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引弟被林曦帶到了外面,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從停車場開過來停在了公安局的大門前,車門打開下來一位打扮入時的女人,太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但是她卻將墨鏡戴起來。手里挽著一個LV字樣的皮包,這個包不是林曦的嗎?紅色的手指甲在灰暗的天空底下特別扎眼。一件超級短裙包住臀部,洋裝剛好遮到肚皮,外面披著一件貂皮短外套,一雙黑色的絲襪下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長發(fā)中分著,一邊垂在胸前,一邊齊腰。
“來吧,小骨開車,你們先回去,我還要到度假村有點事情?!?p> “小骨?”引弟看著眼前這個打扮得如此艷麗而妖嬈的女人,根本看不出來這個是自己的小姐妹小骨。
“發(fā)什么呆呢,趕緊上車??!”
“林總,我有事情跟你說呢,你現(xiàn)在不能先送我們回去嗎?”引弟帶著哭腔說道。
林總看看手表,皺了一下眉頭,好像時間非常緊迫,不容耽誤:“此地不宜久留,那好吧,在車上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p> 林總的高跟鞋踩著公安局門前滿地的金黃色落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一如引弟內(nèi)心的忐忑。為什么小骨整個人都變了?為什么當(dāng)時進入的包廂是梁山認識的人呢?為什么會把她帶到度假村?為什么她看到的是徐老三?為什么林總又可以帶她走?一連串的疑問讓引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此地不能停車的,咱們邊開邊說吧,小骨開車?!?p> 引弟一下子卻沉默了。
“引引,你趕緊說吧,有什么事情,不要發(fā)呆了??!”
“林總,你知道帶我去酒吧的都是什么人?我被那些人侵犯了?哇——”只說出一半的話語,就放聲大哭。林總伸出手,把引弟攬入懷里,拍一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以后都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以后我會保護你的,引引,不要哭了?!?p> 小骨從后視鏡看著哭成淚人的引弟,眼睛也濕潤了。
“林總,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警察不抓那些壞蛋,卻先抓我,這個世界還有公理嗎?”
“你手上有證據(jù)嗎?”林曦忽然冷靜下來,用手扶住引弟的下巴,很嚴肅地問道。
“沒有啊,我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什么時候帶去的度假村,什么時候出來的,我一醒來就是看到徐老三了,還好徐叔叔放我走了?!?p> “好的,那你不要哭了,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先跟小骨回家,晚上還有夜場表演,先去洗洗打扮一下。小骨,先送我去度假村別墅,然后你們趕緊回公司?!?p> 林曦下車的時候,又遞給引弟一個大紅包:“讓小骨陪你去買些新衣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太糾結(jié)了,明白沒?”
夜幕降臨,天上人間酒吧,沒有歇斯底里的DJ,也沒有充斥耳膜的音樂。反而是忽明忽暗的燈光營造著曖昧的氣息,酒吧里放出的靡靡之音更讓人欲罷不能。
“那南風(fēng)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細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只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這夜鶯歌唱
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
酒吧里傳出鄧麗君婉轉(zhuǎn)的曲子《夜來香》,如同一個寂寞的少婦在輕吟低訴。
經(jīng)過盛裝打扮的引弟一進酒吧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她們的大老板梁山哥,穿一身潔白的衣服,袖口上是閃閃發(fā)亮的鑰匙扣,最耀眼的當(dāng)屬脖子上那一條黃金項鏈。他在酒吧里不斷走動,跟不同的男人女人喝酒。引弟靠著吧臺那邊東張西望,很快就被梁山發(fā)現(xiàn)了。
“貝貝,你上班了,今天要表演幾首曲子呢?我最喜歡的是看你跳舞,山哥一定要給你捧場的?!绷荷竭呎f著話,邊伸出手搭在引弟的肩上,引弟的貂皮外套往下滑動,露出里面黑色的緊身吊帶。
她也不說話,也不拒絕,面無表情地望著舞池里的紅男綠女。紅色的指甲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繼續(xù)吞云吐霧。
“喲,我們貝貝小姐這是要走冰山美人路線,老板的搭訕都置之不理了,真厲害?。∨1苝lus。”梁山又把手放到里面的吊帶上摩挲著······
“干什么,放開她。”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個高個子男子,忽然擋在引弟的面前,發(fā)出異常堅定的聲音,接著就把引弟拉過來,用身體擋在了梁山的前面。
“你小子是活膩了吧,也不看看這里是哪里呢?”梁山舉手揪住男人的衣領(lǐng)。
“你一個大男人,對著一個小女孩動手動腳的,有意思嗎?你如果還要這樣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p> “你小子,不怕死是吧?”梁山手一揮,過來兩個黑衣人,就把這個男子拖到包廂里,引弟馬上就跑過去:“山哥,是我不對,不要打他,不要打他?!?p> “聽到?jīng)],臭小子,是她不對,馬上給我賠禮道歉?!?p> “就是就是,美女過來陪山哥喝幾杯,山哥可是這個酒吧的大老板哦!”旁邊有個男的畢恭畢敬地講話。其他男人也跟著起哄,而那些女的悶著頭抽煙,也不搭理引弟。
“貝貝,過來倒上一杯,給山哥賠禮道歉,還有敬各位兄弟嫂子?!?p> “喝一杯。喝喝喝!”引弟漲紅了臉,咬咬嘴唇,走進過去端起水哥前面的酒杯一口氣喝干。包廂響起熱烈的掌聲:“好,好,好酒量?!?p> 周圍發(fā)出一陣喝彩聲:“好酒量啊,好酒量??!”引弟昨天晚上所經(jīng)歷的痛苦歷歷在目,一邊喝酒一邊想要嘔吐,心臟燃燒地就要爆炸了!要爆炸了!
那個男子拉上引弟說:“我?guī)湍愫龋蹅冏??!焙韧攴畔戮瓢?,拉住引弟的手?p> “想走,門都沒有。”兩個黑衣人不由分說,一頓的拳打腳踢,男子發(fā)出一陣陣哀嚎。
“小子,你也不看看地方,這里是哪里不會看啊,這個美女就是這里的陪酒女郎,你以為是什么圣母瑪利亞啊,是你英雄救美的地方嗎?腦子有坑吧!回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只是我們酒吧的一個酒保,一個倒酒的牛郎。你有這個能耐嗎?”梁山蹲下來,一邊打著酒保的臉,一邊說著話。
這時候,引弟用哀求的眼神望著山哥,央求他放過這位調(diào)酒師。她的腦袋里又出現(xiàn)了熟悉的火車轟鳴聲,又出現(xiàn)了媽媽小時候唱的歌謠,她捂住耳朵,撲倒在這個陌生的男子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一部分如雨點般的拳腳。