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血戰(zhàn)葫蘆谷(五)
顧誠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大口喘著氣,只覺嗓子干澀,頭痛欲裂,睜眼望去,自己剛好滾在一塊巨石后面,而旁邊卻正巧是剛一開始逃命的那名老道士,頭歪在一邊,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一切說起來漫長,實則只不過才過去一剎那罷了。
向著顧誠三人卷來寒鴉巨河,如今正在和厲峰、顧耳兩人戰(zhàn)成一團,不停有凄厲叫聲響起。
那顧耳也不知道是激活了什么法器,一層波波的光幕將他籠罩起來,雖然岌岌可危,但竟然將這第一波攻勢給擋住了!
厲峰看起來就凄慘多了,身上幾個防御法器,爆裂聲“嘭嘭”傳來,一個接一個的爆成齏粉,眼見就要撐不住一般!
顧誠四肢百骸宛若被重錘狠狠砸過一般,腦子里轟轟一片,伸手顫巍巍摸著胸口空蕩蕩的玉墜繩子,臉色復(fù)雜,心有余悸。
這玉佩是當年自己這身體原主母親留下來的物件,平日里看起來平平無奇,原以為只是留個念想??扇f萬沒想到會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被激活,還救下自己一命。
不過如今還不是細思這玉佩的事情,只聽到場上又傳來一聲巨喝。
“你是上陽家的寒鴉和尚!你這狗雜碎,今日我們兄弟與你不死不休!”
那邊環(huán)山四煞的紅臉大漢,如今也是臉上青筋暴突,雙目赤紅,嘶聲大吼道。
四人又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決然之意,大喝一聲:“起!”
只見四人前后錯落,一陣煙氣帶著爆裂聲騰空而起,煙霧慢慢消去,一條赤練巨蛇緩緩顯出身形,這巨蛇長了兩個腦袋,四只細長眼眸,泛著血意,一股暴虐戾氣席卷而來,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神魂都不由顫栗起來。
鋪天寒鴉鋪天撞擊而來,吐著寒焰,巨蛇眼中閃過擬人般的殺意,一口青黑色的氣流吐出,扭動身軀滾滾而去,與寒鴉殺作一團。
“哈哈哈?!蹦沁叞滓律宋⑽渡?,又發(fā)出一陣狂笑。
“原來是當年叱門家的余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p> “沒想到這六陽叱魔蛇竟然落在你們幾個小角色手里,叱門家真是活該滅絕!”
環(huán)山四煞聽了目眥盡裂,一邊轉(zhuǎn)動步伐,一邊操控者巨蛇向前攻去。
不過寒鴉和尚雖然嘴里大氣的很,但實際上臉色已然頗為凝重,手上動作不停。這寒鴉陰符河的攻勢,十停里倒有八九成都往環(huán)山四煞接了去。
場上剩下的顧誠三人,還有那向前為首的三個散修,如今都是齊齊松了一口氣。
厲峰如今明顯已經(jīng)受了重傷,頭發(fā)散亂,臉上赤紅一片,大口喘著氣,原來受過傷的左眼,如今更是流出血來,十分可怖。
顧誠也是半躺在地上,雙耳如雷鳴,五臟六腑像是被火灼過一般,又有陰寒之力在其中游走,“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倒是顧耳明顯狀態(tài)好過兩人,身上雖然也狼狽不堪,但至少看起來沒有受到什么重傷。
可是還沒等顧誠喘口氣,那寒鴉河突然分出一個支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顧誠卷了過來!
顧誠被駭了一跳,可是身體沉重,勉強移了一下,可這點幅度實在杯水車薪。
心下一片絕望,難道自己就要命絕于此了?
只見那一個支流,一卷一收,竟然是將顧誠身邊的老道士卷了起來。
顧誠看的目瞪口呆,“啪”的一聲,老道士一直拿在手上的哪個羅盤掉了下來,正好落在顧誠身上。
顧誠來不及多想,艱難抬起手臂,將那羅盤拿起收入懷中。
輕吁一口氣,再抬眼四處望去,場上激斗連連,似乎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不對!那邊環(huán)山四煞里的一個青衣中年文士,剛好面對著這邊,一雙眼眸似乎一掃而過,帶著幾分譏色。
顧誠心里頓時一突!
就在這時,顧公沐那邊又有新變化。
顧公沐在青眼燈的加持下,如今正操控著兩柄飛劍,與那白發(fā)老者殺的昏天暗地,難分難解,在一開始的生澀之后,如今他操控飛劍已經(jīng)更加得心應(yīng)手,直殺的白發(fā)老者汗流浹背,左支右絀。
顧公沐頗有些揚眉吐氣,意氣風發(fā)之感,以前的斗戰(zhàn)從未有今天這般暢快淋漓,青眼燈帶來的洞察加成,讓他對敵方的一切招數(shù)都洞若燭火。
在過去,他若是操縱兩把飛劍,總會有不小的阻滯之感。
可如今,兩把飛劍上下飛舞,如臂使指,各種之前無法使出的變化之法,如今完全是信手拈來。
這青眼燈果然是一等一的寶物!
殺到興起,顧公沐長嘯一聲,手指一并,紫色飛劍忽的一顫,速度又提升了一層,劍光迸發(fā),竟有如千萬火焰光苗,揮舞伸展。就連腳下的雜草都被強烈的真氣勁風帶得像被烈火燒了起來一般,下停地扯動飛舞,猶如氣旋一般,在顧公沐身邊帶起一片紛飛的草絮迷蒙。
另外一把青色飛劍,劃過半空,行蹤奇詭,灑出一溜溜的星芒,星芒涌蕩四合,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蕩開白發(fā)老者的一把符劍,直直向著他破空斬去。
這一劍西來,猶似電掣,劍芒吞吐之間,忽隱忽現(xiàn),一道亮芒奔雷而至,片刻就斬到了白發(fā)老者身前。
“啊……”一聲慘叫,寒氣森森的長劍逼胸而至,白發(fā)老者急速后退,胸口靠近左臂處仍舊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噴涌而出,讓他半邊衣袖都染成了紅色。
白發(fā)老者捂著傷口,從半空跌落而下,臉上仍舊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和驚懼之色。
顧公沐也緩緩落下,這一劍當真是技驚四座,不管是手法還是角度,都妙到巔峰。
只不過,他如今也不太好受,微微喘氣,雙手微顫,想要追擊卻有一些力不從心。
如果此刻掀起衣袖,就會發(fā)現(xiàn)他手臂上如今已經(jīng)是一片血肉模糊,剛才這飛劍操控之術(shù),顯然已經(jīng)超過他的極限。
頭頂?shù)那嘌蹮?,已?jīng)漸漸有些黯淡,顧公沐雙眼的青色也正在一點一點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