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今策剛放下書包就跟宋競康打聽關(guān)于昨天放學(xué)后比賽的賽況。
自然是得到一個白眼。
“你放學(xué)溜那么快，你還關(guān)心這個啊？”
“害，我那不是有事嘛?！?p> 溫舍轉(zhuǎn)過頭來給趙今策開脫，一臉壞笑，“他昨天陪我干大事去了?！?p> “你倆能有什么大事？”宋競康挑眉看向他倆。
“我們……”溫舍正要說話，就被趙今策的手捂住了嘴。
“不準說，說好的不說的！”
溫舍還在掙扎，咿咿呀呀地說不清楚，一只手不住地撩開自己的耳發(fā)。
“什么情況？”宋競康不明就里。
這時何新央正站在座位邊收拾書本，那是與魏揚換位置過后的遺留工作。她原本只想安安靜靜地收拾東西，可是看他們仨玩得太歡，她實在是沒忍住，就插了個嘴。
以她細致的觀察能力，在看到溫舍撩頭發(fā)的一瞬間，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趙今策昨天陪你去打耳洞了，對吧？”何新央雖說了反問的話，可語氣中并沒有半點猶疑。
溫舍一聽這話，立即對何新央豎起大拇指，又急忙向她擺擺手。
“不對嗎？”何新央有點不服氣地問道。
事已至此，原本還想瞞天過海的趙今策放棄了掙扎，絕望地看了宋競康一眼，而宋競康此時正一只手撐著腦袋，準備看好戲。
逃過趙今策控制的溫舍臉笑得通紅，她醞釀了好半天情緒，才說出一段完整的話。
“班長，你猜中了，但是不全對?！睖厣嵋贿呎f，一邊去摘趙今策戴在頭上的衛(wèi)衣帽子，“趙今策原本是陪我去打耳洞的，可是我一個人不敢，他就陪我一起打了。”
“哈？”何新央的下巴差點被驚到地上，任她思維縝密也難想到這一茬。
“今策，看不出來啊，夠猛啊。”宋競康一聽這話，連忙上手拍拍趙今策的肩膀，以示欽佩。趙今策羞地滿臉通紅，連忙又帶上帽子，趴在桌子上。
何新央也是忍俊不禁，但還是笑得很含蓄，她說：“你小心點戴帽子，不要碰到傷口了，會感染的?！?p> “沒事兒，班長。我備了酒精的，隨時給他消個毒。他都陪我去打耳洞了，我肯定要好好照顧他的?！?p> 何新央眼睜睜看著溫舍在說完話過后，十分自然地順順趙今策的頭發(fā)，有些錯愕。
“你們關(guān)系可真好?！焙涡卵雽擂斡植皇ФY貌地說道。
“班長，以后你要是一直坐這里，以后我們的關(guān)系也會這么好的?！睖厣徂D(zhuǎn)身對何新央說話，一本正經(jīng)地。
“以后我都是坐這里的?！焙涡卵胄π?，“那既然我們都是朋友了，你就別班長班長的叫了?！?p> “行！”溫舍爽快地答應(yīng)，準備快速增進下姐妹情誼，“走，上廁所去?！?p> “啊，我這會兒不去，我東西還沒收拾好呢。你先去著。”
溫舍一聽這話，正有點小失落，就聽見趙今策抬頭說他也要去廁所，被溫舍一句話給堵回去。
“去什么去，我走了。”
“嘿，不就一起上個廁所嘛，你咋還搞性別歧視呢。等等我！”
看著倆人你追我趕著遠去的背影，何新央覺得換位置這個決定似乎也不那么壞。
昨天她真的是被氣得慌了陣腳，當時只想著怎么穩(wěn)住事態(tài)，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過后將會面對什么。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跟媽媽說換位置這件事，昨天一晚上的補習班她都不在狀態(tài)，還被老師批評。
何新央想著自己的心事，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慢了下來。直到宋競康在她面前晃了幾次手她才回過神來。
她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不耐煩地瞪了宋競康一眼，宋競康假裝沒看見。
“既然你說要一直在我前桌坐著，那我們是不是該交個朋友？”宋競康笑盈盈的，煞有介事地伸出手來想握手。
哪知好半天沒等來回握，他倒也不嫌尷尬，一直不收回手。
何新央看他沒有那份自知之明，自然也就把話挑明了說。
“我已經(jīng)有兩個朋友了，不少你一個?！?p> “你都有兩個朋友了，也不多我一個。”
何新央看向宋競康，宋競康順勢偏頭示意她回握。
“我看沒這個必要吧，又不是每一對前后桌都得做朋友?！?p> “我覺得有必要。”
“那你還跟魏揚打架？”
他倆正說著話，針鋒相對，氣氛一度很尷尬。
就在這時，魏揚才背著書包吊兒郎當?shù)貜暮箝T進來，他估計還以為自己的位置在后面。
一看這倆人氣氛不對，玩心頓起。魏揚拍拍宋競康的后背，順勢靠著他的板凳，嬉皮笑臉地對何新央說：“班長，是不是我兒打擾你學(xué)習了？你別生氣，我替你好好教訓(xùn)他?！?p> “嗯？”
什么時候他們的關(guān)系好到以父子相稱了？
這會兒倒是輪到何新央摸不著頭腦了，敢情昨天打架的不是他倆一樣。
宋競康不說話，手依舊伸在半空中，沒有一點兒要收回的意思。
沒辦法，何新央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伸出手回握了宋競康。
魏揚看何新央面露難色，假意責備宋競康，“朋友，你咋盡的這待客之道安？”
轉(zhuǎn)頭又死乞白賴地跟何新央說想換回來坐。
“班長，你看你在這里也不太習慣，要不我倆換回來？”
“要不你去跟張老師承認打架的事？”
“告辭！”
看著兄弟鎩羽而歸，宋競康竟有點幸災(zāi)樂禍，這小女生真像個小刺猬，誰惹誰吃癟。
雖說那會兒他還抱怨趙今策沒來看他踢球，但其實內(nèi)心深處他是慶幸的。要不然，他和魏揚被教練罰著手牽手訓(xùn)練的事，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了。
等到溫舍和趙今策一路打鬧著回來，何新央已經(jīng)完全進入學(xué)習狀態(tài)。
趙今策忍不住打趣溫舍，“你看看新央，學(xué)習起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再看看你，抓耳撓腮的。”
“總比你倆不學(xué)的好。”溫舍恨鐵不成鋼地瞅后面?zhèn)z人。
宋競康就不太高興了，“你說他就說他，怎么把我也給帶上了?！?p> “等到你倆的分兒加起來趕得上新央的時候，我就不嫌棄你倆了。”
氣得倆人暗自嘆氣。
***
當你認真投入去做一件事情時，時間就過的很快。無論是在學(xué)校學(xué)習，或是在學(xué)校玩樂。似乎前一秒才結(jié)束開學(xué)典禮，一下子就到了期中考試出成績的時間。
溫舍拿成績打趣宋競康和趙今策的說法并不是空穴來風，在這個成績決定地位的高中時代，他們都比不上何新央在老師們心中的寶貝程度。
每一次的考試，都如同一股激流，大家都在漩渦中掙扎著求生。
而救命稻草則是一張成績單。
“相信大家已經(jīng)拿到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單了哈。大家考的怎么樣，自己心里也有數(shù)，我心里也有數(shù)。過后各科老師會評獎試卷，大家認真查缺補漏。還是老規(guī)矩，成績單拿回家給家長簽字，再帶到學(xué)校，班長收齊再交到我辦公室。”張老師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完全不在意臺下的竊竊私語。
何新央拿著成績單后，看也不看就夾到數(shù)學(xué)書內(nèi)頁。反正回到家，媽媽會讓她有的是機會看個夠。
而此時的班級，正像是一個擁有眾生百態(tài)的群像。
少年時代是藏不住情緒的，有人歡欣雀躍，有人暗自神傷。
全都寫在臉上。
“溫舍，趕快幫我把名兒簽上。”宋競康都快把成績單塞到溫舍筆下，就差沒手把手握著她的手寫字了。
“你又來！我這都給你當幾回媽了?！?p>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哈?！?p> 溫舍嫌棄地看他一眼，唰唰唰就在成績單上落下幾個大字，然后像丟有害垃圾一樣，把這份倒數(shù)第二的成績單丟了回去。
“你又要造假成績單？”趙今策實在是不敢置信。
“老辦法，屢試不爽。”宋競康一臉得意。
“你就得瑟吧，要是你媽哪天發(fā)現(xiàn)了你干的這些撇事，不被你氣死才怪。”溫舍說話的口氣還真像一個老母親，恨鐵不成鋼。
“行了行了，沒你事兒了。你快學(xué)習去吧?！?p> 說謊就是這樣，當你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開始一個謊言，你就被困住了。最終的結(jié)局莫過于四個字——作繭自縛。
宋競康十分清楚這個道理，只是他已經(jīng)失足了，他回不去了。
“我才懶得管你呢。”溫舍忿忿的轉(zhuǎn)頭，用手指戳戳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何新央，求她幫忙講講一道立體幾何題。
講完題，溫舍似懂非懂，看何新央悶悶不樂地，也就不敢細問。
溫舍還是很機靈的，轉(zhuǎn)頭就給趙今策使了個眼色，把趙今策當槍使。
趙今策也不推脫，張口就問：“新央，你考得不好嗎？別不開心啊。成績不如意，有的是機會讓它如意?！?p> “沒有?！焙涡卵朕D(zhuǎn)過頭來，扯出一抹牽強的笑。
“沒有什么？沒有考好，還是沒有不開心？”趙今策問出口，宋競康和溫舍好奇的地湊過來。
“沒有不開心?！?p> “你這表情可不像是開心的樣子。”宋競康實話實說。
“不管你開不開心，反正放學(xué)后你跟我們走。待會兒去看宋競康踢球，趙今策請你吃冰淇淋。”溫舍大口一張，這餅畫的可豪爽了。
“怎么是我請？”
“你不請？”
“我請?！?p> 溫舍一皺眉，趙今策就認慫了，委屈巴巴的瞅一眼何新央。
“溫舍，謝謝你。不過我放學(xué)過后得去補課。”
競康
相信我，新央真的會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孩子，她需要的只是一個釋放自己有趣靈魂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