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烏龜
“你帶手機了嗎?!?p> 唐果搖搖小腦袋:“這是體育課唉,把手機待在身上多不方便啊。我放在教室了?!?p> 祁沛安:“我也沒帶,估計最后一節(jié)課我們趕不上了。”
“為啥,等一下別的班來拿器材不就能幫打開了嗎?”
“因為下午第三節(jié)沒有體育課,全校都沒有,而且因為我們在路上耽擱那么久,估計上一節(jié)體育課的人已經全部送完器材了?!?p> 唐果:“???那我們怎么辦,總不能等到明天吧,那班主任豈不是會急瘋的!”
“不用等到明天,會有人來找我們的?!?p> 唐果:“什么時候?”
祁沛安:“如果早的話,大概會在半個小時以后吧,等下一節(jié)課上課老師找不到我們,估計就會讓人來這里找?!?p> 第三節(jié)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是一個快五十歲的小老頭,他站在講臺上清咳一聲,往底下看了兩眼:“咦,那兩個學生去哪兒了?”
楊景萱站起來,她看到兩個轉學生都沒來,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是逃課去了。
她很是“貼心”地替兩個小伙伴掩蓋逃課的罪責:“老師,他們上節(jié)課幫老師搬東西去了,這會兒估計還在忙?!?p> “切,搬個體育器材用得著這么久嗎,他們肯定是逃課去了?!卑左阃裥÷暠г?。
再加上她作為紀律委員,白筱婉本來想站起來說這兩個人是逃課去了,可她剛一動身,羅小春就拉住她:
“別說別說,祁沛安也還沒回來呢,你要是把他們舉報了,祁沛安肯定要恨你的!”
白筱婉沒再說話,畢竟唐果被罰沒事,可不能把祁沛安也連累了。
于是整個班的學生都很默契地沒有提這件事情。
簡清秋上課期間往外面操場望了好幾眼,一直沒看到人。
半個小時后,唐果百無聊賴地癱在地上:“你不是說十幾二十分鐘他們就來了嗎,怎么現(xiàn)在都沒有動靜呀~”
祁沛安:“估計我們存在感太低了,半個小時過去了,課堂上根本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丟了?!?p>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就是因為全班同學面對他們倆“逃課”這件事的空前團結,才導致他們被關在器材室。
“真的好無聊啊,”她嘆氣。
“來打羽毛球?”祁沛安提議。
“我不會。”
“那這里還有兩根跳繩”。
“我也不會。”
祁沛安皺眉:“真稀奇,我還從來沒見過不會跳繩的人,只不過是抬腳就能做的一個運動你怎么可能不會呢,你就是懶得動吧?”
唐果站起來,從貨架上取下來一根跳繩打算自證清白:“你可要看好了,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知道,世界上真的有種人,他們是什么也不會的運動白癡?!?p> 那根跳繩很尋常,唐果的起跳姿勢也很沒什么大問題,不像是從來沒碰過跳繩的人。
一二三,起跳。
第一步勉強是很驚險地跳過去了,唐果雙腳重重地跺在地上,整個地板都響了一聲。
“落地的時候別那么重,盡量輕……”
祁沛安話還沒說完。
唐果又是一個起跳,但是她左腳早早地就跳起來了,右腳慢了一步,把繩結踩在了地上。
“哎呀!”
這下好了,自己一個腳踩住繩子,狠狠地把自己絆了一跤。
眼看著她就要摔倒撲到地上了,祁沛安不緊不慢地伸出手,像抓小貓一樣揪住了唐果寬大短袖的后衣領。
“你你你!”
唐果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氣鼓鼓地兇他:“你就不能好好扶著我嗎?這樣抓著我像什么樣子啊……”
“我怕你滾到我身上來。”祁沛安淡淡地回。
“現(xiàn)在你信了吧,我是真的從小就四肢不太靈活,也真的不會什么體育項目?!?p> 祁沛安又問:“那你會什么?”
“我會爬單杠!”唐果驕傲地揚起小腦袋。
“……”
“算了算了,一看你就在嫌棄我。”唐果一屁股坐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掏兜:
“我看看兜里有沒有什么好玩兒的東西,一根頭繩……半包紙巾,一顆小骰子?這是哪兒來的?”
她把小骰子放在地上,又掏兜:“咦,還有一支筆?”
她小腦袋靈機一動:“祁沛安,咱們倆玩兒個游戲吧!”
祁沛安:“什么游戲?”
“咱倆扔骰子比大小,讓點數(shù)大的人在點數(shù)小的人臉上畫小烏龜!”
祁沛安臉色一冷:“不玩兒?!?p> 下午放學了,簡清秋掏出手機給唐果發(fā)了好幾條消息:
“唐果,你怎么沒來上課?”
“你在哪兒?祁沛安也沒來上課,你們倆在一起嗎?”
“唐果?”
她干脆打了個電話過去。
“嗡——嗡——”
電話的震動聲從身旁的柜子里傳出來,簡清秋打開柜子,發(fā)現(xiàn)唐果的手機正老老實實躺在那里。
怎么還不帶手機?
晚上的晚自修沒有老師來上課,班委輪流在前面維持紀律,偶爾老張會來檢查。
簡清秋旁邊還是兩個空蕩蕩的位置。
已經快到八點了。
教室里安安靜靜的,同學們有的做作業(yè),有的聚精會神地看書,沒幾個人關心這兩個空位置的人去了哪里。
簡清秋站起來往外走。
“你去哪兒?”楊景萱坐在講臺上問:“去廁所?”
她搖搖頭:“唐果他們倆還沒回來,而且沒帶手機,我有點兒擔心……”
“沒帶手機?”
楊景萱合上書:“我和你一起去找老張,問問他到底該怎么辦?!?p> 八點半。
唐果突然聽到外面的大操場上有人喊她的名字。
“唐果——”
“唐果——”
她趕緊跑到器材室的門口“哐哐”砸門:“在這兒!我在這兒!”
楊景萱聽到了聲音:“張老師,他們在那兒!”
簡清秋一路小跑,在外面使勁扒門:“怎么回事,這個門怎么打不開呀?”
老張也氣喘吁吁地跟上來:“這是怎么回事?你們倆一直就被關在里面?”
“是啊……”唐果一癟嘴,很委屈地抱怨:“體育老師讓我和祁沛安來送器材,我們倆才剛進來,風就把門鎖上了,你們也不來找我們……”
老張使勁掰了兩下門,發(fā)現(xiàn)掰不開,掏出手機打算給管理員打電話:“你們再等一會兒,我叫管理員來開門?!?p> 祁沛安湊到門邊,懶懶散散地倚著門。
簡清秋把臉貼到門縫邊:“你們倆就一直被關在里面,都沒人過來看看?”
唐果:“是啊,當時我們來得晚,送器材的同學都送完了,后來又上課了根本沒人過來,好不容易等到下課了,我朝外面喊了好幾嗓子,結果外面太吵了沒人注意我們……”
“你們真倒霉,”楊景萱湊過來小聲說:“第三節(jié)課你們倆不在,我們都以為你們逃課去了,還替你們瞞著老師,誰知道是被鎖在這里面了。”
“這里面太無聊了,”唐果嘆氣:“我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了?!?p> 沒過多久,門從外面打開了。
“唐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楊景萱笑的前仰后合:“唐果,你們倆這是玩兒了什么!”
她再一偏頭看祁沛安,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你們關在里面太無聊了,都開始相互給對方紋身了嗎?”
簡清秋也笑,笑到后面還記得掏出兩張紙給他們:“給,唐果把臉擦一擦。”
他們倆這才想起來,剛才畫烏龜畫的太起勁了,一時間都忘了兩個人臉上都頂著一大群花里胡哨的小烏龜。
“你也擦擦吧,”簡清秋把面巾紙打開遞給祁沛安,有些害羞:“你、你的臉上和額頭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