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奇怪的男人就喜歡說奇怪的話
“吱呀~”車架停了下來,外面?zhèn)鱽砟凶佣Y貌卻不容拒絕的命令,“請車架內(nèi)所有人員下來,等待查驗?!?p> 正在涂【堅身定燥膏】的聘如炫低咒了聲,在煙兒的攙扶和閻炎燦不情不愿的下了車。
風泉關(guān)的大門已不到兩丈距離卻被兩隊士兵持刀尖堵的死死的,連城墻上都搭著巨型弓弩,真是嚴防死守。
關(guān)門旁搭了三頂白色帳篷,帳篷中相鄰坐著三位邊檢官,負責核查文書還有信徽;旁邊站著兩位包裹嚴密,連面部都遮住的驗查使,他們一人手上提著個形似燈籠一般的圓爐,圓爐里冒出股青綠的煙霧,每過一個人,他們就提著圓爐上下左右熏一遍,煙霧未出異常就放過,如果煙霧變了顏色則會被帶走問詢。
下車的學生們按照洲族順序已排好隊等待候檢。
許是被戒嚴的陣仗嚇住,學生們完全不復剛才的活潑熱鬧,就連話最多的垚洲也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排著隊,三緘其口,深怕多了句嘴被當成壞人給拉走。
閻炎燦和聘如炫自然排在末位,上三族的高階們先檢,其他的隨從仆婦們則安排在另一邊。
這時查驗臺前傳來細碎的爭吵聲,聲音不大卻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好奇發(fā)生了什么紛紛回頭張望。然而,一向愛看熱鬧的閻炎燦連頭都沒抬,一聽到那尖銳又傲慢的聲音,她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童申炯跟邊檢官發(fā)生了沖突。
“放肆,誰允許你們動我刀的?”
“童申女君,凡是帶了武器的,務必要單獨查驗,這是規(guī)矩?!?p> “查驗為何要在刀面上滴藥水,萬一腐了我的刀怎么辦?賣了你們都賠不起?!?p> “這藥水僅是測探武器是否有怨氣,不會損壞刀面的?!?p> 童申炯聽到這么說,才不情不愿的把刀遞給了驗查使。
驗查使在接過刀后,在刀面上滴了滴紅色的藥水,魄心鐮發(fā)出了嗡鳴聲,半晌后,一切如舊,刀身并沒有任何異常。
“好了嗎?半天了?”
驗查使面無表情的將刀交還給了童申炯。
她惡狠狠地奪過刀,白了眼驗查使,恨聲道,“真麻煩。”然后帶著情緒踏著重重的步伐離開了。
閻炎燦雖說站的不近,但還是敏銳的捕捉到驗查使在看到魄心鐮一切正常后,面孔上轉(zhuǎn)瞬即逝的失望。
“死丫頭果然招人恨啊?!逼溉珈判覟臉返湹?。
“下一位。”邊檢官喊道。
聘如炫沖前方晃了下腦袋,示意閻炎燦先過去。
閻炎燦反手推了把她道,“你先去吧,我身份特殊,肯定耽誤的時辰長?!?p> 聘如炫不再堅持,點點頭大步跨上臺階前去臨檢。
邊檢官先看了下聘如炫的文書,后又問詢了幾個問題,兩邊的驗查官端著香爐來來回回的熏著聘如炫,像是非得熏出個好歹來,香爐冒了很久的綠煙,實在是變不出別的顏色來,才將將在‘通入箋’上蓋了戳。
聘如炫拿著‘通入箋’,轉(zhuǎn)身沖閻炎燦揮手,仰著燦爛的笑容大喊道,“阿燦,我過了,在里面等你哦?!?p> 閻炎燦也笑著揮手示意——馬上就來。
直到聘如炫的身影消失在臨時過道,邊檢官才揚聲喊道,“下一位?!?p> 輪到閻炎燦了,她站到臺上,邊檢官頭都沒抬,張開手不耐道,“通入箋,信徽?!?p> 閻炎燦很是有禮貌的雙手遞了過去。
兩旁驗查使舉著香爐就圍了過來,上下來回的熏,綠煙的味道十分刺鼻,嗆的閻炎燦直咳嗽。
當看到信箋上的姓名和家族屬地后,驗查官倏地抬起頭盯著眼前人問道,“你是炎洲主家出來的?”
閻炎燦點點頭道,“是,我叫閻炎燦,家父乃炎洲理事主閻炎燁?!?p> 邊檢官見她帶著兜帽,不高興道,“兜帽放下來。
閻炎燦很是順從的放下兜帽露出整張面孔。
當看到閻炎燦全臉時,她再次爆出了和所有人都相同的疑問,“你是炎洲人?”
閻炎燦暗暗嘆了口氣,點點頭道,“是?!?p> 邊境官急急起身,笑了笑道,“女君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p> 旁邊的其他官員看到閻炎燦后也相互竊竊私語了幾聲,似乎對她的身份多有疑詞。
這時負責閻炎燦的邊檢官從后面出來,身旁還跟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他穿著藍色拼接紋路的長裳,長發(fā)毛躁的攏在一起,胡須似是幾日未修過,趿拉著靴子,懶懶散散地踱步到閻炎燦跟前,手里顛著個長柄煙鍋,歪嘴吸了口煙,拿起桌上的文書,來回比看了一番,帶著成年男子獨有的沙啞道,“哎呦,閻炎爍那小崽子居然有個妹妹。”
閻炎燦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認識阿兄。
“請問閣下是否與家兄是舊識?”
男子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繞著閻炎燦走了一圈道,“不像炎洲人啊?!?p> 他沖旁邊使了個眼色。
一個女查驗使上前將閻炎燦帶到里間,對閻炎燦道,“女君冒犯了。”說完,她拉起閻炎燦的衣袖露出右臂的紋身,然后又拉起了她自己衣袖,兩個手臂靠在一起。
閻炎燦沒想到眼前這個包的死厚的女子竟然是炎洲人。
當確認無誤后,她對著閻炎燦行了個禮,然后將她帶出去,對在旁抽水煙的男子道,“是炎洲人,無誤?!?p> 男子聞言就手磕掉煙灰,環(huán)胸靠在桌前,挑眉笑笑道,“有意思,閻炎氏可真有趣。罷了,既然身份無誤又沒有別的問題就過了吧?!?p> 閻炎燦拿過通入箋,與男子擦肩而過時,他突然用僅兩人能聽到聲音低低道,“小姑娘,留心點哦。”
閻炎燦疑惑回頭,他卻好似什么都沒說,煙霧繚繞著他的面容,嘴角始終噙著抹很有深意的笑容,似乎知道些什么,又似乎就是單純就想看好戲。
閻炎燦出來后見聘如炫和煙兒早已在車馬旁等候多時,聘如炫看到她急忙迎上來道,“怎么這么久,我還以為出什么岔子了?!?p> 閻炎燦笑笑道,“我身份特殊,肯定要查驗久一點。
當聘如炫靠近時,一股極重的煙熏味襲來,嗆的閻炎燦連咳了好幾聲,“阿炫,你身上味道怎么這么重?!?p> 聘如炫無奈的聳聳肩道,“可能我看著像壞人吧,非得熏出點事兒來?!?p> 煙兒在一旁不滿道,“其他人兩下就好了,偏我家女君沒命的熏,還不是看聘如氏好欺負?!?p> 聘如氏笑嘻嘻地拍拍煙兒肩道,“好煙兒,沒事的,別擔心?!?p> “小姐,你性子太軟,容易受欺負....”
“誰說的,我也是很兇的好不好.....嗷嗚....咋樣兇不兇?”
煙兒扶額,“小姐,你這樣我可怎么放心啊....”
聘如炫和煙兒在前面,嘰嘰喳喳地笑鬧著,閻炎燦跟在身后,忍不住勾了勾唇,眼神卻晦暗下來,閃過幾絲不明的意味。
剛才出來的男子是誰?他衣著常服似乎是個良民,可從邊檢官對他的恭敬可以看出,此人絕對有高階職務傍身,既如此他為何不著官服?
看男子的年紀應該是長師級別的人物,可墨澤的長師衣著和形容能這么隨便嗎?
還有他為何要提醒她留意?
想到這里閻炎燦腦袋都要炸了,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有話直說是能死嗎?搞這種高深干嘛?”
“嗯?怎么了阿燦,什么死不死的?”聘如炫回頭道。
“啊,沒事,走吧走吧?!遍愌谞N打了個哈哈,推著聘如炫的后背就往前走去。
罷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