊的異樣,雨水停住了。
“前輩,這是……”琴的語氣有點顫抖,停住的雨滴太過怪異。
所有人,奧古斯特,愚人眾,甚至丘丘人都注意到了那些停住的雨點。所有人齊刷刷的抬頭,因為天上的云層正中,有一個漩渦一樣的東西在旋轉(zhuǎn)。
云層不斷的被吸入那漩渦之中,一道藍色的光影從高塔升起,沖向了那漩渦的正中間。
雨水,原本停住的雨水突然反重力的向上飛去。
自信,冷酷的迪盧克,仰望著天空,此時的他,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害怕。
藍光貫入云層漩渦的中間,旋轉(zhuǎn)的漩渦突然停止。然后反向開始旋轉(zhuǎn),向著四周鋪開。
漩渦中間,一個純藍色的人形緩緩降落。
那藍色人形在空中停住,上升的雨水,與鋪開的云層接觸,融匯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巨大的,覆蓋住古代廢都谷地上空的藍色幕布。
藍色幕布中間能看到水流在不斷的流動著,而這幕布也仿佛像是流水一樣,一上一下的涌動著。
“來吧,擁抱深淵吧!”雅各亞的聲音在古代廢都谷地上空炸開,那巨大的藍色幕布的一角開始移動,最后鏈接到了雅各亞的背部。
雅各亞右手一拉,將那藍色幕布一拽,藍色幕布開始移動,裹在雅各亞的身上一卷之后,超過四分之三的部分全部在雅各亞的身后飄蕩著。
從下方看去,雅各亞的背后,像是飄著一塊巨大的藍色披風。
“哇靠,這披風有點大的……”派蒙看著天上的雅各亞,驚嘆道。
低頭派蒙看向空,卻發(fā)現(xiàn)空正走向溫迪,手中的短劍已經(jīng)抬起。
“你來啦……”溫迪無力的抬頭,看向走向自己的空。溫迪看到了空洞無神的眼睛后,慘笑一聲。
“原來是在請我吃劍的啊……”自嘲的玩笑話沒未說完,空手中的長劍已經(jīng)刺入溫迪的左胸。
布里歐納克感應(yīng)到邊上有人,開始激射出電弧,空握著劍的右手被電弧炙烤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溫迪左胸中劍,還要被布里歐納克的電弧電擊,簡直慘的一比。慘的溫迪腦袋向后一癱,叫都懶的叫了。
所以,狗的路真的走不通嗎?
“救命啊!”溫迪突然放聲大喊!
躲在石柱后面的派蒙,一臉的焦急,手指在手機上飛快的滑動著,但是屏幕上只有數(shù)不清的綠色字符在飛速流動。
聽到溫迪的救命喊聲,派蒙急的要命,右手抬起狠狠的往手機上一砸。
“空!給我醒過來啊!”
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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