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哥,你有看見孜牧嗎最近?”墨軒剛從國外的夏令營回到學校,便發(fā)現孜牧不見了。她耷拉著腦袋小聲問著一個帥帥的黃毛小男生。“就是坐在后邊垃圾桶旁的那個數學奧賽第一。”
被戲稱為嘉哥的人似乎嚇了一跳,可隨即笑了笑,道:“是你啊,夏令營好玩嗎——你剛剛問誰?孜牧?我們這破學校怎么肯能有一個奧賽第一啊。”
聽到墨軒這一問,旁邊的人都笑開了:“我說小墨,是不是看上咱嘉哥了,跑來說胡話找存在?”“晚上嘉哥有晚會哦,要不出來溜溜,增進下感情?”
幾個平日對嘉哥有意思的女生也開始指指點點嚼著舌根,墨軒急忙擺手,賠笑著說:“不了不了,你們聊吧?!北懔锍隽巳巳簼q紅了臉。
就像孜牧一樣,班上似乎不怎么待見優(yōu)秀的學生。
她站在走廊上掛著的“班級日志”上找到了班級的合照,但那個本應是孜牧的位置卻被一片空白覆蓋,像是有人故意涂抹,墨軒環(huán)顧了四周并沒有發(fā)現誰表現出可疑的跡象。
沒人在意這樣的細枝末節(jié)。
無奈之下墨軒又找到了自己的好閨蜜,打探了一下。
“孜牧?沒聽過耶——話說后面那位子不是個垃圾場嗎,怎會有人想坐那呢?!?p> 墨軒神色顯得有些黯然,她知道孜牧因為沉默寡言的性格和奧數第一的光環(huán),顯得桀驁不馴,所有人都覺得與他不好相處,甚至有人每天往他的后座塞上滿滿一袋的垃圾........
“怎么了,有心事嗎?”閨蜜搖了搖墨軒,將她拉回了現實。
“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那...待會見?!薄盎匾姟叮α?,你的生日是11月21日嗎?好像也快不遠了,你生日那天我一定給你買一個愛的禮物哦!”“好啊。那就謝....謝.....”看著閨蜜蹦跳的離開,她忽然想起,自己許久沒有為自己慶祝生日了。
體育課上,墨軒蹲坐在池塘邊的草坪上,看著遠處的小石子在男生手上打著水漂,沒入水中,忽然她蹦了起來,飛一般的,跑向了教學樓,引的眾人咂舌。
她想起了一群人:“對了!有很多人跟孜牧有過矛盾,他們必然會存有印象。”她不禁可憐孜牧不僅要忍受別人的冷潮熱諷,還要在暴力下生活學習“真的不容易啊,孜牧。”
但當墨軒詢問了一圈下來,情況大失所望。跟孜牧打過架的人,要么說自己的傷是跌倒所致,要么打人的對方直接換了個人,就連最近一個朝孜牧吐口水而被打掉了牙齒的人,也說自己是打籃球的時候撞爛的。
當時這事可是直接驚動了校長,給雙方記了處分,如今他的處分也沒了。
種種一切在墨軒看來,孜牧在世上的痕跡似乎被一種無形的手摸除的一干二凈。
時間轉眼到了星期五,放假這一天她便抽空去了孜牧常去的那家小咖啡屋,轉動的玻璃門撥動了懸在外邊的風鈴,提醒著老板有人來了。
“大叔,請問你有見過一個男生嗎?個子大概一米七幾,頭發(fā)偏棕黃......外國人?不不,是我們學校的,叫孜牧.......他喜歡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書,寫題.....”
墨軒費盡口舌,終究沒有問出個大概來,她嘆了口氣,向老板點了杯拿鐵,便坐在了孜牧常坐的位子上,在腦海中搜索著有關他的一切:他并不愛說話,眼中時常有著說不出的陰霾,或許是因為他人的嘲諷,也許是因為家庭的漠視,他總喜歡在音樂教室彈著鋼琴直至深夜,優(yōu)雅的像只天鵝.........
“你的拿鐵,請慢用?!辈偷诖罄硎烂嫔习l(fā)出乒乓的聲響,給予了墨軒另一條思路:“還是得去孜牧家里問個清楚比較好?!蓖蝗唬活w小皮球滾到了腳邊,它印著幼稚的美少女貼紙,而一個小女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面前。
“咖啡店老板的女兒?”似乎在她的印象里,咖啡店老板一直是獨居的......
“小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面踢球,很危險的!”只見老板臉色大變,一邊觀望了四周,一邊將她拉進了店內。
“真對不起??!這是我家親戚寄養(yǎng)的孩子,怕影響到你們用餐,才一直沒讓她在外邊玩.....”墨軒擺過頭,看著窗外的陰云,總覺得那句“很危險”并不是對于顧客來講的。
離開前,老板還特意送了個DIY手賬本,說著安慰的話:“別擔心,人不可能會突然消失的,再怎么遺忘,假若都寫在本上,你依舊能記起并去尋找他的——這個是一位常來的顧客留下的,他托我交給能夠但付的起責任的人,說實話我也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既然你這么執(zhí)著尋找一個人,想必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p> 墨軒愣了愣,接過了這本沉甸甸的手賬“放這也快幾個月了,密碼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你就當紀念品收著吧,別辜負了主人的一片苦心。”雖然是個驚喜,但墨軒總有說不清的感覺,她道了聲謝后便匆忙向最近的一趟公交跑去。
她不知道的事,一雙澄清的眼,正遙望她離去的方向,嘴中喃喃著:“哥哥。”便消失在了咖啡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